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師弟
第五章小師弟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夾縫正照在逸峰的臉上,眯縫的眼睛微微睜開,渾濁的餘光映如眼帘。「我怎麼回來的?」逸峰的聲音無力的從嘴裡發出。在一旁守了一夜的何志義臉帶微笑著回道:「那晚師傅師娘見你還未回來,便叫我和三師弟四師弟去找你,飛過後山看見有一個水潭正好倒映著月光,就往下看,省事漂亮,便留心看了看,看見一個人影趴在岸邊,我就來到水潭邊,一眼辨認出是你昏倒在旁邊,然後我就背你回來的,你都昏了三天了。」「唧唧,唧唧!」旁邊桌案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昨天作弄自己的那隻長相奇怪的像老鼠的小動物。「它怎麼在這兒?」逸峰用手指指著那隻動物問何志義。「它那晚就昏倒在你身上,然後就一起帶回來了。」何志義笑著邊幫逸峰倒水邊回道。逸峰白了那隻小動物一眼。突然它做出奇怪的動作,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逸峰,嘴裡唧唧著不知道在說什麼,何志義見狀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逸峰見它做出樣姿勢就不懈的說道:「你救我,你少來了。」「師弟啊,你聽的懂它說什麼?」何志義很驚訝的問道。「還好吧。」逸峰喃喃的回道,心想這傢伙就那德性猜都猜得到。「哦。」何志義很佩服的樣子回道,隨即說道:「我先去告訴師傅師娘,說你醒了。」「師傅什麼時候回來的?」逸峰看著那隻小動物在房間里亂翻的問道。「三天前的晚上回來的,還帶了一個昏迷得小男孩回來的,大師兄這兩天都帶他到後山,師傅他老人家說以後他就是老七了。」何志義走到門口回頭對逸峰說道。逸峰還沒來的及問何志義已經出門去了。
早上的時間過得很快。師傅師娘都沒來,應該在忙吧,逸峰在床上這樣想著。一直坐著很是不舒服,就勉強挪了挪腳看自己能不能走,站在床邊用手扶住床沿,艱難的走了兩步后沒什麼大礙就對那動物說道:「要不要出去走走?」那動物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逸峰,跳下床來就往門外跑,想來也是憋壞了。
屋外是一個小庭院,庭院不大,被三間小屋圍著,只有一道圓型的小拱門可以出入,庭院里青草鋪地,青竹成蔭圍繞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逸峰坐了下來,就去看那隻小動物,便問道:「你叫什麼嗎?」那動物看著逸峰用一隻手抓著自己的頭,想來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逸峰略帶苦笑,心裡想你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叫什麼呢?逸峰便笑道:「我給你起一個吧。」那動物點了點頭,逸峰想了想說道:「就叫小黑,你通體都是黑毛,這名字適合你。」那動物抓了抓頭,看來是不太懂,便點了點頭。逸峰笑了笑就把臉看向門外不管這隻小傢伙了。
一個小男孩的身影從門口跑過,逸峰欲追出去,可是剛起身就坐了回去,料想應該是二師兄說的那個男孩吧,回頭正看著小黑,看它手裡拿著一個乳白色似玉的小石頭在玩,就走過去搶了過來,一看正是那天晚上水潭中間那個被自己拔出來的小石頭,當時條件原因,沒有仔細看,現在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發現這石頭通體乳白色,沒有一點瑕疵,表面光滑成長柱型,食指長。端詳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感覺就像普通的玉石,就隨手撇在腰間,小黑看見自己的東西被他搶了又做出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他的樣子,逸峰只是哈哈笑了起來,不去理會它,氣的它直跺腳,逸峰見它似人模樣便笑得越來越大聲。
後山上一個男孩正用一把柴刀劈砍著這些大樹的樹枝,不管怎麼用力這些樹枝都是紋絲不動韌性極好,心裡惱怒的想著自己還是劈的如自己手腕大小的小樹枝,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沒用。回想著剛才大師兄張志誠對自己說的他在剛開始練的時候師傅說不劈十隻比他現在小腿粗細的樹枝回來一天也別想吃飯,想想現在的自己,怎麼這麼弱小,左手用力抓住樹榦右手緊握柴刀,眼睛泛起淚光,就要落下淚來。
