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琳琅滿目稱衣，結識富豪女郎
而過了沒多久，仲旭卻氣定神閑地去了服裝售賣大樓。理由是要換下現在這身土豪金，不然會被當成傻子的。
「怎麼跟了這麼沒眼光的主！」靨讀垮著臉很不開心地圍著他飄「這件金衣雖然是純金的，但絕對不土好吧？好歹看看它的設計和做工啊，至少算是工藝品級別了！」
仲旭並不想跟她爭論這些，真的在仔細觀察衣服。路過一些什麼皇家專屬定製禮服的，看到他走過都以為來客人了，要來迎他進去，可他根本看都不想看那種衣服。
「這裡衣服的種類也太多了。」看了一會，他放棄在整個大樓漫無目的地挑，直接就近到了一個門店。
就算是多年賣衣服，看到他的金衣也愣愣的「是貴客吶！想要什麼樣的衣服？我們店的服裝都材質上佳，而且樣式可以說是最齊全的，一定使您滿意！」
意思是製作沒別家那麼金貴，但勝在種類多。仲旭點點頭，畢竟粗糙點的衣服在旅行中才比較方便「老闆是哪國人？應該做最了解的衣服會更拿手吧。」
「我們家族是波斯的瓦拉茲舊貴族，但我很早就決定留在安斯萊特市了，這裡世界各地的人都會來往，其實見多學多了就什麼衣服都一樣拿手。」女老闆很稀鬆平常地說，口氣像是在說我爸爸是廚子媽媽是裁縫一樣毫不值得人驚訝。
瓦拉茲家族雖然已經不再統治波斯，但怎麼也是當地掌權多年的舊貴族，就是波斯已經改朝換代成了薩法維王朝，他們也並沒有落寞。
「貴族在這裡都只能做這種小生意？」本覺得這裡這麼多異邦人就很離譜了，但轉念一想有精力財力漂洋過海的怎麼樣也不可能是平民。像他這樣一覺從沙漠里睡到市裡的才比較異端吧。
「小生意？不好意思我不得不告訴您，安斯萊特市沒有小生意。」這位優雅妙曼的波斯女郎是確實是真正的大貴族，但是她一點沒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出身特殊的，只是對於小生意這個形容有點鄙夷「安斯萊特可是世界上最大的貴族堆子，想在裡面生存都會要人操碎了心，要拼出頭賺全世界貴族的錢，這還要我有本事。」
靨讀聽了，不禁湊過來兩眼放光地問：「全——世界貴族的錢嘛？那你豈不是已經是大富翁啦？」
「在世界上肯定是極富有了。」女郎攤手「但在這城市裡還差點意思。」
「那找你買衣服，不就是在跟世界中排上號的富豪談生意！」靨讀覺得這是很長臉的事情，旋即就跟仲旭道「那多有面子呀，感覺瞬間就變成業界牛人啦。我們一定要和她打好關係！」
「小傢伙還挺好面子啊，」女郎也沒怎麼見過引路者，她當然不介意結交一些奇特的朋友「叫我歌迪亞老闆就好，相信你們不會喜歡貴族的繁文縟節的，家族給我的全稱加了太多名詞前綴，你們當沒聽過就行。」瓦拉茲·赫沙特拉·瓦伊里亞·瓦拉茲提洛茨·歌迪亞，這個充滿了古波斯的傳統祝福的名字，聽一遍估計什麼都記不下來。
「她真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貴族呢，一點也不擺架子！」靨讀又遇到了新朋友，高興地圍著她轉，非常滿意。又注意到了她的服飾特別，順勢就問「你身上的是波斯長裙嗎？材質看上去很輕盈呢。」
歌迪亞伸展雙臂，又轉了兩圈方便他們觀察「這是自己搭配的，上衣穿丘尼克是波斯的通俗穿法，但下裙是高腰堆褶長裙，就是赫梯的風格了。」
衣服質地是西班牙那邊生產的輕柔綢緞，繁厚但不顯死板，輕緲幽美。手臂和背領上用的是微微透明的細絲織品，以細繩在左臂紮成了寬鬆的袖子，右臂上就更顯自由隨性，直接飄散在一側，長長地拖在身後，十分飄逸。
「太厲害了！非常有新意的改良呢。」靨讀心裡可惜沒有自己的尺寸，轉念去問仲旭的感受「你覺得怎麼樣？男裝應該也不會差了！」
仲旭早隨便挑了件長袍，坐在一邊看著她們聊天。
「挑好了就可以說一聲，怎麼待在一邊等著？」歌迪亞覺得這個少年也太沉默了。
「你們聊完，我就可以直接把它買下來結束交易了。」仲旭淡淡地解釋。
「你都沒打算試一兩件的嗎？」她雖然知道男生對於挑衣服沒有女生那種天生的熱情，但這裡買服裝的只有奢侈品，哪有買奢侈品都不驗貨試試穿得合不合適的。
「沒必要了，我看大小很合適，其他的不重要。」仲旭就是這樣想的。走了這麼一遭只發現這裡的東西不是賣給貴族也是貴族在賣，誰都知道貴族有多愛奢侈品，就算挑，也只能挑到更奢侈的。
「這可不行。」把衣服賣給別人後如果穿得並不合適，她會覺得自己的製作不夠精良「你多選幾件喜歡的，穿上看看哪件最合適再決定，這樣行嗎？」
「不了，這件就很好。」他拒絕。
「有更好的，會更適合你。」她不放棄。
「不了，我就喜歡這件。」他堅持。
喜歡個鬼！裝模作樣拆開來看一眼再說都沒這麼假！歌迪亞表面還平靜微笑，按下心中都怨懟「既然已經意向這麼堅定了，那我也不好干涉顧客的選擇。不過既然都買了，遲早要穿，就試試這件吧。」
「好。」這次倒是鬆口了。靨讀她們就在試衣間旁。
「他拿的是什麼衣服？看上去不是華麗的那種。」靨讀又好奇了，她沒看出那衣服好看。
「康迪斯款式的寬鬆大袍子，米提亞人發明的，我們波斯也流行過。」流行過這種樸素風格。歌迪亞沒說出來，這種衣服已經簡單到跟披個被套差不多素了。
「唰」帘子拉開了，這店裡的帘子做工都非常精細，用的是真正的波斯掛毯，邊緣還掛了不少稀奇的毯墜。
她們順著毯墜上的寶石互相輕碰的靈脆樂音望去，通通驚詫萬分，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