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案 3
師父聽到這邊有動靜,手裡正拎著幾根骨頭過來看我什麼情況,我大概看了一下,證物袋裡面的骨頭,應該是脛骨和橈骨。
師父把證物袋交給技偵人員拿著后,連忙過來檢查我的胳膊,左胳膊有些擦傷出了血,外加磕在地上那一下有點腫,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就在這時,廚房那邊傳來碗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我不顧胳膊上的疼痛,和屋子裡其他人一起來到了廚房門口。原來是一個實習女警被冰箱里的東西嚇到了,當時就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哭了!
冰箱的上層,是一具女嬰的屍體,全身呈現紫紅色渾身滿是冰碴,眼睛微微睜著,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個小傢伙大概只有兩個月大,還沒有見到這個世界是什麼顏色,就這樣慘死在了兇手的手裡。儘管老警察們都偵辦過無數大案要案,但看到小孩子的屍體時,全都為之動容,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而我也是一樣。
現場的氣壓特別低,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具小小的屍體,一個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師父先說的,「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看到這個場景,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將兇手抓捕歸案,為逝者申冤!」
師父說完,眾警察大喊了一聲,「堅決完成任務!」
我走到客廳,蹲在沙發旁邊,用手從坐墊上摸過,感覺到底下有異物感,我半蹲著俯身看向沙發底部,有血液從沙發里的棉花中滲透到地上,但現在基本上不會再滴血了,只有幾滴血珠在沙發底部的棉花上懸著,彷彿,隨時都會滴落一樣。
因為沙發底部也有不少的血液,所以,不太會注意到這裡,我這又是誤打誤撞!
現在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不少老警察都沒有經歷過這樣惡劣的案件,誰的心裡都受不了再見到任何一具屍體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客廳里的沙髮長兩米,寬一米的沙發,肯定還會有屍體,甚至不止一具,因為旁邊那個小沙發也夠大夠寬!
找來技偵人員拍了幾張照片后,我用痕檢部門的剪刀,在沙發墊劃了一道口子,只聽「嘶啦!」一聲,聲音過後,一具俯卧著的男屍映入我的眼帘,緊接著,我又把旁邊連著的兩具一米長的沙發剪開。
其中一具沙發里是一具坐著摺疊著的女屍,另外一具沙發里,則是染滿鮮血的衣服!
警車裡,回去的時候我和師父換了一輛車,這輛車裡坐的全部都是這件案子的主辦人員,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能就是個湊數的。
車裡一共十個人,我們十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這件案子的死亡人數和血腥程度,都遠超於一個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看了一眼流血的胳膊,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竟然,讓一具屍體給佔了便宜,還為此把胳膊給傷了!」心中相當的無語。
到了局裡,整輛車我是除了司機以外,最後一個下車的,下車后,我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跡,但是,血跡幹了弄得我像剛打完架一樣。跟著師父來到了組裡的辦公室,我坐的是靠門的位置。
這次出現場,刑偵一隊手裡沒案子的人,幾乎全出動了,我們二組現在只有幾名技偵人員在家。
「你先緩一會兒,十分鐘以後來我的辦公室,就在走廊盡頭左手邊那屋!」說著,師父便離開了。我跟幾名技偵人員打了聲招呼,我知道師父是讓我用這十分鐘,來處理一下我胳膊上的傷。
事不宜遲,我起身走向局裡的醫務室,醫務室里的隊醫,其實是法醫兼職的,如果沒有案子,就會有人輪班,如果有案子,那就只有自己管自己了。
但是,我運氣好,有人幫我處理傷口!
「剛來就這麼拚命啊,你看看這胳膊都腫了,還好沒傷到骨頭。記住啊,傷口這幾天不能沾水,也最好不要用力以免受到二次傷害!」
法醫張姐邊纏紗布邊說,她今年四十七八歲左右,為人很和善相當的親民,對待新來的小警察就像對待自己家孩子一樣。
謝過法醫張姐后,我直接去了師父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后,師父一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吸煙,看到我進來后,坐正了身子,「小輝,來,坐!」我剛坐下,師父手機就響了起來,簡單交談了幾句后,給我倒了一杯水扔下我就走了。
我拿著水杯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大口,確實,我還真有些渴了,這麼熱的天,從現場回來還滴水未沾呢!
放下水杯,我打量著師父的辦公室,師父是刑偵大隊大隊長,得獎無數,大部分獎盃都在辦公室里,一個專屬的架子上放著。
我走到放獎盃的架子前面,看著與我視線平行的幾座獎盃,「全國公安大比武射擊比賽亞軍」「個人二等功」「全國優秀警察代表」我看著一書架金燦燦的獎盃,心中充滿了敬意。
「我什麼時候也能拿這麼多榮譽和獎盃啊!」
當我轉過身時,餘光無意中看到了一張,扣著放的照片,我以為是師父不小心碰倒的,就打算把照片扶起來,能擺放到師父辦公桌上的照片,一定不一般。
就在我手剛碰到照片的那一剎那,整個人就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趕緊把手抽開。
我呼出一口濁氣,這時,門開了!
