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靈兒之死
聽到趙姐的話,我一骨碌坐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
「是誰幹的?」我急忙問道,但趙姐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到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是誰幹的直接站出來吧,敢做敢擔,爭取從輕,減刑。」老闆急的一身汗,平時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現在全貼在腦門上。
「同事們啊,我們都是自己人……」我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平時腦子靈光斤斤計較的人遇到這種事變得沒有一點腦子,殺人這種事做都做了誰會承認。
「哎,孫言,你來來來,這房間不應該是你住的嗎?怎麼變成徐靈兒了?」老闆看見我彷彿看見救星,巴不得我承認這人是我殺的然後結案完事,可惜不是我乾的。
「她昨晚來找我說她晚上要直播想和我換個房間。」我答道。
「要是你做的你就承認了嗎,同事一場……」老闆急著撇開關係,「老闆,我等警察來。」老闆頓時泄氣了。
走廊那頭突然傳來聲音,是陳學前急匆匆地跑來了:「老闆,我聽說徐靈兒死了?」「是不是你小子,我看你平時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你一定是昨晚見色起意…」看著老闆胡攪蠻纏的樣子,我覺得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所有人都在關心是誰幹的,沒人在乎躺在那裡的徐靈兒。我走進那間原本屬於我的房間,徐靈兒躺在床上,身上還穿著昨晚直播的衣服,那衣服是真的清涼,和***沒什麼區別。生前那麼關注自己儀容儀錶的一個人死後竟衣不蔽體,讓人頓時心生悲涼。
我把被子蓋到她身上,維護她最後的尊嚴。「你別動。」趙姐走進來,「不要破壞現場,過會警察就到了。」
我點了點頭,站到了窗口。昨晚睡得太沉了,都不知道半夜下起了雨,山路濘泥,路難走,怪不得警察還沒到。
「孫言,你也別多想。」
「???」我不理解趙姐在說什麼。
「她可能只是意外死亡,換不換房間或許結果都一樣。」趙姐說話十分委婉,我總算聽懂了。
「我沒多想。」突然理解了剛剛大家看我的眼神,原來大家覺得我是兇手啊。
警察很快來了,看著他們腳上的泥土就知道這一趟來的不容易。
「名字。」
「孫言。」
「年齡。」
「二十三。」
「職業。」
「會計。」
「工作多久了?」
「兩年。」
「與受害者生前有矛盾嗎?」
「沒有。」
「這房間原本是你的怎麼變成受害者的房間了?」
「她晚上會直播,怕打擾到別人就和我換了房間。」
警察抬頭看了我一眼:「具體直播什麼知道嗎?」「不知道。」如果不是聽同事提了一嘴我都不知道她還有副業。
盤問過我后警察又去找了其他人做筆錄,問題無外乎都是與受害者生前有無矛盾,大部分都沒有,畢竟公司四十歲以上的偏多,與一愛美的女孩子能有什麼矛盾。
我下樓的時候看見老闆娘和他兒子也在接受警察的詢問,「警察同志,我們都是好人,一輩子老實本分怎麼會出了這種事,他爹死的早,我一個人靠著這個店把孩子拉扯大,現在孩子還沒結婚又出了這檔子事,你讓我們娘兒倆下半輩子怎麼活啊!」老闆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倚在她兒子懷裡,彷彿時刻能倒下。看到她這凄慘的模樣,無論是誰都會難過。
「大娘,我們就是來問問情況,不會耽誤你開門做生意的。」警察安慰著這位中年喪父的可憐女人。
老闆娘的哭聲更加悲慘:「死過人的地方還會有誰來啊。」她兒子輕聲安慰:「媽,沒事,實在不行我出去打工,肯定能養活咱倆。」
勉強分辨出他們的方言,在心疼他們遭遇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溫情。
「所以你們這裡確實沒裝監控嗎?」警察拿個本子邊問邊記錄著。
「我們這窮山溝里哪裡需要裝東西,平常來的人就少,來了也待不了幾天,況且裝監控需要電腦,買電腦又是一筆開銷,買了也不會用…」每一句解釋都合情合理。
警察又問:「那你兒子也不會用電腦嗎?」
老闆娘聞言嘆了口氣:「他很懂事,從來不會要這些東西,知道我們家情況困難,初中上完就開始打工補貼家用。」警察也沉默,這一家人的遭遇確實超出他們的想象。
我不忍心再聽下去,想出去轉轉呼吸新鮮空氣。雨後的天空澄碧,山裡樹木青翠,偶爾還能聽到遠處的一兩聲鳥叫。
「喂。」我聽到一聲吼,「叫孫言是吧,別亂走,在事情查清楚前誰也不能離開。」我抬頭望向二樓最南邊的窗戶,是剛剛做筆錄的警察。
我又走回房子里,準備返回二樓。誰知剛到樓梯口就被陳學前拉住:「孫言,你昨晚真的在房間里嗎?」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你什麼意思?懷疑我不如懷疑你自己,想想你對她那諂媚的樣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學前攔住我的路,「剛剛警察盤問了我們所有人,現在只有你、我和王主任夫婦沒有不在場證明。」
「別人呢?」我有些疑惑,他們是如何證明自己不在場的?
「昨晚老闆和趙姐他們喝酒一直喝到後半夜,老闆娘他們也一直忙活到後半夜。」
我覺得這事越來越奇怪了,有沒有一種可能徐靈兒是自殺?
「你知道徐靈兒的死因嗎?」
陳學前看了周圍沒有人,湊到我耳邊悄**地說:「好像是中毒。」
中毒?
我上到二樓看見王主任夫婦還在和警察拚命解釋著:「警察同志,我們夫妻倆昨晚早早就回房間了,什麼?誰能證明?我們夫妻倆自己就能證明啊。」
看了一眼我就收回了視線,再次向徐靈兒的房間走去。人已經被法醫用擔架抬下去了,這裡設備有限,無法查出她的具體死因,估摸著正在往市裡運。房間里原本的東西原封不動,徐靈兒的私人物品全部被警察拿走了,這屋裡還剩什麼東西呢?
突然,我發現桌子上有個杯子,這個杯子和別的杯子有些不太一樣。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杯子上布滿了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