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口

我看著陰暗處的一隊皮俑，莫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因為我在想，為什麼在這個洞裡面會漂出來這種東西。沈萬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到現在為止也不清楚。這種洞一般我們都是一起進去或者留個人在外面放哨才能進的。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希望這百分之十的氧氣能起到最大的用處。我心裡祈禱沈家人不要看見我的記號，完了之後就迅速游進水洞內部。

裡面非常狹窄，視野非常受限。我前進四五米就不得不把身邊的舞樂俑撥拉開。那些俑的皮上已經長滿了藤壺和其他的東西，看上去非常噁心。我一路往裡面游，裡面幾乎是一個水洞迷宮，縱橫交錯，我不知道是人工加工過了還是天然形成的這個樣子，匝道非常多，而且在極度黑暗壓抑的這種情況下我很難分辨出哪些道路是我已經在走的。

海草也非常多，有幾具皮俑完全被水草纏住了，我看了一眼氧氣瓶的氧氣含量，顯示只剩下了百分之四。

但是我仍然還在迷宮裡面打轉。我定了定神，游到一個五洞交叉口，拔下身邊的一根水草，人下潛仰頭看著。不出我所料，那根水草開始往我右手邊的一個洞裡面漂過去。

之前我進來的時候那一隊舞樂俑就是想著要漂出洞來。要麼就是地勢落差。我看了一眼海草漂走的那個洞口，再在它面前轉身找到它正對面的一條水道，用熒光液寫了我之前的記號，接著游進去。就這麼反反覆復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在點完記號之後接著游過去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塊磚。

還是石磚。此時我的氧氣含量已經只剩百分之二了，我在這段過程中一直是憋氣省氣狀態，但是我迷迷糊糊地還是認得出這東西是石磚，是我之前那個地下大型溶洞里看見的那一種。

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我就加快了我的速度，一頭扎進去。

這條洞比我游過的任何一條水道都要長。洞的盡頭是一堵石磚牆。

這堵石磚牆兩側包括上面下面全部都是砌進水洞岩壁裡面的，和之前如出一轍。但是牆已經被挖開了。這種情況下一般只能是墨守規了，想到這裡我心裡多少有了點著落，游進去，洞底很快就變成了傾斜態一路往上離洞頂的距離也越來越短。我的氧氣瓶里只剩下百分之一的氧氣了，我最後吸了一口氣，快速行動起來。

穿過了這堵牆之後就沒有匝道了。我最長能憋三分鐘多一點，比普通人的極限兩分半再多一點。但是我已經憋不了多久了，我最後一口氣用完之後就要憋死在這片水域里了。我的氧氣瓶氧氣剩餘含量是百分之零了。

我逐漸有點沉不住氣了，但是我還是保持著我的速度，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貿然加減速只會更快地消耗完我肺部的氧氣。我撥開水草，一手搭著一邊的岩壁給自己反加速。但是最後我看了一眼，前方還是一片黑暗，沒有盡頭的樣子。

而此時我已經到達極限了，一口氣噴出來，眼睜睜地看著氧氣瓶裡面百分之零的氧氣，我知道已經沒有氧氣再讓我用了，但我還是本能地呼吸著，一點點地感覺到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起來，最後我開始在潛水服裡面劇烈咳嗽。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逐漸開始耳鳴，兩隻耳朵開始什麼都聽不到，最後我用盡我最後的力氣在岩壁上用力蹬了一下腿，人借力最後快速地前進了最後一段距離。我的四肢就開始變得麻木毫無感覺，最後我眼前逐漸開始變得黑暗起來，四周的一切都彷彿在離我而去，這是我最後的記憶了，接著我就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