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劍出

第1章:劍出

微涼的晨風帶著一片花瓣拂過他那被朝露浸濕的發梢,遙望天邊那片沙海,狂風捲起的塵埃遮蔽了天際。

這種天氣讓李辰彥的心情有幾分煩躁,漫天的黃沙肆意地飛舞,阻礙著他的視線,也隔絕了他的過往。

這裡七月的天氣竟是如此涼爽,蒼穹之上,幾縷陽光穿雲而下。

他緩緩低下頭,年輕的臉上卻寫滿了惆悵與蒼涼,看著身邊殘破的包裹,輕輕伸出手,還未觸及卻又收了回來,輕嘆一了聲。

「李先生不見了!他的房間里也沒有人!」

「等等,他在那裡!」

「喂!年輕人!快下來,那裡很危險!」忽然,一陣呼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只見那歪坐在屋頂邊緣的灰衣青年轉過身,整了整衣服,向下方急得團團轉的大叔笑了笑,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無視了一旁的梯子,直接縱身一躍,在那位絡腮鬍大叔和一位少女的驚叫聲中跳了下來。

終究還是無法放下過去,用這種方式,或許會更直接吧。

但想象中的血腥場面並未發生,青年神色淡然,宛若一片羽毛般飄飄然落在那位大叔面前,俯身拱手向其行了個禮。

大叔被拍了一下才緩過神來,無比驚訝地問道:「李辰彥先生,你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一旁金髮碧眼的少女也好奇地湊過來詢問:「你其實是魔法師對嗎?剛那是魔法嗎?你剛剛拱手是什麼意思?」

但可惜的是,雖然已經在這裡住了近十天了,李辰彥卻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只是勉強了解了對方的姓名,學會了幾個最基本的詞語。

如往常一樣,李辰彥只能「嗯嗯啊啊」地應付,略顯尷尬。無奈,大叔只好放下疑惑,回到木屋內開始了一天簡單的打掃和布置,近十天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陌生青年的一些奇怪之處。

只留下那位少女仍對著青年不斷地比劃:「李先生,你是怎麼做到像羽毛一樣慢慢飄下來的?拱手是結束施法嗎?就是怎麼……這樣,這樣……」

這時,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兩位年輕人見狀進屋正要幫忙,壯漢卻對著兩人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不用管我,我就是來找老闆聊會兒天就走。」

喬治大叔見他走近,正要向這位熟客問好,卻被他一瘸一拐的姿態給哽了回去。

壯漢找了張靠角的桌子,從隨身的臟布袋裡拿出兩塊黑麵包,想了片刻以後,又放回去一塊,嘴角這才多了幾分笑意,朝著絡腮鬍大叔舉了舉手:「一杯黑啤。」

絡腮鬍大叔一邊盛酒一邊詢問道:「帕薩斯老兄,今天怎麼來這麼早?你的腿怎麼了?」然後將酒杯遞給對方。

被如此詢問,壯漢卻彷彿輕鬆了一點,掰開一塊黑麵包扔進啤酒里,看著它在裡面慢慢鬆軟的模樣,開口道:「我前幾天接了個騎士的單子,你記得吧。就是那把老劍。」

絡腮鬍大叔點了點頭。

「我今天早上把那把老劍放到外面曬了曬,本來是想給其他老夥計們炫耀一下,讓他們看看誰才是這兒最好的鐵匠。」

「結果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貴族小子,呸!直接把我的劍給搶走了,我本來想著,為了閨女的嫁妝,不能得罪他,忍了就忍了,大不了給那騎士小子再打一次,賠點錢也行,誰知那小混蛋還讓手下打了我一頓,媽的...」

壯漢咬牙切齒,拿起酒杯,

往嘴裡狠狠灌了一口。

他往地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沫,絡腮鬍大叔眼角一抽,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結果那騎士當時就在店裡,媽的,他不敢當面與人家爭,等那少爺走了,竟又把我打了一頓出氣,哎……這年頭,那幫貴族時不時就來鎮上欺負人,沒生意活不下去,有了生意一不小心也活不下去;躲過了魔災,卻躲不過人禍……」

「真是倒霉,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衝過去給那小子一拳,不對,給那小子一劍!我當年可是...」

絡腮鬍大叔也嘆息不已,又給壯漢多加了杯酒說道:「帕洛斯,咱們都一樣,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敢和那些貴族爭?人家根本不在乎咱們的死活。