父母倒在血泊中一個黑衣人抓著自己的脖子,說著:「恨我嗎,想殺我嗎,可是現在的你什麼也辦不到,天浚我會等你,等你來殺我,隨時。」小男孩回憶著這份傷痛怎麼也不敢想象父母這樣被殘忍殺害,怒火直上眉心,心念: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雙手緊握髮出關節摩擦聲,絲絲血跡從指縫流出。一隻纖細的女孩子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條件反射的另一隻手迅速抓住背後那人的脖子往樹上按去,這女孩嚇的臉色發白,嗚嗚幾聲就要哭出來,天浚臉上的怒氣稍減慢慢鬆開手,語氣溫和的說道:「小師姐。」這女孩正是易靜,易靜長這麼大一直被幾個師兄當寶貝帶著,怎可能受過這種氣,當下就一臉委屈,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天浚沒有任何錶情,看著她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
張志誠正巧上山和易靜碰個正著,張志誠笑嘻嘻的想打個招呼,易靜看也不看他一眼:「哼!」就氣沖沖的回道觀去了。張志誠奇怪的看了看易靜的背影,沒有追過去,便上山去了。
逸峰正在庭院和小黑鬧著玩,看見小黑看著門口不理自己,就回頭看去,易靜哭著鼻子走了過來,便調侃的問道:「誰這麼不長眼敢欺負我們家大小姐啊。」易靜就把剛才的事敘述了一遍,期間不乏添油加醋,逸峰知道她性子,知道她肯定誇大事實,就安慰她說:「你不去耍你的脾氣,不是就不會就這樣了嗎?好了不哭了師哥帶你去後山摘野果給你。」「我不是什麼都還沒有說,沒做嗎?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哼!我找我娘去。」易靜見逸峰不幫自己,便氣沖沖的就走了。逸峰用手抓了抓頭,「哎!」嘆了口氣。小黑在一旁倒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嘻嘻的笑個不停。逸峰看向它喃喃的說道:「你這都是和誰學的。」
太陽掛在頭頂之上已是正午了,天浚一人坐在幾隻樹枝上,手握著柴刀喘著大氣,用手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遠處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走了過來,這人正是張志誠。張志誠來到天浚跟前對他微微一笑,隨即說道:「怎麼樣,還吃得消嗎?」天浚起身,對著張志誠點了點頭。張志誠用眼睛瞄了瞄天浚的雙手,說道:「你受傷了。」天浚沒有回答,只是握緊拳頭,眼睛看向自己今天劈的樹枝,淡淡的道:「我的功課做完。」張志誠一臉嚴肅的看向那堆樹枝,這些樹枝都比自己要求他劈的大很多,沒想到他這麼賣力,想想這些樹枝可是棪樹枝啊,這樹枝和鐵的硬度差不多還韌性極好,沒有一點內功底子,普通人是很難弄斷的。想到這裡他便說道:「恩,上午的功課完了,回道觀做下午的功課。」天浚轉身走在前面下山去了。
晌午太陽雖說沒有夏日炎熱,但也很毒辣畢竟這才交秋沒幾日,道觀庭院中間大樹,樹葉茂密,躲在下面乘涼是這個時間最好的選擇的地方。張志誠盤坐在樹下,與天浚相對,雙眼緊閉。張志誠喃喃的道:「接下來我教你我派,道法心訣,黃庭經,我派弟子都得先學此法,修真練道非一日之事,欲速則不達。此間法術精妙絕倫,變化多端,其中奧妙非凡,自己能領悟多少就看自己的悟性了。」頓了頓便又說道:「你先從基礎學起首練心神,用心記好口訣:心神丹元字守靈,肺神皓華字虛成。肝神龍煙字含明,翳郁導煙主濁清。腎神玄冥字育嬰,脾神常在字魂停。膽神龍字威明。六腑五藏神體精,皆在心內運天經。晝夜存之目長生。」張志誠深深吸了口氣,便起身說道:「你每天上午上山到中午都在山上砍柴,下午你主要就是練習心法,如此周而復始,直到你突破心神,我便再來教你。」「知道了。」張志誠轉身回了觀中,天浚閉目坐在樹蔭下,微風吹動著秀髮,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
內院在正堂後面,需要從正堂后繞過,內院很大裡面有些草木,弟子住所在內院兩邊院牆外徑直往裡走是內堂再往後就是易再勇夫婦住的地方整個內院周圍都是茂盛的棪樹包圍著。張志誠正在內院往深處走去。「師母。」張志誠拱手叫道。蘇英正向自己這邊走來。「浚兒,第一天怎麼樣?」蘇英臉帶些許微笑,這樣看上去顯得特別韻味,感覺就像才出嫁不久的少婦,別有一番風味。當然張志誠不敢多想便回道:「師弟,很是用功。」蘇穎婕輕輕說道:「那就好,你在他身上多下點功夫。」「是師母。」張志誠吞吞吐吐的說道:「今天師妹上山過,下來我看她在哭。」蘇穎婕臉上露出些許嚴肅,多了幾分氣場,說道:「靜兒,被我慣壞了,由著她去吧。」「是,師母。不過等我上山後看見小師弟,心事重重,我怕影響他的修行。」張志誠最後一句沒有說出口,心裡默默念著:怕他往後墮落魔道。蘇穎婕沒有做聲,徑直往正堂走去。
天氣雖說炎熱,但這麼大的樹蔭下打坐,微風時不時的迎面吹來,整個人涼爽了不少,天浚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盤腿閉目。蘇英站在正堂門口看著,嘆了口氣回身走向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