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空卷積的雲彩照出火亮橙紅色，參差高樓往來賓客不斷。

三五波獸族是專門來盯他們，往來認出的也另眼相看。

「會做不會落，落榜躲不過，別複習了！」王振儼喊起正在冥想的夜耀君。

他當然不是在複習筆試，是自行琢磨獸族之間的關係；「你又想去哪兒玩？找輝誠去！」把礙事兒的支開。

乾淨而堆滿文件的會議室。

圍著一圈兒開會的眾人忽然聽幾聲提示音。

十幾雙眼睛飄來飄去，鎖定長桌中央的會長。

故作鎮定：

「好了，大家。」墨榮自現穿一身青色貼身西裝，碎發微微蓋住待在耳邊的圓環通訊器。

「之前帶領大家拚命工作是為向上面證明咱們處理工作的能力，今後不會再如此拚命工作。休假至學院開學。」

她說的還是官方話，語調卻輕緩許多。

早有預料的成員也不免驚訝。

眾成員一時做不出反應。

催促聲隨提示音一同響起：「還有事么？」

「沒有」一片否認。

會議室很快搬空。

出來的也不急著走，人和獸好生聚在一起圍住最後出來的鉉簾。

沒見過夜耀君的和見過夜耀君的都好奇，最是……猜測二人的關係。

」哎呦，八卦到我這兒來了？「鉉簾教訓卻不真生氣：「就夜耀君的天賦實力，進百家鳴是鐵板釘釘的事，這才子佳人，也得時間磨合。」

「真的？」

鉉簾咋舌：「這事兒得看主人公的意思，沒公開可別亂打趣！」

「明白明白」圍著的一群應和到「我們都撮合撮合？」

一個個身體年輕，心卻老油條。

「能撮合也可」甩爛攤子也可「我可提醒你們，她倆是年幼情分，萬年靈藥送來還去眼睛都不眨，若是弄巧成拙……」

」明白，明白！「

空蕩室內。

還帶蒼白的手指拂過耳邊點了一下。

「呦，記得聯繫我了？」墨榮自調戲說。

綳著的臉帶上幾分柔和，後背靠向座椅。

戲謔幾句。

百家鳴的入學考封的嚴密，一年十幾套文武考方案視情況排定。

「文考都是一個套路，武考……抓鬮對決，隨機組隊對決，葯園尋寶，大逃殺，速度比拼，前前年亂斗，前年捉鬼，萬變不離其宗，以你的實力不需要擔心，同行兩人也不差。」

墨榮自覺得他完全不用擔心考試。

雖說文武總分四六折算，考試內容不同也多有調動。

前百名有機會被高導選入內門，五千名千名敲定入學，懸在中間的比分持平拼天賦。

「學院每年只收萬名弟子，平分到四院（也叫四大學城）各門下人也不算多，我所在部門算是學城監督中驅，你有興趣來？」

夜耀君委婉拒絕。

「各門特長？精神力肯定諸君精神門，我想你最感興趣的應該是洞天雜門，但是雜門並不受規則庇佑，他們那兒審入標準很，隨便。」

反勾起夜耀君好奇心。

雜門並不是耍雜技的學門，是洞天學城特有的第五不入流門派。此門專有一座殿關閣，內集邪門歪書滿閣。整閣只有一位鎮島長老三位老師，此門無人傳授功法道義，全靠閣樓自學。

「如非意志堅強便是入門也無頓悟，這幾年每每入學僅十數人，多入無獲轉門。其餘走火入魔不死則瘋。」

學城年年提議將此門封廢，也就鎮島長老持有的一票否決斷了此舉。

神秘恐怖唬人勸退，卻也有極好的優點。

此門人數過少，雖斷絕許多晉陞門路，全閣僅有的九名成員團結的互相認爹。

墨榮自也是聽說，在她出差的某次雜門聚會，喝高了的九名雜門成員（包括長老和老師）從」我是你爹「罵成了」你是我爹「，飯店內百十名師生作證，消息準確無誤。

這倒是好玩。