人們都說惡魔最可怕,我看,最可怕的是這些貴族。哎……我就想著,能湊合著把這小酒館保住,給琳達找個好人家吧。兄弟,你這腿……要不我送你去找藥劑師看看吧。」

帕洛斯將兩杯酒一飲而盡,取出一枚帶血的銅幣放在桌上,笑了笑說道:「喬治,謝謝你了。咱們都不容易,不過別替我擔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馬上就又有戰爭了,還有不少地方在鬧魔災,鐵匠鋪的生意肯定會慢慢變好的。不過……我來就是提醒一下兄弟你,那些傢伙來了,小心點。」

「如果我小心一點就好了,或者乾脆就毀了那把老劍,我早就該毀了它....」

看著老友不斷說著「如果」的模樣,絡腮鬍老闆沒有吱聲,只是默默地聽他發牢騷,約莫五分鐘后,壯漢才止住話頭,臉上露出虛弱的蒼白。

他在一陣沉默中就著黑啤酒吃完了麵包,正要從兜里摸出付賬的錢,絡腮鬍壯漢卻朝他擺了擺手。

「這杯我請。」

壯漢愣了一下,臉上不禁湧現出一抹血色,但很快,這抹血色又變回了頹喪的灰色。

「先欠著。」

壯漢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喬治的肩膀,接過錢一瘸一拐地離開。

少女看著壯漢的背影,有些擔憂地向喬治問道:「帕洛斯叔叔沒事吧?爸爸,我們今天要不早點關門吧?」

絡腮鬍大叔拿起那個酒杯,裡面空空蕩蕩,連一滴酒液都沒剩下。

但壯漢前腳剛邁出門,整個人突然一頓,立即轉身跑了進來。

喬治大叔緊張地問道:「兄弟,怎麼了?」

只見帕普洛斯那壯碩的身體顫抖不止,接接巴巴地說:「盧……盧修斯,那個……騎…騎士長,他……他…」

喬治大叔連忙向外看去,只見十幾個身披鎧甲腰懸利劍,一頭捲髮的騎士正騎著一匹白馬快速奔來。

「夥計,你不躲躲?這幫貴族可跟強盜沒什麼兩樣。」帕普洛斯躲在倉庫的門后問道。

喬治大叔嘆了口氣,他知道,躲不過的,就是鎖上門又能怎麼樣?對方照樣可以破門而入,以前就曾這樣干過。倒不如好好招待對方,興許能平安。他現在擔心的,是兩個年輕人的安全。

「琳達,李先生,快進去!」喬治沖著兩個人年輕人喊道。

「何事?狗吐?……唉?……姑娘且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琳達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抓李辰彥就拉進了倉庫里。喬治立刻讓琳達帶李辰彥也躲進倉庫里,並示意他們別出聲。

李辰彥剛被拉進倉庫,一群騎士就衝進了酒館。其中幾位徑直上了二樓。

「我們在鎮上逛了很久,正好渴了。你這裡有些什麼喝的?」為首的騎士輕蔑地看著喬治問道。

喬治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道:「黑啤酒和一些小麥啤。」

「那就挑最好的一人來一杯。快去!」其中一人喝道。

「是,是。馬上就來。」喬治連忙挑最貴的小麥啤酒盛了幾杯遞上去。

為首的穿著金邊盔甲的騎士隨意地嘗了一口,便直接吐在了喬治的臉上,把一杯酒全潑了過去,怒吼道:「混蛋!這是什麼?簡直就是鹿尿!」

喬治連忙低頭道歉:「大人,對不起,我馬上換。」

哪料對方直接一拳砸到喬治頭上。那名騎士看著倒地的喬治,不屑地掏出手巾擦了擦盔甲上的血,冷哼一聲:「呵,這是賞你的。你要知道我們可是代表光明與正義的聖騎士,沒有我們,你們這些賤民早就被惡魔分食了。我能親自動手打你這骯髒的賤民,是你莫大的榮耀!滾吧。」

喬治艱難地從地上掙扎著爬起,酒滲進額頭上的傷口,讓他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那利堅硬的盔甲,如果是用力一擊的話能直接打碎桌子。

其他騎士看著喬治的慘狀放聲大笑:「哈哈,這老傢伙像只落水的老鼠。」「哈哈哈哈,確實……」

躲在倉庫里的李辰彥從縫隙中看到這一情景差點就要直接衝出去,幸虧帕洛斯按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巴。

「前輩何故阻攔在下?喬治大叔都被人傷到如此地步了,難道我等就這麼看著?」李辰彥掙扎著問道。

「噓,年輕人,安靜。那是貴族!」

很遺憾,帕普洛斯無法與他交流,只能儘力按住他,不斷搖頭示意他別出聲。

琳達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儘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小的時候,母親就是這樣被活活打死的。

