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龍八部在大宋
「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怕幸運會轉眼遠逝,為貪嗔喜惡怒著迷......」這首號稱史上最難粵語歌曲跨越千年時光,被陳輅用宋朝官話唱出后,竟別有一番蜂蜜配芥末般的絲滑感,瞬間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靜靜聽著陳輅唱曲。
「吞風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陳輅的詞句乍聽起來不合時韻,但竟陳輅變聲器的公鴨嗓一場,卻別有一種浩蕩大漠的蒼涼感與悲壯感,大漢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西北老家,一時之間竟有一股思鄉之情湧上心頭。
「貪歡一餉偏教那兒女情長,埋葬。」唱完一曲后,陳輅等了等,卻發現現場鴉雀無聲。看著眼前石化的眾人,陳輅心中暗道不妙。
難道是20世紀的藝術太超前了,大宋人根本沒人聽得懂?
正在陳輅暗自想著該怎樣把賭約賴掉之時,卻聽得那大漢牛飲一般悲鳴一聲,顫著聲音問道:「敢問小郎君,這是哪裡的詞曲,竟與著世間所有詞都...都全不相同,似是我西北人之作?」
陳輅看著眼前感動的流鼻涕的大漢,心裡暗道幸運。開口答道:「並非是西北人之作,按現在來算的話,應當是我寫的詞曲,不過嘛,寫的倒是發生在西北的一個故事。」
「哦?什麼故事?」
看著大漢被勾起了好奇心,陳輅這才道:「那這退錢之事......」
大漢連忙掏出了腰間的錢袋:「不必了,不必了,之前唱曲的錢不必再退。而且小郎君若是能將故事講與我聽,我另有酬謝。」
陳輅扭頭看向謝玉英,見她微微點了點頭。便說道:「只要老闆娘沒意見,那我自是不可。」
老闆娘樊春花也是個妙人,連忙說道:「小郎君願意在花滿樓講這個故事,那我們自是喜不自矜,奴家在此先謝過小郎君了。」
說罷便吩咐龜公給陳輅上了一壺上好花雕,和幾盤點心小菜,說是要給陳輅潤潤嗓子。
陳輅看著四周的恩客和姑娘們對這個故事都有興趣,便也不再推辭,倒上一杯花雕后,一仰脖一飲而盡。看到陳輅一個半大小子如此喝酒,周圍人忍俊不禁,紛紛叫起好來。謝玉英又生氣又心疼地看著陳輅,忍了忍終究沒有出聲制止。
喧鬧一番過後,四下安靜下來,陳輅便開口講道:「故事發生在西夏邊陲,話說西夏這些年來兵強馬壯、國庫充足,意圖攻我大宋,為此,西夏欲先掃除中原武林的阻礙,西夏國王李元昊便命赫連鐵樹開創西夏一品堂,用以招收天下武林高手……」
「赫連鐵樹遭到刺殺,哪裡肯罷休,當即派兵追殺那兩名刺客……」
「那兩名刺客輕功雖好,但抵不過鐵騎賓士,跑出數里地后終究被團團圍住,眼看就要被騎陣絞殺,就在此時,只見一人馳馬奔來,大吼道『馬大哥莫怕,喬峰來也!』……」
「喬峰送馬副幫主回家療傷,正巧碰見風情萬種的馬夫人在家……」
「喬峰乃是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漢,哪裡會敗壞幫規?當即拒絕了馬夫人,冷聲言說天色晚了,嫂子該回去了……」
「馬夫人氣急,感覺自己被喬峰侮辱,便前往地窖中發泄痛哭,不料此時竟有人進來地窖,赫然便是她丈夫馬大元……」
「待馬大元走後,馬夫人拿起那封前任幫主留下的信封拆開一看,原來,這封信正是寫的喬峰的身世,喬峰竟是……嗝。」
「嗯?」
「天黑了?都沒有注意時間,嗝~酒,酒也喝完了,該回家了。」
「嗝」
大夥正聽到關鍵時刻,見蘇彧要斷章,這哪肯啊。
「明日再來,明日再來。」謝玉英替陳輅遮擋著。