耳聽夜耀君喜歡新奇的故事，墨榮自有些生硬的講起她聽說的新奇事兒，比如會下蛋的妖族雄性、不能自主變身的鯤鵬毀壞宿舍一類。

當初聽的以為尋常事，講給夜耀君總有奇怪笑點。

聊到興起還隔空手舞足蹈。

陽光正耀，房門吱呀一聲。

鉉簾嗓門大的連夜耀君都聽見：

「小祖宗，飯都不吃，葯也不吃了？！」

刀子般的眼神殺過去，來不及鉉簾嘚瑟，夜耀君啪的關掉通訊器。

憑感覺是誤碰，夜耀君肯定也不會再打來。

不輪她說，鉉簾絮叨著把她想吐槽的都講了，遂后一臉擔憂：

「要真信任，不防試探一次再敲定。近十年不見，人會變，心更是各不相同，」

接過飯：「你怕我受騙？」

「不是怕你被騙，滿分開頭往後都是掉分，失財是小，」

女生性格多少敏感，她擔心墨榮自，多少有種自己地位也被撼動的預感。

墨榮自搖搖頭。

她用最適合的方式向鉉簾介紹夜耀君。

掛了通訊又糾結好一陣，夜耀君未能撥回愣神的看著窗外。

住處位置極佳，既能看雲捲雲舒又能賞城樓風景。

百家鳴外圍現僅有本年考生，人獸融在一起受規矩壓迫無人動武好生光景。

四條腿六手指稀鬆平常，尾巴犄角應接不暇。奇異的臉面和身體川流不息站著煙火氣表面融洽，任是再繁華的城市趕不上眼前景象震撼絢麗。

他看著只覺繁盛新奇。

力量如果都能維護平等融合，世界理應再無爭鬥。

喧喧嚷嚷不過幾時，輝、振手有的通訊環震起來。

他們專找了寂靜處，三言兩語表明位置。

夜耀君本人不打算出門，師姐提示他出門是社交打名頭的第一槍，為了進雜門，還是得出。

溜達一圈共享信息。

處以喧鬧處，擁擠著的獸和人手拿紙票舉起前胸貼後背。喊罵聲不斷叫嚷的都是些聽不懂的事。

細看，紙繪大頭像一排排掛在紅繩，幾百張圖片井然有序，紅木桌的青衣工作人員忙的鞋面都踩黑。

忙來忙去就是拿扣著家徽的方紙交易，紅繩上竟還有三人頭像。

「這是做什麼？」三人靠在最外。

此處店鋪裝飾奢華熱絡非凡，講的僅是夜家兩人聽不懂的話。

王振儼擒住兩人不動，目光深沉解釋：「這個就是賭，賭博。」

大陸第一商貿壟斷黃（搞黃色的黃）、賭（賭博）兩大財源，類似的各種考試先動用關係網繪出靠前排名小象賭幾人拜進拜出，內部人員由翻盤比例規定徽票價錢。

速來不少人憑此發財，傾家蕩產不計其數，賣家有輸有贏，賭庄穩賺不賠。

「黃賭毒，拿捏的是人獸天性，沾染一項戒斷難如成仙。怡情都是屁話，一項都不要沾！「

面如冷土聲似雷，平日嬉皮笑臉，嚴肅起來像盯久了的門神。

「你說黃和賭是……嗯！」在人店前不言壞事「毒呢？」

「就是第二的清家啊，不過他們也不是專門搞毒。清家主鑒寶和葯資，大多數的葯資就是毒品原材料，那些制毒的人以清家的原材料傍身吹噓，禁也禁不完，產地又多又雜。總歸清家賺的多，就歸清家嘍。」

三人閑聊八卦。

大陸前三商貿冠的不是虛名，千年底蘊長盛不衰。

要是大家族嫡系，都不屑入百家鳴，他們內部資源都不比皇族少；百家鳴內部資源也多，十大鎮守長老百年才選出幾個後繼之人，有的更是先有功績才能入圍。

這樣不好么？

夜耀君想不出為何反對。

王振儼拉下擒著他的胳膊，眼睛看著怪胎生出幾分讚許：

「好啊，不過對普通人，大型宗族守著自己的祖傳就能有的成就哪有幾個跑出來拚命？百家鳴還要底細清白，這是好處也是壞處，你長大就能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