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哞~

幾聲老黃牛的叫聲從遠處傳來，空氣中瀰漫著果實成熟的香味。居安峰上一年一度的收糧日到了。

「鄭老二，母雞二十隻，稻米六百斤，蔬菜三百斤，合計收益：金幣五枚，銀幣三枚，銅幣三十枚」一個身著黃色長衫，長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大聲宣讀著，他身邊一個夥計隨即在記賬簿上寫了下來。中年人是這次來收糧的負責人，名字叫做錢聚德。

「合計收益五枚金幣，三枚銀幣，三十枚銅幣」錢聚德又重複了一遍，一邊大聲宣讀，一邊給站在對面的鄭老二擠眉弄眼。

「這是給您的一點心意」鄭老二心領神會，從隨從手裡接過的錢里取出一枚金幣，一枚銀幣塞到了錢聚德手裡。他知道是這是錢聚德在示意給他好處。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不得不割點肉，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受到報復。

「誒？你這是做什麼？」錢聚德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是給哥幾個的辛苦費，買點酒水犒勞下幾位兄弟，一點心意而已」鄭老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以後再這樣我可生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錢聚德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圍觀的人無不側而視之。

當然不是每個居安峰上的人都像鄭老二這麼好說話。難免會有些刺頭。

「這個賬不對吧，我這一頭牛也不止三枚金幣啊」就在錢聚德在驗收了幾家糧食之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皺著眉對著錢聚德說道。這人叫何青，家裡只有他一人，就在前些天他的老父親剛剛去世。

「小何，你再看看，是不是看錯了。」身邊有的長輩在一邊勸他，給他使眼色。

但是何青似乎有點執拗，就是不肯鬆口，他知道這個錢聚德在吃回扣，但是他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因為他父親離世，留給他的就這些資產，他要保護好。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錢聚德一看這人不識抬舉，直接選擇無視，可是何青不依不饒堅持到底，甚至拉住錢聚德要理論。這一下可把他給激怒了，直接一個擺手，就把何青甩了個跟頭。要知道錢聚德雖然只是這次收糧的負責人，但是他也是修鍊武道的。縱然資質有些差，也算是踏入了武道，是一名靈脈境九品武者。

反觀何青只是個普通人，他並沒有靈脈，兩人相比之下，高下立判，何青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許你就這麼帶走我的牛」何青從地上爬起來，又起身追了上去，拉住錢聚德不肯罷休。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小王八蛋」錢聚德說著就要用另一隻手對著何青的面門劈下去。

可是他的手剛抬起來，卻怎麼也下不去。一股巨力死死地鉗住了他的手腕。扭過頭，他發現竟然是個少年。沒錯，這人就是林風。

「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錢聚德吃驚於林風的力氣竟然在他之上，上下打量了下林風，發現他的穿著就是一個雜役，才鬆一口氣，只要不是宗門的弟子，他就沒什麼好怕的。在飛雲閣除了閣主以及各長老，就屬宗門的弟子身份最高。

錢聚德發力想甩掉鉗住自己的手，竟然怎麼也甩不開。

「好一個小廝，力氣倒不小」

他心中駭然，空下的一隻手，翻轉間，凝聚體內真氣於掌心，心隨念動，一掌狠狠打了出去，這一掌足以要了普通人的性命，可見這錢聚德下了死手。

林風迅速抬出一隻手格擋。

「彭」兩人對了一掌，隨即分開

噠噠~，林風後退兩步穩住身形。

再看錢聚德，搖晃著退了五六步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林風，你不要管，這跟你沒關係」何青看到是林風替他出頭，怕他受到報復，連忙阻止道。

林風笑著沖著何青擺擺手，讓他放心。

「這小廝看上去也不像是修鍊武道的人，再說有靈脈的也不應該在這裡做雜役啊」錢聚德思前想後，通過剛才那一掌，他有種錯覺，隱約感覺林風的武力可能在自己之上。隨即搖搖頭，認為只是自己沒準備好而已。

「前輩，我們居安峰上向來都是按照宗門的規矩辦事的，每年收糧也是按數上交，你們收回去的糧食，我聽說還會再次驗收，但並不是每次都有人來檢查是吧？」林風意味深長的對著錢聚德挑挑眉毛。

「這話什麼意思？驗不驗收又與你何干？」錢聚德眉頭一皺，眯著眼睛問道。

「跟我自然是沒關係，但是跟閣內的執法部有關係」林風笑著說道。

「你敢威脅我，小雜種，今天不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姓錢！」錢聚德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他們私下那些小動作被執法部知道肯定少不了懲罰。之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只是他們也把好處分了些給相關人員，但是核心掌權的都是一些長老，他們還是比較公正的，還未知曉。

看著錢聚德惱羞成怒的模樣，林風知道戳到了他們的痛處，這些人除了在居安峰壓榨他們，還會在門派複核前再走私一些，這種操作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再加上每年宗門給他們的薪酬，怪不得飛雲閣一大部分人都要削尖了腦袋都要進入後勤部。

當然這些人大部分是沒有靈脈，或者靈脈潛能有限，地位又比居安峰的雜役出身好的一些人。錢聚德就是裡面比較突出的代表，本身有靈脈，但是一直突破不了基礎的境界。因此他也進無法進入宗門內部，成為飛雲閣的一名弟子。於是便通過多年的溜須拍馬，處心積慮，順利的成為後勤部的一個小管事。

