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擔著你老婆的命
事情到了這一步,國向東已經看出了易存的意圖。不禁在心裡,為這個小姑奶奶豎起了大拇指。病患的母親看著六十上下的年紀,也大概齊明白了易存的苦心。表情也不由得變得悲涼起來。
「老太太還沒有到難過那步那,既然我要接診,就絕對不會讓你落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局面。相信我。」
一抹感激之色,在老太太的面上呈現。病患伸出自己的手,拉著母親無聲的安撫。易存又看向男人,不卑不亢的說道「具體怎麼簽,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咱們再簽也不遲。有幾點我要事先聲明,你想不想聽聽。」
易存篤定這個丈夫不敢,也不會拒絕。不然他要繼續將妻子蒙在鼓裡的計劃,根本無法進行。易存在心裡感嘆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后,嚴肅的注視著男人。
「聽,醫生你說。」易存牽了牽嘴角說道「首先,就是需要你這個做丈夫的全力配合。具體怎麼配合,我隨時想到,隨時要求你。這一點,我希望你在撰寫,那個所謂的具有法律效應的保證時加上去。
其次,你們需要交納,不少於五百萬的押金在這裡。我要求你配合的,但凡有一條或是有一點,我認為沒有配合到位的。這五百萬押金,我不會退還。同時也會拒絕,再為你老婆診治。
最後一點,就是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不允許她和她相關的朋友和親戚,在我為你老婆診治場所,方圓十公里的範圍內出現。如果出現,我就視為她或是她相關的人員,干擾我的治療。結果也是那個押金我不退還,同時也拒診。
這些都需要寫在那個保證的補充協議里。否則你老婆這個病人我不接診。」男人還未及對易存的話做出反應。男人的情人就變了臉色,張牙舞爪的向易存撲來「你,你胡說,你就是不想給我姐姐看病。」
女人不出意外的被病患的母親,擋住了撲過來的身體。她生硬的普通話,也再次響起「你這個賤種女人,你破壞我女兒的家庭,你不得好死。」老太太謹慎的縮著手,始終未碰觸她。易存心裡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想治,你們也痛快給個答案。這是醫院,如果你們這麼鬧,這個病人我們就不接了。」國向東的聲音音量不高,但也足以讓診室內,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
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國向東和易存相信,但凡屋裡能聽到的人,都應該清楚意思。「現在不是我們不接診,我們也明確病患的病我們可以治。可現在是你們不願意接受條件,不願意治的...」國向東的反將一軍,所要的效果就是在此。
老太太又將頭轉向易存說道「醫生我們不鬧,你不用管那對狗男女,也不用簽保證,我相信你。」易存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眼神遞給老太太,示意她看自己的女兒。
只見這個病患看向自己的老公。眼神中有卑微有期盼,甚至是祈求。老太太無奈,看看女兒,又看看女婿。最後又看向易存求助。
易存並沒有看她,而是看向男人道「今天也挺晚了,給你三天時間慢慢想。我想將病人帶回我們總院住下。我相信之前其他醫生,也跟你們家屬說了,病人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這三天,我開始施治,保證她三個月內不會痛苦,也不會走。你們按每個月五千塊錢,額外付給我診費。其他的費用,按照我們醫院統一的收費標準來。這一萬五千塊錢和她住院的費用,就當再給你老婆多續三個月的命。
你看怎麼樣?
