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遙遠的約定

......

「等我回來，茵子」一名短髮，長著絡腮鬍的樵夫雙手握著一個女子的雙手，只見女子眼含淚光盯著這個樵夫。

「大志哥，你一定要安全回來，我等你」女子話語中帶著哭腔，有些捨不得。

「你放心，我這次去，一定把你父親，不！是把咱父親帶回來」男子眼神堅定，語氣中透漏著他的一往無前的信念。

男子叫魏大志，女子叫吳茵子。吳茵子的父親被雲國的軍隊抓去做了壯丁，已經十年沒有回家了。最近的一封信是在五年前收到的，魏大志當時才十歲，現在已經成年，可以參軍了，他主動去官衙報了名。雖然邊境的征戰的殘酷，讓他有些膽怯，但是他更愛青梅竹馬的茵子，為了圓茵子從小的夢想，讓她和父親團聚，他毅然決然的報名參軍。

匆忙的報了名，魏大志就收到了一套鎧甲，簡單的操練了幾下刀槍，就隨軍隊趕赴了前線。

哞~嗷~

幾聲獸吼，震人心魄。敵對國的勢力強大，是從雲國西南方一片蠻夷之地發展起來的勢力，最前排是一些馭獸師操控者強大的凶獸，有長著金角的蠻牛，還有血盆巨嘴的虎狼。看著茫茫一片一望無際的鐵騎，魏大志的鬥志有些垮了，他看向身邊發現周圍的士兵也都膽戰心驚，跟他一樣像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戰役。

「都給我振奮起來，我們對面的是要掠奪我們世代生存土地的蠻夷，要燒殺搶掠我們的資源！親人！以及所有的我們所擁有的一切。我們能坐視不管嗎？」為首的將軍大聲吼道。

「不能！...」雲國的士兵齊聲喊道，顯然氣勢有些低迷，聲音並不大。

「我們能任由他們肆意踐踏我們的土地嗎？」將軍繼續大聲問道。

「不能！」士兵繼續喊道。

「我們和這些狗娘養的已經對峙了十年！整整十年，我們傷亡慘重，但是他們也付出了代價！不管他們有多頑固，我們都要比他們更狠，更硬，更血性！因為這是我們的家！我們還有更多親人在等著我們，還有更多的家需要我們守護！我們不能讓他們踏進我們土地一步！我們要讓他們為我們死去的勇士陪葬，把這些狗娘養的全部殺光！」

「殺！」士兵這時氣勢瞬間拔升，不知道是受到了將軍的鼓舞，還是激發了他們心底的血性。

「殺！！」魏大志也大聲吼道。他想起他未來的岳父生死未知，以及他將來要娶得人茵子。內心此時鬥志昂揚，內心膽怯也消退了下去。

「勇士們拿起你們的刀槍，對準那些蠻夷的心臟，殺！！！」將軍率先衝鋒，接著後面茫茫一片士兵舉起刀槍緊隨其後。

頃刻間，兩股勢力交匯，血肉橫飛，最前面的一排士兵被敵對國的凶獸開膛破肚，緊接著後面的士兵把刀槍狠狠插進那些凶獸的肚子胸膛里。哀嚎伴隨著馬蹄聲，還有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刀槍棍棒的碰撞聲。

遠遠看去，方圓幾萬里塵埃四起，血流成河，魏大志手持長槍左劈右砍，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雙手都已經麻木，他依舊在奮力砍殺，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被人一刀砍在後背上，重重摔了下去，再等他睜開雙眼，已經是在雲國的軍營帳篷里了。

「將軍，你醒了」一位士兵拿來一碗水放在魏大志的床邊。

「將軍？你認錯人了」魏大志連忙搖頭。

「沒有認錯，我們雲國有個不成文規定，前線戰爭誰能殺到最後，誰就是將軍候選人，我們那一批士兵還有帶頭的楊將軍九成九都已經戰死沙場了。應援軍到的時候，就剩下不到十幾個人，也就你還四肢健全」一名士兵解釋道。

「那些蠻夷呢？」魏大志問道。

「他們撤走了」士兵搖搖頭。

「他們還剩多少人？」魏大志繼續問。

「還有近百人」士兵艱難的張張嘴。

魏大志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目露凶光。

「對了，有沒有一個叫吳江河的人？」魏大志想起自己來參軍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到吳茵子的父親。

「沒有聽說，」士兵搖搖頭。

「他是十年前徵兵的那一批人里的，五年前他還回過信」魏大志看向周圍。帳篷里的幾個士兵面面相覷。

「十年前的士兵確實還有一些，我們這就去幫將軍你傳令」一名士兵抬頭思索了下。

沒一會兒，那名士兵帶著一名老兵走了進來。

只見老兵頭髮花白，背部有些佝僂，面部飽經風霜，但透漏著堅毅。只留著一條手臂。

「這就是茵子的父親嗎？」魏大志此時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站起身。看著眼前的老兵。