是師父,他說讓我去法醫部門,看他們解剖,從而獲得一些法醫人員才知道的知識。我應了一聲,拿著筆和本隻身一人,前往法醫部門。
原來,法醫們已經把衣物都穿戴整齊了,就等刑偵部門來人了,因為,每一樁案件的解剖,都會有刑偵以及記錄的人員,在旁邊看著,目的,就是怕有些家屬有異議,還有就是內部因素。
法醫,這份職業是一個聽起來,就讓人肅然起敬的職業,這個職業,是跟死人打交道的,為逝者申冤,是真正能聽懂屍語的職業。
術業有專攻,我警校學的是刑事偵查,法醫說的一些專屬名詞,我還真不太懂,我現在也是知道了,師父讓我來的原因了,就是為了讓我多了解一些知識。
法醫吳哥說一共七具屍體,其中包括一具嬰兒的屍體。因為大家都不想先從嬰兒下手,所以,不約而同的把嬰兒屍體,平穩的放到一邊。由於所有的屍體上都有創口,只有從沙發中發現的坐著摺疊起來的女屍是被,重物擊打頭部致死外,其他的,都是死於脖子大動脈處的放射性傷口。
法醫吳哥和他的助手,就先解剖了那具女屍。
屍體一共五女兩男,男屍年紀偏大,而且,屍體相對沒那麼完整,應該是當時對抗兇手所造成的。
法醫吳哥給了我一副醫用手套,我雖說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把手套戴上了,只見,法醫吳哥側身站到了女屍左邊,助手站到了女屍右邊,二人一開始自己壓著屍體,緩解屍僵,好讓屍體平躺下來。
這具屍體從僵硬程度來看,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十二至十六小時,。這些我還是能看出來的,畢竟,我也是個警校生,了解一些,但不是很全面。
所以,我也只是猜測,具體時間還要等法醫進一步解剖,才能得知結果。因此,這個時候的屍體最為僵硬,我也終於知道,給我手套的原因了。
法醫吳哥和助手兩人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一層細汗,二人氣喘吁吁的用手撐在檯子上,對我說,「小輝,來幫個忙!」
我能拒絕嗎?!
很不情願的走到屍體腳的位置,四肢還是一隻一隻的緩解屍僵比較好,我們三人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將屍僵完全緩解。
法醫吳哥用手在死者頭部按了按,對旁邊的記錄員說,「死者顱內受傷嚴重,骨擦感明顯。」隨後,拿起剃頭刀開始剃去死者頭髮。頭髮剃乾淨之後,法醫吳哥用手術刀從死者一側耳根切到另一側耳根。
這期間,我聽到法醫吳哥用手術刀切開皮膚組織,還時不時切到骨頭的聲音,聽的我心驚肉跳的。隨後,他用雙手拽著頭皮,只聽「嘶啦!」一聲,頭皮被掀開扣到頭上。
隨後,他和助手配合著,用開顱鋸開顱,頭骨和開顱鋸摩擦產生的味道,讓我很難形容,有一股,焦糊味和粉末的嗆人味,還有一些碎骨沫飛濺。
這確實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我現在真想逃離這間解剖室,視覺嗅覺的雙重衝擊,一邊看著開顱解剖一邊聞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味道,我真的要仰過去了。
強忍著不適,硬著頭皮繼續看下去。
隨著解剖的深入,法醫吳哥在死者胸口處,用y字型劃開了屍體的胸腔,人體器官一覽無餘。
助手在一旁的鍋里,煮著恥骨聯合,水開后解剖室里馬上瀰漫出一股奇異的肉香味,煮的是人骨頭,鍋里的湯因為人的皮脂,還泛著一層油光,鍋里還有從骨頭上煮爛脫落的肉渣。
如果不說煮的是什麼,外人一定會認為煮的是一鍋大骨頭湯。
我們伴著「肉香味」開始解剖屍體了!
法醫吳哥做了個毒理和病理切片,隨後讓助手送去化驗。「死者一號,女,年齡二十三歲,死因顱腦損傷,按照屍僵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大約是昨晚六點到八點之間!」法醫吳哥看著實習生縫合屍體說。
解剖第一具屍體,大約用了三個多小時,主要還是開顱花了一些時間。
第二具屍體,同樣是一具女屍,年紀大約在三十二歲左右。這具屍體是在衣櫃中發現的,也正是把我撲倒在地,使我胳膊受傷的那一個。
也只有這具屍體身著衣物,她應該是,為了躲避兇手,所以藏在柜子里,最後失血過多死在柜子里的。死亡時間超過了三十二小說,現在屍僵已經開始緩解了,同樣的y字型劃開了屍體的胸腔。
屍體身上有多處的毆打傷,頭皮有撕裂傷,脖子處的傷口為致命傷,但是兇手這一刀划的不準,導致死者流著血,跌跌撞撞跑了很遠才因失血過多而亡。
第三具女屍,是在浴缸底部發現的,屍體已經高度腐敗成了巨人觀,屍體處於潮濕環境有一段時間了,已經長出了蛆蟲,而這,也正是那具不是很完整的屍體,她的年齡大約五十三歲,應該是這一家其中的母親。
所有的屍體身上的血液,都被沖洗乾淨,每個人的脖頸處都有一道,令人駭然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