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邪與正的博弈，也許沒有贏家

十分鐘過後，老舍中心小學的劉校長，教育辦公室的幼兒高輔導員，還有掃盲蔣輔導員陸續來到了教育辦公室的會議室。朱助理一臉嚴肅地說:「各位都到了，今天的會議只有一個議題，那就是討論決定給予老舍中心小學王偉平同志處分的事。我的意見是1.記大過一次2.調出老舍中心小學到老舍鄉與六套鄉接壤的尚圩小學工作；3.扣發其半個月工資；4.根據事態的發展再決定是否向公安機關報案。下面大家各自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然後我們討論形成文件下發執行。」

「朱助理，怎麼啦?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偉平他怎麼了要給他這麼嚴重的處分。你最好給我們透個底，讓我們好發表意見。再說了，王偉平這個孩子平時的工作還是有目共睹的，還是不錯的。還有，他的群眾基礎也很好，口碑一直很好。他到底做了什麼，你要給他這樣的處分，我不同意這樣做，這樣對王偉平不公平。」一貫辦事八面玲瓏四平八穩的劉校長一上來就不軟不硬地硬生生把朱助理的意見給頂了回去。

朱助理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幾次把拳頭握緊又放開，桌上的一支鋼筆差一點被他折斷。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噢，怪我剛才沒有把事情說清楚，現在我簡單說一下二十分鐘前發生的一件事。二十分鐘以前發生的一件天大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們老舍鄉今年剛剛分配了一名師範生洪麗麗，上午來老舍的路上腳被蛇咬了，中午她一個人在宿舍休息。你們永遠也想不到，王偉平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趁人之危，跑到人家宿舍欺負人家小姑娘，差一點點就得逞了，好虧我中午去辦公室拿下午開會的材料路過聽到屋裡的哭喊聲，踢門進去才阻止了事態的進一步發展。現在大家來討論一下我們對王偉平的處理意見，我先說一下，這一次，王偉平必須處理，並且一定要一步到位。劉校長咂了一下嘴說「這件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真的比較嚴重。」不過隨即他又換了一種語氣說「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也許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呢。」「劉校長，我真的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首先，這件事千真萬確，是我親眼所見。其次，這件事的惡劣程度非常嚴重，告訴大家我只能在這裡說，大家出了這個屋誰都不許講，王偉平已經把人家摁到地上，趴到人家身上了，你們說這件事嚴重嗎？」朱助理怒不可遏地說。高輔導接過話說：「王偉平怎麼這麼混賬，確實該處分了！」蔣輔導在一旁也不緊不慢地說：「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有點無法無天。該怎麼處理朱助理你說了算。」

「蔣輔導，話可不能這麼說呀，年輕人談情說愛是很正常的事，就是這小子有點操之過急了，俗話說得好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看，這不是出事了嗎？助理，你也消消氣，不用跟他一般見識，下午上班我一定批評教育他。」劉校長立馬變成了和稀泥高手。「這次絕對不行，決不能輕易放過他，一定要給他處分。至於如何處分，我在會議一開始已經把初步意見告訴大家了，現在大家討論。」

朱助理斬釘截鐵地說。「喔，助理，我學校里有一件事現在就要處理一下，剛才我就在弄了，他們說你這裡有急事，我就趕過來了，現在我去一下，讓他們先弄，我最多十分鐘就到了。」

劉校長站起身，跟朱助理解釋說。朱助理懶得和他說話，直接沖他揮揮手，言下之意佩服你，你走吧！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加一句「你快去快回，

我們等你！」

「劉校長有事了，我們繼續討論，兩位輔導員談談看看這件事怎麼處理。」朱助理看著劉校長走出辦公室對兩位輔導員說。「這件事性質很惡劣，情況很嚴重，我同意助理的處理意見，就照你說的給他處分。」蔣輔導看到劉校長走遠了才表態說。高輔導略帶思考狀說：「我原則同意助理的處理意見，但是還有一些方方面面的關係人物我們也要考慮，等劉校長來了看看他到底怎麼說。」

「有什麼好考慮的，就按我說的辦。這樣處理對他已經很客氣的了，要是我那幾年的脾氣現在我就報警，讓公安人員和他說話。」朱助理還是壓不住心頭的怒火，憤憤地說。

說話間，劉校長走了進來。屁股還沒有挨著板凳就說：「朱助理，你再考慮一下，是不是就按我說的辦，王偉平我們中心小學負責處理，我一定嚴厲地批評，嚴肅地教育，並且讓他作出深刻的書面檢查，扣發半個月工資是不是有點多了，二十塊錢怎麼樣，我還可以讓他當面去向小洪老師道歉，至於具體的處分和調動就算了吧。」屋裡餘下的三個人都清楚劉校長剛才是去幹什麼的，他剛才的一番意見絕對不是他個人的意見。「不行，我們作為一級組織絕對不能黑白不分，姑息養奸，對於王偉平這樣的害群之馬一定要處理到位。」

朱助理站起來說。「這個是我的個人意見，你們看著辦，實在不行，我保留個人意見，服從組織的決定。」劉校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邊有人喊：「'朱助理，有你的電話！」「誰呀，-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他邊說邊往外走，「你們三個人繼續討論，我接個電話就來。」

「其實這件事能大能小，都是年輕人嘛，站在他們的角度想一想，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干過幾件傻事呀，給個機會就過去了，不要一棍子打死。」

劉校長海闊天空地對著天花板說，兩位輔導員只有點頭配合的份。

在誰也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助理走了進來，他陰沉'著臉，好像達到了冰點，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什麼世道，暗無天日，無法無天，給不給老百姓活了。」「助理，你回來了。」劉校長忙不迭地說，「你也不要太生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世界大了什麼人都有。事情照事情辦，不要動真氣。」「大家再討論討論吧，看看怎麼辦！誒。」還是劉校長嘴巴快，也會說，「助理，你看這樣行不行。把王偉平調走我完全同意，不過不是往下面學校調，而是往你們教育辦公室調，不過眼下可以不讓他上班，眼不見心不煩，你們辦公室不是要派一個人協助鄉里搞土地普查嗎，就讓他去，工資就扣他五十元，處分就由你來找他談話，給他一個口頭警告，年輕人的傲氣的確要壓一壓，不然尾巴翹上天了。你看我說的意見怎麼樣？」「好的，就照你說的話辦。」說著，朱助理把手裡的筆一下子折斷了，扔出窗戶外邊，一下子站起身，「散會！」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忽然他又折回來喊高輔導留下來，「高輔導，小洪那邊這幾天你要勤跑跑，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孩子確實受委屈了。」「好的，助理，我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