「拜見將軍」老兵單手作揖，作勢下跪。

「免禮」魏大志用手擋住了老兵的胳膊，避免他跪下去。

「你是叫吳江河嗎？」魏大志呼吸急促詢問道。

「不是，在下李三」老兵回到。

魏大志疑惑的看向帶他進來的士兵。

「將軍且往下聽」士兵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在下李三，承蒙吳江河大哥的照顧，才得以倖存，那年我和吳大哥都是第一批徵兵來的前線。連番征戰幾年，在第三年的時候，那場戰役一如往常一樣慘烈，吳大哥為了保護我，被敵人刺穿了胸膛，我們曾在軍營休息時間，聊到了一些家常，我才知道吳大哥他已經成家，對家中的妻女很是思念，我讀過幾年書，識的幾個字，就幫他給家裡寫信，讓他的妻女放心。但是天有不測風雲，講到這裡」老兵淚眼婆娑。

「那幾年，每年都寫，吳大哥想說的話，都在信里。直到吳大哥犧牲，最後一次是我在五年前寫的，信里內容是讓他的妻女好好生活。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之後便再沒寫過。」老兵講到這裡眼睛里的淚水已經滾滾落下。

魏大志的眼睛通紅，他瞬間腦袋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深愛的茵子說。而且他現在也回不去。因為戰爭還沒有結束。

......

「將軍，謀士拜見」軍營帳篷外，有人喊道。

「進！」魏大志傳道。

「拜見將軍，在下有個建議，可否講於將軍」進來的一個人，長發束髻，身穿錦袍，白面八字鬍，是軍營的謀士。

「請講」

謀士左顧右盼，悄悄來到魏大志的身側，貼近魏大志的耳朵說道：「將軍，敵對國目前勢力龐大，雖然雲國的儲備雄厚，但是一直這樣消耗下去對雲國不利，可否將戰線拉到覓神山脈，對於我們來說是有利的，畢竟對於此山脈，雲國可是很熟悉的，裡面地勢險要，且有無數的凶獸和妖獸精怪，只要把敵對國的軍隊引到這裡，憑藉地勢和那些強大的妖獸，必定讓敵對國軍隊有進無回」

「但是要實行這個計劃，就要後退數里地，也要悄無聲息的把他們引過來，不能讓他們看出來。」謀士繼續說道。

「好！就按你說的辦，傳令下去」再三思索，魏大志感覺謀士進諫不無道理。

謀士所說的覓神山脈就是現在的靈藥山脈。只不過在百年前，這裡叫覓神山脈。

很快，敵對國新一輪進攻來到，魏大志率領一眾士兵勇猛衝鋒陷陣，戰況焦灼，見時機成熟，魏大志和雲國的士兵邊戰邊退，很快來到了覓神山脈的山腳下。敵對國此時殺紅了眼，絲毫沒猶豫就追了進去。

緊接著，哀嚎聲四起，夾雜著一些凶獸的吼叫聲，饒是如此，還是有一大批的士兵殺出了凶獸的包圍，追殺到覓神山脈的深處。

魏大志來到一片幻夢草的山谷，帶領僅存的幾十名士兵沖了進去。他們提前已經做好了準備，用濕麻布綁在臉上，避免吸入致幻的氣味。

近百名的敵對國士兵此時衝進了幻夢草的領地。有的迷失，有的被許久就在這裡的「活死人」咬死，還有一些僥倖逃脫的，追到了魏大志他們一群人。

殺聲四起，魏大志和僅剩的士兵拚死抵抗，直到殺掉最後一名追兵。他們也死傷殆盡。僅有魏大志和幾個倖存的士兵活了下來。看著滿地的斷肢殘臂，空氣瀰漫濃濃的血腥味，真是一將終成萬骨枯。他們贏了，但是魏大志和僅存的幾個士兵也回不去了。他們筋疲力竭重重摔倒在地上。不一會兒，從山脈的中心處，一隻真氣凝結成的大手遮天蔽日而來。在魏大志幾個人上空懸停了幾秒鐘，撤了回去。

旋即，魏大志幾人醒來，在他們身邊，幻夢草瘋狂生長，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由幻夢草凝聚而成的宮殿將幾人囊括其中。

魏大志站起身，雙眼血紅，像是想起什麼，又像是在回憶什麼，最後轉身朝宮殿內走去，幾個士兵緊隨其後，雙眼全部空洞無神。他們沒有了面罩的防護，在和敵國士兵廝殺中已經吸入了很多幻夢草的毒氣。但是又好像有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