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滅殺餓鬼

「沒事吧。」沈千世沒有時間擔憂周天，只是瞥了一眼身邊的戰友，只見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單薄的襯衫已是千瘡百孔，殷紅的鮮血將上衣浸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不過超常的恢復力讓數十道細小傷口開始結痂。

「不，有事！」周天氣喘吁吁地說。

與惡鬼對峙的周天等人僵持在原地，惡鬼被符水子彈擊中正處於虛弱中，身軀顯得模糊起來，像是隔了一層磨砂玻璃，不能再輕易地靠近對面的驅魔者。但此刻周天同樣的不好受，體內有種力量在上浮，攜帶著一種炙烤感。

「可以想辦法把它關起來！」沈千世從口袋裡抽出玉瓶子說。

「是啊！」周天隨意地答道，但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冷汗都從他額頭上滲了出來。

「你確定你沒事？」沈千世擔憂地問。其他人同樣看出了周天的異樣，但要提防這惡鬼，不敢多分心。

「別管我，我們要封印它。」周天擺手道。他又是一槍擊中了惡鬼，但效果卻減弱了些許。那鬼渾身散著冷氣，微弱晃動著身子。在那槍口處逼出了符水子彈，帶著冰渣子叮噹的落地。

「你退後！」沈千世讓周天撤到自己的身後，抽出口袋裡的瓶子，將瓶子上的引魂符扯掉，黑漆漆的瓶口看不到底。仿若拿在手裡的一顆黑洞。

本能地感應到了瓶口處傳來的威脅，惡鬼後退了幾步，趁著這個機會，帝鐘的聲響再次回蕩在大樓內，惡鬼聞之，猶如魚入油鍋，極度的躁動不安，回身就要逃離諸人。

周天想開槍，但奈何惡鬼逃離的速度實在太快，一眨眼就到了樓外。沈千世拿著瓶子追趕過去，阿旋握著鯊齒劍也跟了上去，周天最快，他強忍著體內越來越激烈的灼燒感緊跟其後。

越來越接近惡鬼，他感到的不安感就越強。待諸人追到樓外的時候，天穹之上，一輪明月突兀地釘在了黑幕之上，像一頭巨獸的空洞巨瞳，俯瞰著米粒般的諸生。

「這是！」見此情景，周天一時間愣住了，他直直地凝視著月亮，凄冷的月光淋在他們所有人的頭頂，也包括惡鬼的。一股寒意從周天心底攀爬上來，與此同時，他感到體內的那種灼燒感越來越強烈，彷彿是有岩漿在血管中流動。

「你也感受到了嗎？」沈千世跟了上來，他面色陰沉的四處張望，這死寂的像墓地一樣的地方，四周都被荒廢包圍。

「像寒潮一樣的東西在慢慢壓過來。」周天喘氣道。手上的霰彈槍又直直的瞄準了惡鬼，連續打出幾發。然而子彈再也沒有起到作用，射入惡鬼的體內后如泥牛入海。

「你們看！」阿旋驚呼地指向惡鬼。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惡鬼再一次發生了異變。月光籠罩下的它，身體在逐漸地沸騰，巨大的頭顱此刻越發漲大，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緊接著，一陣鋪天蓋地的鬼嘯從它內部爆出。火山爆發，惡鬼的顱部徹底炸裂，從裡面風暴般的湧出暗灰色的濃稠煙霧，而那煙霧均是一張張扭曲痛苦的人臉，它們不停地在龍捲風一樣的灰煙中翻滾、掙扎、合併。模糊不清的各種哀嚎從裡面傳出。一瞬間，在周天的感知中，一股絞合在一起的巨型的惡靈正如井噴般直衝雲霄，他將超感知全力集中。

世間萬物都褪去了顏色，宛如黑白底片，在極致的黑與白中，一條完全由人體組成的龍捲在視野中高速旋轉著，它們無一例外皆是痛苦無比的神情，全然失去了自我意識，任由強烈的怨念把它們糅雜在一起。不過，也只有他能夠看到這可怖的場景，一般人只能見到灰色的煙霧向他們撲過來。

「退後！！」沈千世大喝，他一邊退一邊向著煙霧開槍，然而除了起到一點地擊退效果之外，並無實質性的使灰霧後退。接著，他又從內口袋裡掏出最後一顆裝有符水的玻璃球，向著自己的腳下砸去。

灰霧碰到了符水之後，冒出了一陣淡藍色的微光，蔓延的速度減緩了下來，但隨著覆蓋的灰霧越來越濃烈，微光不斷地黯淡下去。

「不要停！快上樓！」沈千世與阿旋趁著這個機會，雙雙爬上了二樓。但灰霧卻跟著他們瀰漫了上去，仿若灰色的水流，上面猙獰的人臉不斷地變化著。

情急之中，沈千世右手兩指夾著引魂符，雙手飛快地用收鬼手印敕符七遍，嘴裡默念著「引魂咒」。就在灰霧快要接近他們的時候，沈千世手上的符篆劇烈顫動起來，隨著顫動，灰霧中的射出了一道道極細的灰線，狠狠地擊中了符篆，然後消失不見。

這一下，灰霧瀰漫的速度減弱了些許，但二人沒敢放鬆警惕，阿旋手持的鯊齒劍警備的沈千世後面。身前的沈千世右手伸得直挺，食指與中指夾著引魂符，一動不動，地面上的灰霧不斷地有灰線射入符中，但每一次射中符篆便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同時顫抖的還有沈千世的伸直的胳膊，好似薄薄的一張紙有千斤重。