李辰彥看著兩人的神色,明白了什麼,漸漸放棄了掙扎。這種眼神,他見的太多了,他們不是不想去救,是不能去,外面那些人是不能招惹的……但……他……

「什麼聲音?」有兩個騎士似乎察覺到倉庫里的動靜,起身向倉庫走去。

喬治趕忙踉蹌著跑過去攔在倉庫門前,低著頭解釋道:「倉庫好久沒收拾了,裡面有老鼠,幾位大人如此尊貴,怎麼能讓那些骯髒的生物污染您的高貴的眼晴呢?」

話音剛落,喬治就被重重地踢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讓你說話了嗎?賤民!」

為首的騎士平靜的看著他道:「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天不是來喝你這些「生命的殘渣」的。

我們聽鎮上的人說你的女兒很漂亮,只要你讓她來給我們助助興,或許可以留你一命。」

不等喬治回答,一位從剛樓梯上走下的騎士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老傢伙,你以為我們瞎嗎?

剛才還有一個少女在門口,轉眼就不見了,樓上也沒有,你把她藏在哪兒了?是不是在倉庫里?」

「沒有,她剛去鎮上了,你可……可能看錯……唔。」喬治還未說完就被一拳頭打在了胸口,痛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就在此時那兩名騎士已經踹開了倉庫的門,卻發現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

一名騎士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將它按在了喬治的臉上,頓時鮮血淋漓,他威脅道:「能被盧修斯騎士長大人看中是她的榮幸,她在哪裡?你要是不說,我就削下你的臉,再一刀一刀……」

「住手!」倉庫里地窖的入口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入口處的木板猛然被掀飛,徑直砸向那名騎士的手腕,將他手中的長劍擊飛。

在十幾雙驚鄂的目光中,一位青年身著猶如被水墨浸染的灰色長袍,從地窖中躍出。他原來穿在最外層的粗布衣早已崩碎。

地窖中的帕洛斯揉著酸痛的雙手,震驚不已。誰能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青年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絕,臨!」青年輕喝一聲,伸手向前一握,一柄傷痕纍纍的青灰色古劍刺破包裹,穿破樓板,從天而降,正落入青年手中。

終究,還是再次拿起了這把劍……

李辰彥一邊緩步向前一邊看似隨意地一揮,一陣強勁的劍風立刻就將對面十幾個騎士擊出了門外。

為首的騎士立刻戴上了頭盔,憤怒地拔出長劍指著李辰彥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們是尊貴而偉大的聖騎士嗎?」

奈何李辰彥根本就聽不懂對方的言語,不過對李辰彥來說,對方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喬治大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對方竟然將自己的恩人傷成這樣,無論如何也要付出代價。

另一邊,琳達也跑出了地窖,看著昏迷的父親失聲痛哭。她那俊俏的面容瞬間吸引了十幾雙貪婪的目光。

那柄青灰色的古劍感應到主人的殺意,也微微震鳴,劍刃處寒光若雪。

李辰彥繼續一步步逼近,他看著那為首的騎士說道:「恃強凌弱,這樣的畜牲,我見多了!」

那為首的騎士不禁連連後退,他竟感到了致命的恐懼。眼前這個青年簡直就像一隻高級深淵魔鬼一樣,帶著極致的殺意和威脅,不,甚至更危險。

他強裝鎮定,暗暗安慰自己:沒事,一個臭小子再強又能如何?深淵魔鬼我也殺過,區區一個人而已。何況這身聖甲可是有六星法師所刻的咒紋,防禦無雙。我手上的可是高級聖劍,他拿什麼跟我斗。憑那把破劍?如果就這麼逃走了,那還有什麼聖騎士的尊嚴?

「呵,想管閑事嗎?看你的面孔和打扮似乎是異邦人,那正好讓我來教教你這個粗鄙的異端什麼是真正的劍術。

這柄聖劍曾斬殺過三百隻惡魔,兩百名女巫,讓你死在它之下是對你最大的仁慈。然後,我將會以我的方式來凈化這家酒館的!」那為首的騎士一邊催動聖劍,一邊沖李辰彥喊道。

只見那長劍上繁複的咒紋亮起,整把劍漸漸發出耀眼的白光,而他身上的盔甲也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金色。李辰彥見狀,心中不禁有一絲驚訝:這把劍有些不對勁。

