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小表姑，我餓了
金朝翰的話，白哲秀不得不仔細斟酌，回到古宅，他就把自己關在擺滿樂器的房間里，撫著琴鍵發獃，偶爾談一曲，有了金朝翰的指點，他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明明一個音符，一個音階都沒錯，為何還感覺不到琴聲的緣故。
很多人都會彈鋼琴，勤下功夫，必定有成，因為學鋼琴，簡而言之也是從死記硬背一支支練習曲的按鍵，或許一開始會感覺到左右手非常不協調，但彈久了，左右手自然能熟練掌握。
當然也有的人天生對左右手的掌控力就很強，如果音感再好一點，那麼我們就可以稱這個人對鋼琴非常有天分。
但即使如此，在全世界，又有幾個人成為首屈一指的鋼琴家，音樂家？
鋼琴，音樂，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按鍵，發出聲音。
速度，力度，技巧，還有一個虛無縹緲的音感，每一樣都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還有一個，那就是對音樂的理解。
同樣是一支《雨的印記》，很多鋼琴大家彈出來，聽起來音符都是一樣，但事實上都是不一樣的，有的重悲傷、有的重憂愁、有的重彷徨、亦或重留戀，這都是這些鋼琴家們對音樂的理解不同。
德國音樂家舒曼說過：「音樂是靈魂的完美表現。」
沒有靈魂的音樂，那只是機械化的音符而已。
沉思了一下午，想得太多，反而讓白哲秀更煩惱起來，恍然回過神，才發現屋子裡已經伸手不見十指，再看窗外，夜已經不知何時悄悄來臨。
走出客廳，宋茜正坐在沙發上一絲不苟的削蘋果，偶爾抬頭看一眼電視機，歡樂的綜藝節目逗起一陣笑聲。
「今天那麼早就回來了？」白哲秀摸了摸肚皮，往廚房走去。
「嚇……嚇死我了……」本來冷冷清清的古宅就有些森然，背後突然有人說話，著實把宋茜嚇了一跳，見到白哲秀那副臭臉后，才拍著胸口定下神來：「現在都八點多了，還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一直在客廳怎麼都沒看見？」
「下午就回來了，我車子一直停在外面你沒看到？」白哲秀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八點半，好像是有點晚，沒想到自己在裡面窩了那麼久。
「是嗎？那是我沒注意。」
「廚房沒飯菜，傍晚打你電話打不通，以為你會在你老師那裡吃完才回來，所以我讓大媽不做飯。」把果皮削光，看著手中光溜溜的蘋果，宋茜滿意地笑了起來，「過來吃水果吧，剛從超市買回來的。」
在廚房冰箱里翻了好一會，除了一些常備的小菜之外，果然一點吃的都沒有，無奈，白哲秀只好跑出來吃蘋果，
剛坐下，看著宋茜手中的那個已經剝光衣服，等待臨幸的蘋果，白哲秀口水狂泌，眼珠子一轉，剛想伸手去搶，不料宋茜早已經料到，一縮手，往嘴裡啪嗒一聲就咬了一大口。
「你幹什麼？這是我削的，要吃自己削。」宋茜嘴裡含糊，把蘋果藏到身後瞪著大眼睛望著妄想撿現成的白哲秀。
「誰搶你的……」白哲秀撿了一個蘋果看了看水果刀，見果盤下水漬斑斑，料想這也洗過了，就直接往嘴裡塞。
「你吃蘋果不喜歡削皮？」
「不是。」
「既然不是，那怎麼不削皮再吃？」宋茜啃著蘋果俯下身子問道。
白哲秀撇過頭看著電視啃了一口蘋果，咀嚼了幾下，細聲含糊不清地回道：「因為不會……」
「噗……」
宋茜被蘋果噎著了，急忙拍著胸口跑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再次回到客廳，脖子上還有些泛紅。
「削蘋果都不會？」不知道為什麼，宋茜覺得這個很好笑，「那你以前是怎麼吃的？也像現在這樣，用水洗過後就往嘴裡塞？」
「不是。」白哲秀搖了搖頭，「大媽，她會洗凈削皮，然後切好才拿給我吃。」
「這樣？」宋茜眼珠子一轉，又問道：「那做飯呢？上次我搬家那晚，你一個人在家餓了也不自己做飯？」
「做飯？不會……」
「那你會做什麼家務？」宋茜很驚奇，又問道。
「家務？」白哲秀啃著蘋果抬頭想了想，想了半天，眯著迷人的小眼睛回道：「我從來沒做過家務，所以應該什麼都不會。」
宋茜呆了，道：「換燈泡，修熱水器，錘釘子這些事情你也不會了是吧？」
「我都沒做過，理論上說，我是不會。」白哲秀點頭十分肯定地回道，「不過讓我做一次，我相信我會做得很好。」
「是嗎？那我問你，你知道紫菜和海帶的差別嗎？」宋茜點點頭問道。
「不都是一個東西嗎？」白哲秀反而疑惑起來。
「那番茄和西紅柿呢？」
白哲秀想了一下，肯定地答道：「一個是茄類，一個是柿子品種！」
「哇！完全是一個少爺啊，大少爺。」宋茜咧嘴大笑起來，她實在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還有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奇葩少年。
