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食？好友？

早晨，太陽初亮。我被街頭的叫賣聲所吵醒。「咸豆腐腦就油條嘍！」時隔多年，經常在這附近叫賣的人朱爺爺依舊經營著他的「小餐車。」我起身坐在窗邊，聞著家鄉的味道。想起那酥香的油條，美味的豆腐腦，口水便止不住的流下來。

看著朱爺爺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我連忙打開窗戶：「朱爺，別走。」朱爺爺循著聲音看了過來：「快下來吧，孩子。」他似乎沒有認出我。打開卧室的門，父母已經開始洗漱了。父親看見我說：「剛才你朱爺爺過來了，趕緊去買兩碗嘗嘗吧。」我邊跑邊說：「我正有此意。」打開門跑出去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父親說：「這孩子咋還是這麼冒失，一點也沒變。」

下了樓，來到朱爺爺的餐車前。「爺爺，老三樣，要三份。」朱爺爺熟練的打開裝著豆腐腦的桶，用類似刀片的東西輕輕的把一整塊豆腐腦剮下。放在裝著袋子的碗里。看著朱爺爺這熟練的背影，我問：「都多少年了呀，爺爺。咋不去朱叔那享享清福啊？」他頭也不回的答道：「唉，人老了不想動了。我這一個老頭過去還凈給兒子添麻煩，再說，這整個小區的人還得靠著我吃飯呢。」我聽了不由得心生失落，是啊！我都沒讓父母享清福，一事無成啊。「你是鍾家的孩子吧，剛才在樓上看不清。」這番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點點頭。「哈哈哈，這麼多年不見，現在在外地工作吧？」「對，這兩年沒回家，這次回家看看父母。」

「看父母好啊，不像我家那個。好幾年沒過來看我了。」

「哈哈，爺爺。朱叔也是忙，沒時間回來看你。」

「唉，你小時候可喜歡和我說話了，現在咋這麼生疏？」

我沒有說話。

朱爺爺看我沒說話，邊把我要的東西遞給我。說：「走吧，回去替我給你父親問個好。」

我點點頭，說了聲再見便趕緊回去。

用門卡來開門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一眼朱爺爺。看著朱爺爺那骨瘦如柴的身影，和那熟悉的叫賣聲。我心生感慨。唉，這就是人生吧。

回到家，父母已經洗漱好了。父親依舊是那麼神情自若：「你朱爺爺給你說啥了？」我回答說：「沒啥，他讓我給你問聲好。」

父親哦了一聲便坐在桌子上吃飯了，我洗漱完正想坐下。父親突然對母親說了一句：「你先去把房間收拾收拾吧，昨天我不小心把水撒被子上了。」說完還不忘對母親使使眼色。母親也心領神會，徑直進到房間里了。我戰戰兢兢的坐下，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幺蛾子。正要拿著勺子吃上一口美味的豆腐腦，父親又開始問那個問題：「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我回答：「不知道」父親哈哈一笑：「以你爹的身價，養你一輩子不成問題。但……你真的想這樣嗎？」我低頭想了想說：「我不想這樣，但以後得路還沒有想好，我想要休息一下。」依舊是這富有兩面型的回答，我知道父親想要說什麼，他不想我這麼消沉下去，想讓我重新充滿活力。可是被這個社會磨平了稜角的人，會不會在這個家裡，永遠的待下去呢？這是父親所擔心的最後父親也還是那句：「先休息幾天，想好了再告訴我。」他走到卧室門口又說了句：「一塵，回來了。有時間去看看他。這孩子次比你還孝順，每次都來看我和你媽。」

我心頭一震，這貨回來了？我不由得想起這個跟我認識了19年的知己。隨著這份喜悅，一絲恐懼也隨之而來。他會不會不認的我了？我們的友誼是不是跟這碗被我吃了一半的豆腐腦一樣，一去不復返了？這些都是問題，都是被這社會摧殘的不成人樣的我思考的問題。

思慮再三，我終究還是拿起手機打了那個電話……「喂，我的好大兒，有什麼事煩我？借錢趕緊掛，沒錢！」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原本緊張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在家的話，就去老地方等著。帶著裝備。」對面不帶一絲沉默：「好，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