三天過後,如果你不想繼續給你老婆治,隨時可以將她接回。決定繼續治,那個保證我會按你的要求籤。但是我提出來的要求你也必須做到。我擔著你老婆的命,對你提這些要求並不過分。」
男人始終未對易存先後提出的建議,做任何認可或是否決的表示。女人期盼的眼神,也像狂風中搖曳的燭火,一點點、一點點...慢慢的熄滅。
回程的路上,易存閉著眼睛始終未發一語。國向東多次眼神複雜,看向這個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姑奶奶。後面那輛接送病人的車上,只拉來了病患母女。病患母親眼裡燃起的希望之光,讓易存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女人對丈夫的痴心,男人對妻子的無情甚至是決絕。也再一次讓易存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九年前。通泰接送車上的女人,和易存的過往何其的相似啊?一行清淚,順著易存的臉頰流了下來。
一直觀察著易存的國向東,迅速抽出兩張手紙遞給易存。開解道「小姑奶奶,這樣的事情在廣州這邊並不少見,沒有必要為他們傷心。這個病患,應該這次,就能看清楚她老公的心了。」
易存接過手紙,擦去眼淚。正了正疲憊的身體,回答他道「她醒悟是遲早的事情,這個母親對女兒的愛護,讓我覺得難受。這個母親明知道女婿有問題,卻拿自己的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母親值得我為她流淚。」國向東無話可說,倆人又沉默了。
第二天要上班,洪壯壯沒有跟著他們回通泰。這一天在深圳見識的事情,讓他想到在等待履新過程中接觸的幾個病例。老伴兒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將茶杯遞給他,就去接著干自己的事情。
同樣的癥狀,同樣和毒品成癮后一樣的表現。卻又區別於傳統的毒品,造成的毒副作用。更確切的,應該可以判定是一種慢性中毒。只是這種中毒的表現,更多的是影響患者的情緒,是神經性的那種。
並沒有將這個情況通報給深圳警方。洪壯壯不確定,季秋誠和曹晴歡姐弟服用的這種東西的成分,是否和他之前遇到的是一樣的?他也無法確定是否要將這個情況,通報給當時讓他協助診斷治療的國安那邊。
此事牽扯到易存的相關人員,洪壯壯不敢掉以輕心。可他同樣也一時之間,無法確定該怎麼辦。更為難的是,這個事情他也沒辦法找任何人去商量。靜下心來分析了各種利弊,他還是做了決定。拿起家裡的座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被帶回的母女,很快被值班護士妥善做了安排。易存無法休息,病患的情況並不樂觀。這也是易存為什麼初步診治完病患后,選擇採取一種比較極端的方式,和病患的丈夫對峙。為的就是將病患儘快帶回,好進行治療。
幸好,病患的母親,是早就看清了女婿的用心。易存不清楚,病患是否真的看明白了丈夫的居心。這決定著病患能否放下心裡負擔,好好配合治療。
她和國向東的問診結果是一樣的。如果不接受有效的治療,病患最多就是一個來月的時間。易存清楚,有些敏感的體征,無法出現在病患的病例上。
這部分不僅僅是老師父和師娘,以及很少一部分醫術高超的老中醫的所謂絕技。也是正常人、這個社會,甚至很多業內人士,無法接受的體征斷定方式。
這部分可斷病人生死,甚至具體到時間的體征,在老師父及其門人的病例里,有特殊的書寫方式。這也是易存讚許國向東的原因。同樣進的門來,在她掃視病患兩眼后,也明顯的看到了這部分體征。
而她大包大攬的給病患承諾時間,也無非就是為了讓病患,從長久以來,其丈夫險惡的洗腦活動中掙脫出來。完全治癒這個患者她沒有信心,可在常規的治療下,為其爭取個幾年時間問題倒是不大。
儘管疲憊到了極致,易存還是不能休息。通泰的前院易存沒有機會來,這是第一次。國向東跟在她身旁,低低的用餘杭話問道「小姑奶奶,你不熟悉,你告訴我怎麼辦,我配合協助你。」
「嗯,藥房有人值班嗎?」「有的,咱們是二十四小時各部門都有人值班。就是為了急重症的救治。」「好,給我一間診室,我要寫處方。還有幫我準備經絡溫養的相關其他物品,溫養的藥物按照我開的處方來。
另外讓誰幫我,到後院取下名章和行醫證,還有年審的相關證明。直接找你國康師爺,他知道在那放。」
「嗯...」國向東連連點頭答應,將她帶進了一間空的診室。然後將一應,易存所需的物品擺在了她面前。自己去做易存交辦的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