「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一些問題回答不上來嗎。」白哲秀臉sè微寒，但卻泛著暈紅，強詞反問道：「那換我問你，你也不一定回答得上來。」
「問吧，問吧，我可不像你，大少爺。」宋茜擺擺手，咳了幾聲停下笑得抽搐的臉頰。
「那先問個簡單的。」白哲秀腦子裡閃過一大串問題，整理了一下，選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問道：「埃尼奧·莫里康內是誰？」
「埃……尼奧……莫里……康內？他是誰？好萊塢明星？歌手？科學家？網路紅人？」
「無知！」看著宋茜僵硬的模樣，白哲秀心裡稍微爽了一下，洋洋得意地說道：「埃尼奧·莫里康內，義大利著名配樂大師，至今為止，已經為電影配樂四百餘部，去年在奧斯卡上拿下了終身成就獎，如此鼎鼎大名的大人物都不知道，虧你還是一個練習生。」
宋茜鼓著腮幫子急忙辯解道：「喂，你問的這個問題和我問的不是一個級別的，我只是問常識，你問的那麼專業！」
「常識？好吧，那我就問常識。」白哲秀開懷一笑，問道：「說出世界上著名的，已故的五個音樂家。」
「已故？」聽到前半段，宋茜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第二個是剛剛在首都奧運會上以一首《我和你》名震全世界的劉歡老師，如果可以，周杰倫也會說，然後就是boa，再來一個艾薇兒，或者麥當娜……
可是，這些都還活者！而且貌似都是唱歌的……
「貝多芬？」小學課本的啞少女，我感謝你！
「路德維希·凡·貝多芬，德國音樂家，集古典主義之大成，開浪漫主義之先河，世界古今樂聖，一個！還有四個。」
宋茜舒了一口氣，緊接指著白哲秀大聲答道：「肖邦！」
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周董，謝了！
「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波蘭鋼琴詩人，歷史上最具影響力和最受歡迎的鋼琴作曲家之一，兩個，還有三個。」白哲秀依然笑容滿面。
眼神毫無焦距地全力榨取腦細胞想了半天，片刻之後，宋茜才大喊起來。
「莫扎特！」依稀記得初中教室里掛著的那些頭像，就有這位大師。
「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扎特，鋼琴協奏曲奠基人，英年早逝的奧地利音樂大家，嗯，三個，還有兩個，一起說出來吧。」白哲秀已經明顯感到宋茜黔驢技窮，所有的墨水都被掏光了。
「別催，別催，這些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誰記得那麼清楚。」宋茜撓著腦袋瓜子再次進入榨取腦細胞狀態。
一分鐘……
兩分鐘……
十分鐘后……
「聶、耳！」好吧，這是宋茜現在腦子裡出現最多，也是印象最深刻的名字了。
「聶、耳？是誰？」白哲秀搜颳了一下腦袋，稍微有點印象，卻又不知道是誰。
「我天朝國歌的作曲……」
白哲秀……
「那你說！」
「音樂之父，德國音樂家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古典主義音樂最後一位巨匠，德國音樂家弗朗茨·舒伯特；圓舞曲的聖與王，奧地利音樂家，同名的父子老約翰·施特勞斯和小約翰·施特勞斯；奧地利交響樂之父，弗朗茨·約瑟夫·海頓；最偉大的古典音樂作曲家之一的俄國音樂家，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
「等等……我承認我很膚淺……」
巴赫、舒伯特、斯特勞斯、海頓、柴可夫斯基，每一個都是在世界音樂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巨匠。
「說實話，你怎麼那麼了解這些人？國籍，全名，都能記得如此清楚。」
宋茜抬起手，似乎想去摸摸白哲秀的腦袋有什麼成分，一個連番茄和西紅柿都分不清的人，竟然會記得那麼多音樂家的詳細資料。
「術業有專攻，你jīng於家務，我jīng於書本。」白哲秀臭屁哄哄地啃著蘋果「你，村姑，我，學者！哈哈！」
「是嗎？」宋茜點頭，也不反駁，因為她想起表姐說過的某件事，於是抬起頭側眼盯著白哲秀，笑語盈盈道：「我好像記得，你高中因為數學不及格差點連畢業證都領不到，大學也是特招進去的吧？」
「噗……」一口蘋果屑噴地宋茜滿臉都是……
「小表姑，我餓了，給我煮拉麵吧……」
「泡麵都不會煮？」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