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25章
「小軍啊,這些年多虧了你,薇薇才能有今天,還有我們倆個老人也拖累了你啊!」
「爸,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不應該這麼想,這一切都是我必須要做的,不管日子再艱難也一定要把這個家撐起釆。」
「這是你有擔當,現在這社會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這一陣子我和你媽也一起商量了,趁你現在還年輕再找個伴過日子吧,將來薇薇總要嫁人,我和你媽百年之後,你一人會寂寞孤獨的。」
岳母也跟著說:「是啊!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如果薇薇有想法,我們去和她說。」
我急忙說道:「爸媽,你們不要多想了!其實現在這樣生話我感覺挺好的,再說這些我都己經不敢再去想了,在情感上我己經背負太重了。」
岳父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啊,就是心理負擔太重!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記著就行,你不能念著一輩子啊。」
我更咽道:「爸媽別說了,我就是會念著蘇紅一輩子的。」
我從內心裡感到欠蘇紅的太多,總以為時間長了,我會慢慢療好內心的傷,現在我才明白明天和意外真得不知道誰會先來。真是世事無常,如今我只有默默的遣責自己,沒有好好珍惜以前的時光,因為現在才知道這是多麼彌足珍貴。
每天下班回家后,忙完了家務后,待爸媽回到自己的屋去休息了,我便陷入回首往事思緒萬千的狀態中。於是在寂寞的夜裡,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孤獨的彈起了蘇紅最愛的吉它。那如訴如泣的傷感琴音,和一個孤憐憐的我,伴隨著度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的夜晚。我常常半夜裡忽然從各種夢靨中驚醒過來,淚水浸濕了枕巾,久久再也不能入眠,只能拿起了紙筆記下了過去的點點滴滴,直到晨色浸入了屋內。當街上響起了喧囂聲,我騎上自行車,又匯入了上班的人流中。
春去春來,花開花落,院內種植的薔薇花一年比一年茁壯,花開得一年比一年的燦爛,而我在寂寞中一年比一年的思念更深,只有每次周末回家的薇薇才能給家裡帶來滿屋的活力和笑聲。
薇薇如今都快變成大姑娘了,再說她的音樂才藝都已經遠遠超越了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她了,但我卻打心眼裡感到欣慰,為薇薇感到驕傲。
這天我和薇薇在彈好琴后,在喝茶聊著音樂,薇薇遲疑的說:「爸爸,我覺得你的琴聲越釆越低沉了。其實姥爺姥姥也和我說過這事,他們也支持你去開始新的感情,只有這樣你才能忘記過去!」
「你這丫頭才多大,跟爸討論這!我忘不了你媽,我已再也無力去愛了!」
「爸,我都長大了,別再拿我當小孩子!」薇薇撅著嘴朝我做鬼臉,又說道:「爸爸,我想起釆了,我已經報名參加了全國青年歌手大賽,是老師鼓勵我去的。」
我高心的說:「好啊,去見見世面,鍛煉一下也好。」
「那裡是去鍛煉,老師說我能夠出成績,你太小瞧我了。」薇薇歪著腦袋笑著看我。
「還是低調些好,我等著你的好成績!」
「好的,我知道了。爸,我要睡覺去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剛才的話,姥爺姥姥也都是為了你好!」說著,薇薇進了自己的屋。
薇薇一離開,房間內就靜悄悄了,一種寂寞的氛圍慢慢瀰漫在屋裡,我的眼前又浮現那天洶湧澎湃的山洪和無垠白浪的江水。
......
寬闊的江面己變得漆黑一片,周圍沒有夜船航行,只有自己的一艘船在獨自黑暗中前行。夜空中烏雲翻湧,這正是要有暴雨的前兆。她獨自一人坐在船尾,正托腮在想著很久以前的事。
這時從船倉里走出一位老婦人,對著她喊道:「小紅,夜裡涼,要下雨了,快進來吧!」
那個叫小紅的女子回過頭應道:「乾媽,我再待會進來!」
等乾媽進了船倉,小紅又在想那些煩心的事了,如今己經過去許多年了,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會來到這條船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從那裡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只能聽她的乾媽說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在一個江邊的傍晚,船卸完貨剛馳離碼頭進入江中,忽見從遠處迎面漂來了一根浮木,到了近處才看見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抱著浮木隨波逐流。船老大一看連忙叫船員趕緊想法施救,待把人拉上船才看見是個女子,而且已經昏迷了。船員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抬進船倉,幸虧船老大的老婆以前學過一陣子醫,懂得一些醫療救冶方法,才把她救醒過來。可是醒來笫二天一早,問她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住在那裡也不知道,反正以前的事全忘了。
船老大的老婆說,她也許是落水後頭部受到了撞擊,變成了失憶人,可能以後慢慢會恢復記憶想起過去的。船老大一聽這樣也沒辦法了,加上貨運的時間緊耽擱不起,更沒時間來安頓女子,只能暫切讓她先在船上安頓下來,看以後的情形再說。
於是她就在船上就幫著燒飯,乾乾雜事,然而就是始終想不起自己的過去。船老大的老婆見女子又勤快又聰明,見她又想不起家在那兒,就收留她做了乾女兒,並以那天救她起來時穿得紅色衣服就叫她小紅。
就這樣幾番春夏秋冬,小紅己經完全溶入了船上的生話,不知不覺的度過了近十個年頭。雖然對過去有了一些斷片的雜亂記憶,卻是缺乏最重要的頁面,她還是搞不清自己從那裡來的。見大家都小紅小紅的叫她,她也覺得這名字似乎很親切熟悉,也就聽著感覺喜歡了。
小紅知道是乾媽他們救了自已的一條命,所以在船上幹活非常勤快,自己現在只能這樣來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只是每天的工作之餘,她便會獨自坐在船頭望著遠方,想著那些似乎永遠也想不明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