眾人這才肯作罷,樊春花見陳輅已有幾分醉意,謝玉英又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便吩咐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夥計,讓他們送兩人回家。聽了那叫做《天龍八部》的有趣故事,夥計們倒也不覺得這是個苦活,唱了個喏便將陳輅背起,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
蘇州城北,楚天閣。
柳永站在門口,望著昏暗的天際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都這麼晚了,玉英和那小子還不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背著手左右走動,天色越暗孫平安心裡越煩躁。
跺了跺腳,正待去找滕子京報案的時候,見到一行五六個人走來,望清楚是謝玉英和陳輅后,這才鬆了口氣。
可靠近聞了那酒氣,頓時又鐵青著臉了。
謝玉英見柳永臉色不對,怕柳永挨打,便說道:「小輅為了幫我解圍,在我們那講了個故事,大夥聽著精彩,紛紛要請他喝酒,他抵不過才喝了兩……」
柳永欲言又止,努了努嘴最後說道:「好了,你把他放下吧,你也累一天了,快去洗漱洗漱,吃些晚飯去吧。把孩子給我照顧就行。」
謝玉英沒多想,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全然沒看到柳永的那張老白臉逐漸變黑……
這臭小子整天讀著四書五經,結果也不見寫出個像樣的詩詞,整天搞些古怪東西,如今倒好,還去說書了!
看來是他太過放縱了!吭哧著將陳輅弄進院內,趁著妻子、女兒沒在前院,他直接抽出一根藤條就在水裡泡了泡,然後一鞭子抽在陳輅的屁股上。
啪!
「哦,耶,痛,太痛了!這個男人太狠啦!」
陳輅當即酒醒,捂著屁股跳了起來,心疼孩子的謝玉英聽到喊聲,連忙跑過來擋在蘇彧陳輅前面,對著柳永喊道:
「有什麼道理不能好好說么?打孩子作甚!好好說話行嗎?別動手。」
柳永鬍子都吹起來了,直怒道:「你就慣著他吧!小小年紀學別人宿醉,他將來作什麼我都不敢想啊!」
「咱們不還指望著他東華門外唱名,好好給咱倆養老送終嗎?」
「結果呢?」
「詩詞歌賦不好好學,一天到晚鼓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搞什麼發明,能夠席捲天下,結果把院子弄得一團糟!」
「現在更是學會酗酒了,不學無術,好高騖遠,你說該不該打?!」
柳永義憤填膺,謝玉英卻不樂意了,她把陳輅一護,大聲道:「小輅他哪裡不學無術了!那個延壽雞不就是他研究出來的嗎!你一個月才賺幾個錢?小魚養幾隻雞就全賺來了!」
「你行你來啊?」
「再說了,小輅只是喝喝酒,有什麼的?你年輕時候乾的混蛋事可比小輅多多了,要不要我給你算算哪?」
柳永氣得渾身哆嗦,對著謝玉英指了半天,最終只得憋出一句:「哼」然後拂袖而去,氣得飯都不吃了。
謝玉英則是抱著陳輅臭屁的說道:「下午你幫我,晚上我幫你,咱們娘倆所向無敵。」
陳輅頗為狗腿地說道:「一切都聽師娘的。」
師娘這才放心,又去廚房給陳輅煮醒酒湯了,蘇彧這才鬆了口氣,靠著一旁的井口坐下。
筠娘則在他面前蹲下,眨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問道:「酒?」
陳輅頓時咽了口口水,明白事情真的大條了……
他眼神有些閃躲,但筠娘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面容抵近,執著的說道:「好奇,酒的味道,我很好奇!」
看著貼近的精緻面龐,陳輅慢慢的閉上眼睛。
要嘗我的嘴唇嗎?直接來吧!
「教我做酒吧,小輅。」柔美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陳輅無奈地睜開眼,師姐,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要搞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