第7章 親人反目

蘇楠沒法對他媽的提議沒有十足的理由反駁，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這也怪自己無能，蘇楠如果警校的時候談個戀愛，有了對象，這件事也不會這麼被動了。話又說回來啦，雖然自己的長相還算俊朗，180cm的身高還算挺拔，但在滿是帥哥的警校中競爭力也不突出，再加上男女8比1的比例，脫單談何容易。

戀愛的經驗為零，可是蘇楠從警的心得多了起來，自從破了這個盜竊團伙案，蘇楠突然覺得解決夫妻矛盾、鄰居打架是為人民服務，抓小偷破案件也是為人民服務，都是高尚的，誰敢打包票說哪個更高尚。

日子又回歸了正常，值班日，吳建和蘇楠照例開著警車在轄區內巡邏，果然「雞毛蒜皮」的小事又來了，劉灣台小區有一家庭糾紛，吳建帶著蘇楠接到警情迅速驅車前往，這次蘇楠倒是沒有提前聯繫，指揮台給的地址非常明確，也僅僅說是家庭糾紛。

到了現場，這是一個老舊小區，報警的地址3號樓5門的2樓，開門的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吳建和蘇楠看著屋裡的的傢具破舊，也顯示了這家人過得貧困。

「老太太怎麼了，是您報的警吧。」吳建看著老太太身體佝僂，單薄，臉上布滿了皺紋，著實有點心疼。

「我不會報警，是我閨女報的，她就在裡屋呢。」老太太說完把手往裡指了指，然後轉身也開始往房間走去。

這個屋子是個小兩室，一進門是客廳，再往裡走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吳建蘇楠隨著老太太的身影進了右手的房間，在進房間的時候，蘇楠看到左側的房間里也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女的表情看起來氣哄哄的，看樣子應該也是老太太的一家人。

屋裡坐著一個中年瘦弱婦女一直在抽泣，懷裡依偎著一個12、3歲的女孩，小女孩似乎有些膽怯，應該也是剛哭過不久，淚痕很明顯。

「說說怎麼了？」吳建像平常一樣，先了解報警人的訴求。

「警察同志，我哥剛才用水把我媽的被褥都潑濕了，根本都睡不了覺，你摸摸。」中年婦女說完看著老太太，眼睛里噙著淚水。

「老太太，是這樣的嗎？」吳建接著問，話音剛落，對面屋子的婦女就沖了進來，大聲嚷嚷道：「你天天纏著老太太，自己有家不回，就是不讓你睡，你看看這房子有多大」。

「讓你說話了嗎，我在問老太太，你先回那屋，我們會給機會讓你說話的。」吳建對這個婦女盛氣凌人的態度非常反感。

看到剛才衝進來的婦女走回去，老太太才張口：「這是我小閨女和外孫女，也是沒辦法，丈夫跟他離了婚，現在沒地方去，跟我擠在這個小破屋，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能這樣，是我沒本事給孩子安排好，小智都二十多了，還跟他爸他媽擠在對門的屋裡。」

經過吳建和蘇楠來回的詢問才知道，老太太就目前住的一套房，兩居室，大兒子和媳婦兒當年結婚佔了一間屋子，一直在這裡生活沒有搬出去，慢慢生了孩子，轉眼間老太太的孫子小智都二十多歲了，還跟父母住在一起。本來就逼仄的空間，又搬進了老太太的女兒和外孫女，還是因為離婚搬進來的，一家人都籠罩在這種莫名的壓抑中，所以今天爆發了這場家庭衝突。

蘇楠看過老太太兒子的屋子，大概八九個平方，屋裡唯一值錢的就是擺在靠牆的一台台式電腦。狹小的空間里還擺下了兩張床，其中的一個床已經缺了一條床腿，

用磚頭墊的。衣服散放在床上，顯得很凌亂。

在吳建了解的事情原委時，也是老太太的兒媳在說話，老太太的兒子和孫子都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兒媳繼續抱怨道，自己的兒子為了能夠不在家住，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天天睡在網吧。夫妻倆活了大半輩子沒給孩子掙套房，連對象都沒人介紹。最後吳建也聽出了兒媳的意思，想通過這種潑水的極端方式把老太太和她閨女外孫女給趕走，他們一家三口使用這套房，然後給自己的兒子騰出一間房作為婚房，可以繼續沿著他們的老路走。

蘇楠感慨道，果然當媽的最操心的就是兒子的婚事。

吳建對著老太太兒子和兒媳說道：「這劉灣台住的都是你們原來棉紡廠的人，都是老熟人，你們真把自己親媽和妹妹趕走，讓她們睡馬路啊，誰還敢給你家介紹對象啊，你們自己問題不但解決不了，名聲也全壞了。」

看著老太太兒子漲紅了臉，老太太兒媳故意提高了嗓音朝著對門喊：「這日子也沒法過了，有賴在娘家不走的嗎？也不看看這條件，瞎跟著湊。」

吳建看出來了老太太的兒媳還是不服氣，接著說：「她們落了難，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想也不會來這了。」

「她們沒辦法，我們就有辦法啦，這房子說有就變有啊，我們倆口子都下崗。平常就打點散工，自己生活都困難。」老太太兒媳依然針鋒相對。

「買房子誰都不容易，可是現在也有公租房啊。」蘇楠有點看不下去了。

「我看你家這條件試沒試過申請公租房。」吳建問道。

「哎，我也想，可是人家說公租房沒關係也弄不到手？如果真能申請下來一套，也能解我們家燃眉之急。」老太太兒子終於開口了，這個稀頂的五十多歲的男子兩鬢有點絡腮鬍，臉上寫滿滄桑，眼睛有些發黃，不知道是不是肝臟有些問題。

「你去申請了嗎？」

「沒有，去了估計也辦成，而且聽說手續搖號也複雜。」老太太兒子先把困難擺了出來。

「你都沒去干，什麼都是聽說，別說遇到困難就退縮了，你是聽到困難就退縮，結果把勁用在自己人身上了，你有趕你親媽親妹的功夫，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不強的多嗎？」吳建批評了老太太兒子。

老太太兒媳還想爭論被老太太兒子攔了下來，他說：「其實你們沒來之前，我就後悔了，我去給我媽陪不是，公租房的事我讓小智幫著我弄。」

「我們也會聯繫你們片警和街道，把你們實際困難給他們反映，真遇到事了，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別拿自己人撒氣。」吳建看出來，老太太兒子本質並不壞，語氣也比剛才柔和了：「這樣吧，你去給你媽和你妹道個歉，把床鋪床單給老太太換個乾淨的，我們的警也算是出完了，後續的事情，你去找我們，咱們一起努力。」

吳建和蘇楠把一家人聚在了一起，只見老太太兒子撲通往下一跪：「媽，對不起，是我沒本事，做出這種事來。」

老太太也是抑制不住的流淚，把兒子攙扶了起來，一場家庭矛盾危機也在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