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7人
陳言悠悠然醒轉。
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腳被鐵鏈束縛著。
四周非常安靜,視線所及之處,只有灰色的牆壁與封閉的鋼欄。
忽然,一個戴著黑鐵面具的男人出現在陳言面前。
他出現得悄無聲息,就彷彿他一直站在那裡,陳言卻始終沒有發現。
他的面具上一半是哭泣的樣子,一半是大笑的樣子。
但如果仔細看,又會覺得哭泣的那半張臉在大笑,而大笑的那半張臉就像是在哭泣。
陳言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道:「我該叫你陳笑哭,還是陳哭笑。」
面具人從鼻腔間發出一聲笑意,道:「看不出來,你挺幽默的,也挺大膽。」
陳言看了會兒面具人,忽然道:「我之前見到的審判長不是你,她在哪?」
面具人呵呵一笑,道:「你不需要在意這個,現在是我要詢問你一些問題。」
「是嗎?」
陳言淡淡一笑,眼神漠然。
他忽然心念一動,體內靈氣空間浮現,一顆渾圓的白色球狀靈核出現。
混沌靈核果然又重生了。
陳言壓制住混沌靈核,隨後召喚生滅爐,直接朝混沌靈核撞去!
轟!!!
一點黑色從混沌靈核中露出,隨後整個靈氣空間的靈氣都陷入混亂。
咦……這個靈核似乎更厲害了……
陳言心中那麼想著,靈氣空間內的動作也沒停止,生滅爐不斷敲擊著混沌靈核,那個黑點的氣息也越發強大。
面具人臉色一變,抬起一隻手按在陳言腦上,想要將這股力量壓制下去。
面具人怒道:「陳言!你在做什麼?」
陳言淡淡道:「我需要一個公平交流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看了看束縛自己的鏈鎖。
面具人冷哼一聲,抬手一震,那些鎖鏈被紛紛震碎,面具人冷然:「這下你滿意了吧。」
陳言轉了轉手腕,靈氣空間內生滅爐同時停止撞擊,但陳言也並沒放鬆,全神戒備地望著面具人。
面具人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是怕了你,你的那股力量如果爆發,在我看來最多不過是個厲害些的S級異能者而已,對我僅僅是有些難纏的程度。」
他繼續說道:「我是審判庭的審判長之一,王審判將你帶到我這裡,不是希望你來搗亂的。」
「告訴我你的所有經歷,以及關於那股特異力量的來歷。」
陳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是陳家人,那你認識陳山海嗎?」
面具人一愣,隨後皺眉道:「現在是你該回答我的問題。」
陳言淡淡道:「有意思,一位堂堂審判長,他家族中的一位精英弟子居然是鬼王的一道分魂,那可是幽冥教最頂端的戰力。你們家族作為大炎聯盟最強的家族之一居然被滲透了,實在是有些可疑!」
陳言輕笑一聲,看著那張半哭半笑的面具,道:「你或許也知道,我在禁區試煉時遇到過那位陳山海,那位千魂鬼王的分魂似乎很喜歡說一些廢話,但也因此,我碰巧知道了一些內幕,一些對王家非常有趣的內幕……」
面具人陡然向前幾步,一掌按在陳言腦袋上,大聲質問道:「你知道了什麼內幕!?」
就在這時,陳言四周的灰色牆壁忽然崩塌,如同幻影泡沫般消失。
一道人影從坍塌的牆壁中走出,抓住了面具人的手,
笑道:「陳辭,下手輕點,我們又不是在審訊犯人。」
陳辭盯著這個穿著白衣,臉上含笑的中年男人好一會兒,哼了一聲,收回了手掌。
白衣男人輕輕一笑,轉頭望向陳言,溫和道:「小兄弟,你知道王家什麼內幕?儘管說出來,你放心,我們那麼多人在,沒人會對你動手的。」
陳言看向四周。
這裡似乎是一個議會的房間,房間里有一張木質的長桌,有幾人站在長桌旁,正饒有興緻地望著自己這裡。
陳言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沒想到千魂鬼王化作的陳山海,腦袋居然會那麼大,哈哈哈,真有趣……」
陳辭眉頭一挑。
白衣男人則是皺了皺眉。
覺得腦袋大有趣?好笑?
兩人都覺得被陳言耍了。
陳辭忽然輕聲一笑,望向白衣男人道:「確實有趣,不過有些人比我還著急的態度,卻更加有趣。」
白衣男人此時臉色不善,眯眼回應得:「我倒覺得把手掌按在別人腦袋上的行為更加不禮貌一些吧。」
兩人對視,眼中幾乎要擦出火花。
「好了好了,別吵了,今天我們來這裡可不是來吵架的。」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站了出來說道。
這人陳言也認識,正是煉獄,那位據趙拓所說實際歲數已經超過2000歲的人。
關鍵是,他似乎還認識嚴術。
白衣男子和陳辭似乎都極為忌憚煉獄,煉獄只是說了那麼一句,陳辭就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白衣男人也是皺了皺眉,最終只是眯眼微笑。
看來煉獄在這裡的威望很高。
這時又有一個看起來頗為健壯的軍裝男人站了出來,指著陳言說道:「今天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個D級異能者是怎麼能打敗一位S級異能者的?雖然血魔很弱,但他好歹算個合格的S級異能者。」
「合格的S級異能者……」一位青衣男子小聲低喃了一句,隨後有些悻悻地說道:「那我恐怕也才剛過及格線吧……」
軍裝男人瞥了他一眼,隨後不再看他。
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青衣男子卻沒有反駁,只是苦笑了一聲,道:「行吧行吧,我就是最弱的審判長了……」
「要說戰力的話,我才是最弱的。」
一道機械音忽然平淡地響起。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七個人除了為首的那個以外,紛紛望向那個以一隻機器貓的形態前來參加會議的傢伙。
陳辭冷笑一聲。
白衣男人依舊眯眼微笑。
煉獄笑呵呵地說了句:「真不要臉。」
軍裝男人則是雙手抱胸,一副你說我在聽的模樣。
只有青衣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慚愧道:「對不起,對不起……」
機器貓安慰道:「沒事的,我不在……」
轟!!
機器貓忽然爆炸,它是被一隻手捏碎的。
那個為首的女人不知何時到了機器貓身邊,徒手捏爆了它。
女人隨手拍了拍手中的灰燼,不屑道:「沒腦子的鐵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