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第二天早上核對完本月的賬目，沖了壺茶，給我姐打了個電話，「姐，等會兒你來我公司一趟，我這有點好茶葉，你給爸拿點回去，再給爸說一聲，我這有塊好木頭，小楠檀的，我找人做好后再給他。」「你自己回去啊，多長時間沒回去過了，爸那脾氣你也知道，多大人了別在這耍小孩子脾氣。」「我這不是公司忙嘛，這麼大一個公司，我走不開啊！」我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呵，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是忙，世界上都沒忙人了，就這樣啊，掛了掛了。」「哎—」「嘟—嘟—」電話里傳出了忙音。

「唉，我可不願意見那老頭子。」我吐出口煙，抿了口茶。「我每天都很忙的啊」我拿起座機，「小劉，中午給我在春色滿園訂一桌，然後讓小王把車送去保養，中午開他車去。」「知道了，辰總，還有什麼事嗎？」「沒了。」「好的，辰總，我這就去安排。」

我將腿搭到了桌子上，熄滅了煙。「今天一過就見分曉咯。」我閉上了眼睛，準備小眯一會兒。「辰總，該出發了。」小王一通電話打來。我收拾完下樓坐進了他的a6里。「辰總，今天為啥要開我車呀？車庫不是還有好幾輛嗎。」我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的第一輛車是什麼嗎？」「不知道，我猜應該不是很貴吧。」「就是你現在開的這輛，在我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買的。」「那您當年起步就很好啊！」「呵呵，那時候我就一小小包工的，拿的還是我家老爺子的資源。」「至少您現在已經很成功了。」「開車吧。」

一路無話。到春色滿園門口后，我故意講衣服折了折后才走了進去。「辰總，您的包間已經準備好，現在過去嗎？」「對。」我走進包間，坐在了面朝門的位置。過了大概三分鐘，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辰總，我來的不算遲吧。」「哈哈，當然不遲，快坐快坐。」男人坐在了面朝我的位置。「服務員上菜！」我對著門外叫了一聲。

「辰總，我先敬您一杯，不管按年齡還是按事業，我都是您後輩。」男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哈哈別急嘛，酒要適量喝，飯要多吃啊。」我笑著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王總啊，你看這大龍蝦，是不是挺好吃啊，可這龍蝦就只有一個，兩個人怎麼分啊？」我用筷子指著龍蝦笑盈盈的看著男人。「您要想分，肯定就能分。」「可我這人比較貪，遇到想吃的就想一個人吃完哈哈。」「那我非要吃呢？」男人也看向我。「我這人力氣大一點，畢竟多吃這麼多年飯嘛。」四目相對。「王總你也別怪我，我這人就土老帽一個，年輕時窮怕了，啥好吃的都沒吃過，你看看我這爛衣服，今開的那車估計你司機都比我的好吧。」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辰總，一點都不能分嗎？」「那可不行，餓了一早上了，就等這一口呢。」「那好，辰總，我還有事，恕我先走了。」說罷，男人拉開了門。「唉，我這小老頭腿腳也不利索，小王，送送王總。「不必了，您吃好。」男人走了出去。

「小王，進來吃飯！」我點了根煙，「讓小劉告訴施工隊，水泥廠那邊可以拆了。」「知道了辰總。」「啊呀，這一大桌子好菜，快吃快吃，今天你買單噢。」「就沒見過你這麼摳的老闆！！」

吃完飯回到公司，我裝了兩斤大紅袍和一條煙，開上車向家的地方開去。我看著老舊的家屬樓，走了上去。「咚—咚—」我敲了兩下門。「誰呀？」熟悉的聲音傳來，「媽，我。」「咔嚓」木門打開，「哎喲，你回來咋不給我說一聲，吃飯了沒呢，媽現在給你做去。」「吃了，吃了媽，我爸呢？」「在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呢，先進來。」

我走了進去，看著老舊但又溫馨的客廳，心裡一陣舒坦。「老頭子，趕緊出來，兒子回來了。」「呵，他是我兒子還是我是他兒子？我還非得迎接一下？」一個穿著汗衫的男人拿著小剪刀走了出來。「爸，給你拿了點茶葉。」我將茶葉和煙遞給了我爸。我爸掏出軟延安，扔給我一根，「又是一個人回來啊，我看我這老頭到死都抱不上孫子咯。」我給我爸點燃了煙，又給自己點上。「你就會說這了是吧？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別給我找臉。」我媽對我爸罵道。「老嘍老嘍，我這小老頭話都不能說咯。」「額……我還不考慮這事呢，我以事業為主，爸。」「你還以事業為主，你要當國家首富還是咋。」「你不是有小凡嘛。」「那是人家老李家的孫子，他媽你今年要是再找不著媳婦，就別回這個家了！」說罷，就提著茶葉和煙回房間了。

「兒子，別理你爸，她是讓那些小老頭gei刺激著了。」「不過你也別嫌媽說你，四十多的人了，沒個媳婦，說出去都讓人笑話，還以為咱老辰家的孩子哪有問題呢，你也該…「媽！我不想說這個事！」「唉，那你等會兒去你高叔家轉一圈，高磊那孩子跟你一樣不省心，都不知道你倆時著魔了還是咋了。」「好好，我現在就去。」我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門。

「呼——」我掏出電話，撥通了高磊的號碼。高磊是我的發小，從小就一塊調皮，一塊被各自得爹媽收拾。所以高磊父母跟我的乾爸乾媽是一樣的。「磊子，在哪呢？」「呦，這不是辰總嗎，您這大忙人咋想起給我打電話呢？」「媽的，別給我貧，我回來了，咱一起去看看你爸媽。」「我不回去，一見面就說我媳婦的事，我都快煩死了！」高磊和我一樣面臨著催婚問題。

「別廢話，抓緊回來，給老爺子買點煙酒。」「好好好，我來我來，辰總都要生氣了，我敢惹您生氣嗎？」「我就在你家門口，抓緊點。」說罷，我掛了電話。高磊這小子從小就油嘴滑舌，長相也帥氣，上學時有不少迷妹。那時候她爸嗎經常出差，他家只要一沒人，我和小草就來找他，這裡充滿了我們三個的回憶。

還能想起那時候冬天高磊那小子犯賤把我和小草堆的雪任踢爛，氣得我逮這他，把他做成了雪人。那時候一直都是我和高磊互相打鬧，小草則在一旁靜靜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