「看你這小廝倒有點本事，我就陪你玩玩」錢聚德眼神輕蔑，盯著林風。擺開架勢。

身邊的隨從立馬遠遠散開，留給一大塊場地給兩個人。

「老大加油！」一名隨從大喊道，給錢聚德助威。

「去去去，收拾這個小崽子，爺爺我還不需要用多大的功力」錢聚德不耐煩地擺擺手。

「小子，你要真的能在我手上撐下五個回合，我不僅把這老牛歸還，報酬我照給！」錢聚德看著林風，眼神透著一絲狡詐。

「此話當真？」林風問道。

「自然是！」錢聚德點頭。

「但是！如果你輸了，這頭牛我要拉走，你種的糧，養的畜，我都要帶走，不過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敢答應嗎」錢聚德問道，有些得意。

他認為林風答應不答應獲益的都是他。

林風答應，那他有把握打敗林風，找回自己的場子。

如果不答應，那他直接牽走黃牛。不管如何他都有利可圖。但他忽略了一點，他的境界已經差了林風足足六個階級，一個三品一個九品，雖然是同一境界，但是實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聽到錢聚德說出的條件，圍觀群眾有很多勸林風不要答應的，在他們看來，也是覺得林風不會是錢聚德的對手，但是他們不知道林風已經是靈脈境三品的武者，林風自己自然是有信心和底氣的。

「好！我答應你」林風略做思考，爽快的應了下來，但是看上去像是經過了激烈的思想掙扎才下的決定，他不想過於張揚。

「哎！孩兒啊，你這何必呢？」居安峰有些年紀大的老人在一旁嘆息，他們似乎已經能看到林風慘敗的模樣，甚至是家裡糧食的被強制收走的慘狀。有這樣的想法的同樣還有一旁的何青一類的年輕人。

「林風，不可以啊，實在不行我們把情況反映給月兒，讓他來給我們主持公道，他現在是內門弟子，一定可以解決的」何青看到林風居然答應下來，他實在擔心林風吃虧，更擔心林風家裡辛辛苦苦積累的糧食，餵養的牲口被錢聚德分文不給的帶走。那損失可就太大了。他不想連累林風。

「不用了，何青哥」林風在聽到吳月兒三個字后，心臟狠狠抽了一下，有恨，有怨，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當下微微一笑，穩定了下心神，給何青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相信他。

「可是....」何青欲言又止

林風擺擺手，不再多說。

「吳月兒？五年前覺醒聖級靈脈的內門天才？你覺的內門弟子有時間管這些嗎？」錢聚德眼珠子轉了轉，不緊不慢說道。

「廢話少說，出手吧」林風沒有接話，畢竟剛和吳月兒決裂，現在是死敵，而且就像錢聚德說的那樣，吳月兒也確實沒時間管這些閑事，事實上這裡的人之前也因為一些類似的事情給吳月兒寫過信，託人找過他，但是從未收到過吳月兒的回復，唯一回復的就是林風的那次後山邀約，結果卻是鴻門宴。

「有種」錢聚德言罷，腳底發力，整個人像離弦之箭，朝著林風沖了過來。

「大裂掌」一聲吼叫，錢聚德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對著林風面門劈了下去。

「我擋！」林風調動丹田的真氣聚集在雙臂之上，再加上至尊龍脈的血脈之力加持，硬接下錢聚德的大裂掌，錢聚德在周圍一群圍觀人驚愕的表情中，像一隻死狗一樣被林風的雙臂崩飛，在空中旋轉了四五圈重重摔在地上。

只是一個照面，錢聚德就被擊飛了出去！

「什麼？怎麼可能，我沒看錯吧！」周圍的人，有居安峰上的人，也有跟隨錢聚德一起收糧的隨從，都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居然硬接靈脈境的武者一掌，安然無恙不說，反而把錢聚德給擊飛了出去。

「哎呦~」錢聚德掙扎著爬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林風。

「老大！你沒事吧？」幾個隨從趕忙上前把他攙扶起來，錢聚德則有些不甘地掙脫開隨從的手臂，大喊著別碰他。

「不可能！除非你也是一名武者」錢聚德對著林風嘶吼道。

林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看來小瞧你了」說著錢聚德深吸一口氣，手掌迅速飛舞，嘴裡念念有詞。比之前氣勢大了一截，但在林風眼裡沒有太大區別。

「裂空拳」一拳祭出，錢聚德的拳頭周圍產生一個氣旋，頗有氣勢的朝林風襲來。

砰~

兩人拳頭相碰。

錢聚德連續出拳，幾拳轟下來，林風全都接了下來，他的實戰經驗雖不如錢聚德，但是畢竟境界在那裡，沒有覺醒靈脈之前，自己也時而練習拳腳功夫，如此下來，加上高出錢聚德整整六個階段的實力，戰勝錢聚德不在話下。

「差不多該結束了」就在錢聚德以為林風被自己打的節節敗退，要落敗時，只見林風突然甩出一隻腳，喊了一聲「去！」接著一腳踢在錢聚德屁股上。

嗖~的一聲，錢聚德又像開頭那樣，如同一條死狗飛了出去，足足飛出去十米多遠，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摔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兩回合不到，錢聚德就敗了，敗的很徹底，他不甘的看了一眼林風，看著林風犀利的眼神，想耍賴的念頭也在腦海里斷絕，接著在隨從的攙扶下，有些狼狽的離去。

沒有如願吃下回扣，又搭進去幾枚金幣，錢聚德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