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之爭2
入夜,月琴在房中守夜,睡在床邊的腳踏上。
謝品如回想白天的事,幸好她早有準備,玉枕並沒有被她放在房中。
謝金蟬痴傻,喜歡到處亂跑,偶爾月琴忙碌,眼睛錯開功夫謝金蟬就跑得沒影子了。
謝品茹原本的身體還活著的時候,偶爾有幾次,謝金蟬跑到正在算賬的謝品如跟前,那會兒謝品如正在為賬目上的漏洞生氣,謝金蟬仰著一張天真的小臉,趴在謝品如的桌子上看著她。
謝品如本來煩躁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她伸手捏了捏謝金蟬肉呼呼的小臉,問她怎麼忽然跑出來了,月琴去了什麼地方。
謝金蟬拉著謝品如的手,告訴謝品茹她發現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要帶著謝品如去看。
算賬半日,謝品如感覺不僅心累,身體還很疲憊,謝金蟬想要拉著她出去玩,謝品如也沒拒絕,跟著謝金蟬出去了。
謝金蟬拉著姐姐,去了她的院落,在謝金蟬房間後面的假山石下,有一個不大不小,只有貓狗大小的洞穴。手伸進去比較深,不算潮濕,被茵茵綠草掩蓋。
估計是做這個假山的工匠,在做工時沒有注意,留下了這麼一個小洞,因假山旁邊長著花木,洞穴被長年累月的掩蓋住了。
尋常人不會刻意蹲下身去翻找草地,謝金蟬一個人在假山附近玩,不知道怎麼回事翻找到了這個洞穴出來。
這麼一個小小洞穴,謝品如也沒在意,見謝金蟬感興趣,她就哄著謝金蟬,說以後這個地方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她們誰也不告訴別人。
謝金蟬痴傻,謝品如對這個妹妹一直很好,謝品如這話說完,謝金蟬很認真的點頭,表示誰也不說。
回憶結束,謝品如萬萬沒想到,她有一天會變成謝金蟬,而謝金蟬翻找出來的這個洞穴,則是成了她藏玉枕的地方。
玉枕里的東西太過重要,謝品如不確定謝金蟬有沒有把假山下的洞穴告訴給月琴,為今之計,她能做的只有徹底離間月琴和月笙的關係,叫兩個人水火不容,也省得下面的丫鬟抱成了一團,一起對付她一個人。
「月琴。」謝品如翻身,望著坐在腳踏上還未睡覺,正在做手工活的月琴。
燭火搖曳,映照月琴的面相越加溫和,她抬頭看著謝品如問:「小姐可是渴了?」
「我不喜歡月笙,我們把她趕走好不好?」
謝品如沒打算真的把月笙趕走,此話只是給了她和月琴一起排斥月笙的一個借口罷了。
月琴不喜歡月笙,光憑著這點就足夠了。
把月笙放在她的眼皮底下,她可以有無數個機會,讓月笙難受。
「小姐,月笙是夫人送過來伺候你的,你莫要鬧脾氣了。」
謝品如萬萬沒想到,月琴竟然會說這麼一通話。
她是該說月琴太過老實呢,還是月琴太傻。
「可是我看見她今天在我的屋子裡翻東西。」
謝品如眼睛一眨,裝作懵懂無知的表情看著月琴。
月琴手上的動作一頓,她想到了白天月笙在她面前說的話。
「那小姐……你有沒有看見月笙拿了你的東西?」
「沒看見。」謝品如倒是很想冤枉月笙一把,但是……
月琴伸手摸了摸謝品如頭頂的髮絲,道:「奴婢明天把小姐的東西都統計一遍,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
就在月琴手伸過來的那一刻,謝品如很想躲開的,臨躲開之前,想到了謝金蟬的性格,她生生的忍住了。
月琴說到做到,第二天直接盤點了謝金蟬屋裡面的財物。
謝金蟬的東西都是月琴掌管,手上有一份賬目,賬本一分為二,一份在月琴手上,一份在徐氏手上。
每個月月底,徐氏都會過來盤點謝金蟬屋裡面的東西。
月琴對著賬本,把謝金蟬屋裡面的東西仔細地盤算了一遍。
再三確認謝金蟬屋裡面的東西沒有少后,她鬆了一口氣。
以前謝金蟬屋裡面不是沒有丫鬟偷東西,偷東西的丫鬟一旦被抓出來,肯定要被處罰。
在月琴看來,謝金蟬這個小主人,雖然人痴傻了點,勝在於好伺候,就是發脾氣也只是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了。
給人當丫鬟不容易,這麼好的差事,月琴可捨不得丟掉,反正她也是個沒什麼上進心的人。
月琴盤點東西,是當著月笙的面盤點的,還有幾個小丫鬟。她一邊盤點,一邊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抨擊到了月笙身上。
因為她昨天翻了謝金蟬的房間。
月笙知道月琴這些話,都是在說她,故而面上很不好看,心中記恨月琴。
謝金蟬一臉懵懂地坐在一邊,一邊吃著月琴送來的玫瑰糕,一邊看戲。
她第一次發現,其實玫瑰糕挺好吃的。
在月琴面前受了氣,被人當成了賊,月笙深深覺得委屈,她跑到趙即墨面前告狀,把月琴的所作所為在趙即墨跟前抱怨了一遍。
「少爺,那個月琴太過分了,二小姐屋裡面的東西都是她在管的,奴婢根本就找不到玉枕在什麼地方。」
月笙靠在趙即墨的懷中,仰著那一雙含情帶水的眸子,委屈地看著趙即墨,等著趙即墨為她做主。
「那你就去問二小姐。」
要不是月笙這個丫鬟有用,趙即墨壓根就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月笙身上。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趙即墨說話語氣冷淡,月笙有點委屈,她是真心愛慕趙即墨,並非因為他的身份。..
「奴婢知道了。」
趙即墨把月笙從身上推開,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以後你有什麼事我們盡量還是別見面了,免得被人發現。」
月笙站在一邊,忍不住道:「少爺,小姐已經去世了,你就是把奴婢收到房裡,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
趙即墨目光一凝,扭頭看月笙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凶意:「品如剛死,我就收你入房,你是覺得我沒有把柄被人抓住嗎?」
說到最後,趙即墨語氣中已經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怒意。
月笙的話也是一時衝動,但是趙即墨的態度,叫月笙更是委屈。
她止不住在想,若此時在他面前說這句話的人是謝品如,趙即墨還會用這種態度說話嗎?
月笙忽略了一點,身份上的不同,連帶著,說話的內容也絕對不會一樣。
即便謝品如和月笙是同樣的身份,謝品如也不會自甘***地對一個男人說這麼一番話,更不會勾引小姐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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