「太多了，阿旋，你快去看看你師傅怎麼樣了！只有他能夠對付得了。」沈千世現在已經是大汗淋漓，虛弱地對著阿旋說。

「但你了！」阿旋雙眉愁鎖地對沈千世說。

「這交給我！我幫你封印一些鬼，你憑著鯊齒劍殺出一條路出去！快啊！」沈千世怒喝著，現在的他已經快到極限了。射進符篆的細線越來密集，而符篆則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隨時可能會碎掉。

「該死！」情況危急，沒有時間留給阿旋多想。他握緊了鯊齒劍，飛奔到沈千世面前，毫不猶豫地舉起長劍，對著地上的灰霧狠狠一劈。已經變得有些稀薄的鬼霧，暫時性的被斬成了兩半，露出了肉眼可見的樓梯出來。阿旋幾乎是從樓梯上跳下去的，每當鬼霧再次靠攏，他便狠狠地一揮，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向樓外周天所站的位置。

而在二樓，沈千世的引魂符終於支撐不住了，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但燃起的火苗卻是詭異的灰色，電光石火之間，他雙指閃電一般將燃燒到一半的符篆塞進瓶口裡，迅速地蓋上瓶蓋。

然不等他喘口氣，沈千世手上的瓶子也如符篆一般劇烈抖動起來，有什麼狂躁的東西在裡面橫衝直撞。身前的灰霧再一次涌了上來，沈千世只能繼續上樓，就在他三步並作兩步爬樓的時候，手裡的瓶子表面開始出現裂紋，不消一會兒，裂紋就擴散到了全瓶身。

「就看你的了！阿天！」明白這瓶子撐不了多長時間的沈千世只有將希望堵在周天身上，他現在已經快沒了退路，因為前面就是頂樓。

在樓外，周天卻已經被黏稠的鬼霧包裹了起來，猶如陷入了蛛網的小蟲。他將感知力集中到自己所能達到的頂峰，一條條灰色的扭曲人體纏繞在他周圍，這些死去的亡魄，魂魄中的蘊含陽氣，主管思維神智的魂已經隨著肉體而消失。只留下死前強烈的感覺，深入骨髓的飢餓與對世間萬物的憎惡。

它們渴望生的肉體，一個個像蛇一般想吞噬周天的身體。被捲起來的周天在中間動彈不得，他覺得自己身處極寒的冰層之中，凍結脊髓的寒意正逐步地撕咬他的肉身。意識也在慢慢地模糊下去，彷彿是墜入了深海的溺亡之人。

「猩紅的惡意！發動！」就在周天昏迷過去的時候，古夜終於及時趕到，他想不也想直接發動了鬼蜮，這也是他第一次發動鬼蜮。

只見以古夜為中心，他腳下的土地瞬間變得黏稠又猩紅，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稀泥，而是一具高度腐爛的血肉，不斷散發著屍臭味和腥冷，一時間，無論是草木還是昆蟲，都被古夜的鬼蜮轉化為了黑生物。

它們開始變得不符合人間規律，肆意地扭曲瘋長起來。更加詭異的是天空，原本黑壓壓的夜幕被鬼蜮腐化墮落，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原本的雲都變成了一顆顆充滿惡意的眼珠，憎惡地盯著大地。

一陣陣陰風肆虐在鬼蜮內，聽著宛若哭腔，一道道來自地獄的低語在鬼蜮內響起，這是「希音」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鬼蜮到處都充滿了低語，這實際上是「希音」，很多的鬼被折磨得折磨得不成樣子死亡之後，就成為「希」只剩下低低的聲音在耳邊環繞，還在訴說著它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若是此刻凡人一進入到這鬼蜮之中，便會瞬間被鬼蜮同化成為黑生物，失去所有的理智，失去原本的肉身，變成扭曲可怖的怪物，最終被古夜所操控。

「鬼蜮，大肆吸收亡靈把，將其化作養分，來滋養只屬於我的地獄！」

整個鬼蜮雖然只有方圓十米，但威力不可小覷，大量地餓死鬼一碰到古夜的鬼蜮立刻便被吸收，消散，化為純粹的負能量。

【深淵點加……】

一時間，大量的亡靈被化為深淵點，進入了古夜的賬戶中。他開始移動自己的鬼蜮，宛若一個清道夫，不斷地吸收著亡靈，很快的，他的深淵點就突破了五百的大關。

古夜毫不猶豫地猶豫地升級了自己的階段，現在他又由凶鬼進化成了惡靈。還剩下得兩百，他強化了自己的鬼蜮，現在由原來的方圓十米直接翻了三倍，進化到了方圓三十米。

還剩餘的一百六十點，他強化了夢魘的囈語，剩餘的九十點他打算繼續強化鬼蜮，現在又翻了三倍，進化到了方圓九十米。

此外，由於進階到了惡靈，古夜又多出了一項技能，他立刻打開面板查看起來。

真實姓名：古夜

種族：詭異類

階段：惡靈【0/900】

本命天賦：全視者lv1【0/250】

狀態：健康

道具：無

深淵值：10

技能：圓環魔神之外殼lv2【0/150】、夢魘的囈語lv2【0/140】、猩紅的惡意lv3【0/160】、月刃lv1【0/100】、極惡使者lv1【0/50】

模塊：獎勵模塊【已激活】、自檢模塊【已激活】、收錄模塊【未激活】、治癒模塊【未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