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最清晰的穿越過程
朱川、白千帆、胡一飛、苟立偉是四個鐵哥們。他們都是剛畢業一兩年的大學生,都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打拚,都先後進了同一家廣告公司。朱川是最早進公司的,也是最早在公司附近的樓上租了一間公寓作為宿舍。
說是公寓,實際上是一個改裝房。旁邊是一片各類公司積聚的園區,這裡的原住民們有的也跟著開公司,有的就拿自己以前的老房子做起了出租生意。沒錢的就出租平房,有錢的就改裝一下,變成二層樓,再出租。這樣一方面可以等著拆遷,另一方面,多一點面積,也能多拿一點拆遷補償。
正因為是改裝房,所以朱川租的這個房間奇大,裡面足夠放下6張單人床,中間過道還能挺富裕。白千帆、胡一飛、苟立偉三個人陸續到了公司,辦公室都在朱川的前後兩間,同齡人之間火速打成一片,一商量,就都搬來住到了一起。
三個人學著朱川的樣子,都買了一張行軍床。下鋪用來睡人,上鋪用來放雜物。唯獨胡一飛不一樣,他是下鋪放雜物,上鋪睡人。哥幾個都問為什麼?爬上爬下的你不累么?
胡一飛很鄭重的對三人說:「寡人喜歡居高臨下的俯視蒼生。」
「去死吧」,三個人抓住他捶了一頓。
只有胡一飛自己知道,他是怕老鼠。記得剛搬進來的第一個晚上,他到院子門口拿外賣,發現一隻大黑老鼠蹲在不遠處的牆根下面,閃亮的眼睛盯著他,搞得他渾身發毛。回來以後,他講給其他兄弟聽,引來一陣子笑話:「老鼠是個近視眼,它和你的那個距離,跟瞎子沒啥區別,看不到你。」
但是胡一飛卻清晰的記得,那隻耗子應該是緊緊的盯著自己,而絕對不是近視眼,更不是盯著自己手裡面的飯。
無論睡在上鋪還是睡在下鋪,到了晚上,所有人的腦袋都會聚攏到一個方向,就是朱川那裡。
四個血氣方剛剛出校門的小夥子註定是精力旺盛的。精力旺盛之下,一般的娛樂活動就是打手機遊戲。但是在剛開始的新鮮感過去之後,一股負罪感卻油然而生。畢竟自己是出來掙錢的,未來怎麼樣,誰都不知道,現在哪裡還有多少心思總想著玩。一開始是朱川先不玩了。作為所有人的大哥,也是整個宿舍裡面公認的最有學問的人,人稱「夫子」的朱川首先宣布,為了一個更加前途光明的未來,自己準備戒掉遊戲。
戒掉遊戲就和戒煙差不多,都是一項艱巨而複雜且實現希望不大的工程。
但是朱川真的就戒掉遊戲了,因為他不吸煙。
這個因果似乎不合邏輯,但是其他兄弟是佩服的,自己的內心也是很慚愧的。所以大家也學朱川的樣子戒遊戲,可是沒有朱川那般容易。兩天以後,兄弟們發現了朱川能戒掉遊戲的原因——他在看網路小說,而且小說還挺長的,並且可以免費看。
白千帆和苟立偉是個頂不喜歡讀書的,胡一飛對讀書沒啥排斥,但是看長了,也覺得累。還是苟立偉先提議:「豬哥,作為老大,你就給我們講講你讀的啥內容唄。」這是典型的想找個免費的說書先生。
朱川也樂意。身為大哥,朱川還是很喜歡大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所幸自己一邊讀一邊講。他也不是光講書裡面的意思,還會講自己的看法,抒發一下自己的情感,批評一下作者的思路。
兄弟幾個最喜歡聽的就是穿越的小說,朱川最喜歡講的也是穿越的小說。年輕人誰不喜歡揮斥方遒的感覺,特別是那種架空歷史、成帝成神、坐擁天下美人的小說,大家討論的最熱烈。這其中,朱川和白千帆、苟立偉,聊的興趣最濃。胡一飛是個悶騷型的人物,而且因為睡在上鋪,不太發言。
苟立偉是個動手能力極強的傢伙,而且科研能力極好。如果要問好到什麼程度,簡單的說來,其他三個兄弟是不敢讓他做飯的。其他人做飯頂多就是難吃,苟立偉做飯,可能在過程中突然一個靈感爆發,就拿其他什麼搞不清楚的東西過來試做,吃下去以後生死難料。就是這個樣一個人,聽了朱川給念的故事以後,生生的把如何製作玻璃,如何製作海鹽,如何製作火藥,等等,他認為穿越以後必備的技能全部都學習了一遍。所以每次朱川講到這些橋段的時候,他都要給大家展示一遍。
白千帆比較喜歡軍事。雖然他不愛讀書,但是軍事書籍他沒少讀,軍事案例他也沒少研究。所以每每聽到朱川念到一些故事裡面的軍事案例,他就用軍神的眼光來進行批判性的發言。當然這其中肯定還要夾雜著,如果是我,我就會怎麼打云云。
作為四人當中最愛看書的朱川,對於文史子集,各類經典詩詞歌賦,只要是小說裡面涉及到的,都要翻出來背一背,而且還鼓動兄弟們一起背:「這些都是穿越以後的必備技能」。
有一天,兄弟四個人一起吃了頓火鍋,喝完啤酒,朱川說:「如果要是穿越了,立偉你就做一個大商人,造東西賺錢,製造軍事器械打仗。千帆你就做一個大將軍,領兵百萬。我就率領天下文壇。一飛你想做個什麼?」
胡一飛抬頭想了想:「寡人有三位愛卿就足夠了,不要做什麼了。」
「去死吧」。
這是胡一飛睡前記得的最後一件事。鬧完沒多久,四個人就熄燈睡了。半夢半醒當中,胡一飛依稀覺得,有一隻大黑老鼠順著床架子一路爬到了自己行軍床的二層,對著自己盯了半天。胡一飛在夢裡嚇得哆嗦了好一陣子。
就聽那老鼠似乎一邊在思考一邊在自言自語:「其他人都太厲害,只有這個最笨,應該不太會改變多少歷史,先選他吧。」
接著,胡一飛依稀覺得那個黑老鼠竟然不知怎麼的倒掛在自己頭頂上的天花板上,開始啃房頂。那個簡易的房頂被它隨口兩下就啃出來一個大洞。隨後,有一股吸力傳來,自己在朦朦朧朧間就被吸進了頭上黑漆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