那騎士狂笑著猛地揮動手中的長劍,巨大的十字形光刃沖青年呼嘯而去,騎士緊隨其後又連續揮出無數光刃。

「小心啊!」琳達擔憂地喊道。

李辰彥衣袂飄飛,再度運起那份既陌生又無比熟悉的劍意。自當年之後,許久未試過了。手中的絕劍蜂鳴了一聲,似乎對面對這種雜碎也要動用真氣有一絲不滿。

繞劍斜斬,「噌」地一聲。凌利的劍氣穿過無數光刃向對方襲去,但那些光刃仍完好無損,轉瞬便已到眼前。絕劍劇烈震鳴,似乎是感覺受到了挑釁。

青年快速將劍一挑,寒光一閃,無數光刃崩碎成了光點。

剛剛的劍氣狠狠地擊中了盔甲上的金色防護,留下了狹長的缺口,將裡面的銀色盔甲也劃出了傷痕。那被稱為盧修斯的騎士長驚駭不已,這可是六星法師所刻的防護魔咒!還有那奇怪的劍術,根本不像是魔法。

李辰彥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一個閃身上前舉劍便刺,對方的反應也不慢,立刻抬劍格擋。「叮叮」的金鐵相擊聲不絕於耳,那把聖劍也隨之出了不少缺口。

兩個回合后,察覺對方步法已亂,李辰彥看準時機,側身躲過劈砍,一步上前,雙手握劍反身一刺,劍氣宛若蛟龍般將盧修斯轟飛出去,同時也將那「金甲」完全轟碎。其他幾名騎士見狀紛紛揮出各色的光刃向青年襲來。

「絕,我們要速戰速決了。對方的招式有些蹊蹺。」李辰彥沉聲道。絕劍聞言隨著他的揮動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嘯,那宛若霜雪的劍光此時看上去竟真的讓人盛到徹骨的寒冷,將各色光刃一一擊碎。一劍劍揮出,他的氣質似乎也在漸漸變得寒冷凜冽。

被擊飛的盧修斯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他口中似乎念念有詞:「以神聖天使之名……審判一切瀆神之徒,審判一切邪惡之徒……天使審判之劍!」念罷,他那倒飛的身形猛地停住並緩緩正立懸在空中,一片片潔白的羽毛自天空降落,一尊聖潔的天使虛影出現在他的身後。隨著他高舉聖劍,身後的天使也舉起了審判之劍。

「李先生,危險!」琳達見狀不由地替李辰彥感到擔憂。

「騎士長,你瘋了!審判之劍會把方圓數里夷為平地的!」幾個還算清醒的騎士停下了攻擊呼喊道。

但那騎士長此刻早已不管不顧,奮力向李辰彥和他身後的小酒館一劈。這個小子太詭異了,如果不解決他,絕對會成為更大的威脅。

但就這一瞬間,一道強烈的寒光閃過,眾人本能地閉上了雙眼,天上的殘雲也被整齊地分為兩半,寒光在天地間閃爍了一下,那尊天使與被稱作盧修斯的騎士長同時頓了一下,然後……從頭到腳被切成了兩半卻沒有流下一滴血。

而這乾燥的夏日,天空中,竟有片片雪花飄落。而那空中的屍體也消散成了飛灰。

李辰彥長出一口氣,隨意地挽了個劍花,冷冷地掃了一眼剩下的騎士,眾騎士連忙逃離了現場,竟然連馬都忘了騎。

李辰彥沒有去理睬他們,轉身向屋內走去。微不可察地擦了一把汗,李辰彥心中有些奇怪:這招「一劍光寒十四州」什麼時候消耗這麼大了?分明還收著力。

琳達再次睜開眼時,一眾騎士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酒館和栓在門前的幾匹馬。

在帕洛斯幫助下,李辰彥與琳達收拾了一下酒館,又找了位藥劑師將喬治簡單包紮了一下送回房間休息。

告別了帕洛斯后,李辰彥本想將那幾匹馬牽到遠處放掉,卻被琳達阻止了,只是把所有馬具藏進了倉庫里。

青年看著躺在床上的大叔,長嘆一聲,若有所思。

而琳達則看了看李辰彥,覺得這個神秘的青年更加神秘了。原來他之前放在房頂的那個破舊的包裹內竟然是一把劍。他到底是誰?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厲害?他難道是某個隱退的或者是逃亡在外的高級騎士?但哪有這麼年輕的高級騎士?算了,不論如何,今天多虧了他……

「嘿,有人嗎?來點酒水。」

樓下的一陣聲響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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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臨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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