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一滴神血
項羽也好,項採珠也罷,都絕不會想到竟然誤打誤撞之下,找到了事情的真兇。
陳勝不敢和項羽對峙,他本來就做賊心虛,更何況項羽乃是出了名的項莽子,又是真正貴族,豈容他反抗?
看著陳勝被押走,項羽對著身旁武士道:「去給我將王濤尋來。」
崔漁心中的負擔,壓在心頭的烏雲,竟然在項羽三言兩語之間煙消雲散。
走在回去的路上,項羽眼神中一抹野心在閃爍:「小妹覺醒了『重力』,執掌大地法則,就算面對天下各路強者,大周王室中人也絕不會差。重返大虞城,就算不能繼承王位,也足以叫我這一支豁免罪過,重新敕封王侯了。再有小妹庇佑,足以延續數百年不衰。」
「不過那個平民小子,確實是個麻煩,小妹幼年疏於照顧,容易對人產生好感,若繼續發展下去可不行,到時候又是雲華公主的笑柄。或許可以藉助陳家將他除去!」項羽腳步一頓:「到時候在找個借口將陳家除去,豈不是美哉?」
枯井下
崔漁正在煉化定海神珠,絕不會想到項採珠竟然為自己將心中隱患蕩平,自從重生以來陳家都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患。
此時崔漁並不知道,而是在地下洞窟內瘋狂的汲取詭異之力,不斷灌入定海神珠內,煉化定海神珠內的禁制。
洞窟內,崔漁本來距離高台有三十丈,可此時通過崔漁不斷努力,不斷祭煉定海神珠,伴隨著祭煉定海神珠的禁制越來越多,操控定海神珠的威能也越來越大,整個定海神珠已經由淡藍色化作了深藍色。
而同時崔漁也不斷擊破層層氣牆,前進了足有十丈距離。
空氣中詭異之力濃稠的已經化作了一片霧狀赤紅,在靠近崔漁周身三尺,就被掠奪了過去,滔滔不絕海納百川成為了神力,煉化定海神珠的禁制。
崔漁有定海神珠口訣,等同於有了一把鎖的鑰匙,只要按照定海神珠的口訣操作,煉化定海神珠勢如破竹。
「定海神珠乃是開天闢地誕生的天地異寶,共有三十六重天生禁制,乃天下水之精華,與『定』字法則融合而成。」崔漁在洞窟內也不知呆了多久,手中定海神珠徹底化作墨綠色,甚至於綠得發黑,就好像是一顆黑色珠子。
「我已經煉化了十二重禁制,剩下的禁制一重難過一重,乃是水磨墨的功夫。」
崔漁此時鬍子拉碴,周身滿是酸臭味,坐在洞窟內看向高台上的紅日,目光與之接觸,鋪天蓋地的詭異之力降臨,瞬間被其分解吸收,灌入了定海神珠內。
「該圓滿了!」崔漁忽然道了一句。
伴隨話語落下,崔漁體表泛起道道金光,整個人周身浮現出一道道金黃色紋路,那紋路就像是一條條絲線,貫穿其體內周身百竅,循環往複永無休止。
「四萬八千縷神血,已經組成了某一個獨特定數。就算是直視詭異源頭,神血循環之間也能為我扛下部分侵襲。」
崔漁拿著手中定海神珠,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四萬八千縷神血已經組成了一道完美的秩序碎片,接下來就是將四萬八千縷神血收納為一滴,徹底化作一個整體。」
若有人站在崔漁身邊,就會發現此時崔漁身軀內無數金黃色的絲線穿梭於血管、竅穴、經脈之中,伴隨『氣』的流動,不斷在血管內穿梭不止。
四萬八千縷神血首尾相連,恰好穿過人身體所有筋脈血管,就像是一隻咬住尾巴的蛇,規律的在身軀內鑽動。
「神血凝聚!」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漁精氣神運轉至巔峰,下一刻猛然睜開眼看向那高台上的紅日,接著一股鋪天蓋地的詭異之力猶若九天銀河般傾瀉而下。
這一回崔漁沒有挪開目光,而是任由詭異之力侵襲,更是任憑天賦神通將詭異之力轉化為神血,操控那無數的神血猛然向身軀內灌注了去。
在其體內循環往複的神血,似乎察覺到了危機,下一刻猛然急劇收縮,在外界鋪天蓋地的壓力下,幾個呼吸間已經縮回心臟,四萬八千縷神血按照某一種獨特規律編織交錯,編織成了一金黃色的琉璃,只有大米粒的一半大小,懸浮於心臟之中。
然後那一滴金黃色的琉璃迸射,徑直向體內肆虐的神血衝擊了過去。
那無數詭異之力轉化的神血雖然鋪天蓋地,但卻一縷一縷猶若散兵各自為戰,而崔漁的神血雖然弱小,但卻是正規軍,所過之處剎那間將鋪天蓋地的游勇散兵擊潰、吞噬、鎮壓。
可惜
正規軍雖然強大,但架不住游勇散兵太多,還不等神血將其徹底擊潰,就已經在崔漁體內肆虐開來,崔漁的身軀扭曲,血管凹凸肌肉顫抖,已經開始分崩離析。
「起死回生!」崔漁運轉大神通,剎那間傷勢逆轉,然後連忙挪開目光,再將體內肆虐的神血之力灌注於定海神珠內。
神血流轉,修復崔漁破損的筋脈,壯大、淬鍊著崔漁的筋骨,不斷沖刷洗鍊他的身軀。
「這就是神血的力量!一滴神血的力量。」崔漁感受著那流轉於周身的強大,眼神里露出一抹痴迷。
四萬八千縷神血組成一個整體,內部有無數的法則在運轉,崔漁看不真切,也體會不出其中的關竅奧妙。
「不可思議的力量。」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神采:「先前的四萬八千縷神血雖然很多,但各自為戰,就像是一根木棍。而一滴神血的力量就像是鋼鐵,簡直是跨越時代的技術。真不知道十二萬九千六百滴神血衍生出,到時候一元圓滿,該會有何等不可思議的力量。」
「不知道我這一滴神血,比那些血脈者如何。」崔漁若有所思。
他沒動過手,也不知道其中的門門道道,只知道自己貌似現在有點強大,至少比以前的自己強大了何止十倍。
十倍不止吧!
沒真的動手,他又怎麼知道自己強大了多少?
「再待在洞窟內,作用似乎不是很大了。」崔漁慢慢站起身,眼神中露出一抹唏噓。
不是說洞窟內的詭異之力對他作用不強大了,而是他的身軀已經到極限了,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那一滴神血順著血管流淌而過,崔漁都感覺到血管生疼,就好像是大卡車碾壓過的沉重感。
他只是肉體凡胎,想要改造成能承擔神血流轉的半神軀體,何其之難?
那可是一個漫長的細工。
神血的每次循環流轉,都是對血管的一次淬鍊。
「可惜,不能用神血淬鍊筋脈,否則肉身的強度會突飛猛進。」崔漁感慨一聲,定海神珠吞入口中。
這回不是藏在舌頭下,只見定海神珠化作微小的粒子,竟然順著臉頰兩側唾腺,進入了唾腺之內,藏於其中。
與此同時,定海神珠在唾腺內釋放出一股莫名力量,順著唾液而下,進入崔漁口腔,滋潤崔漁周身,不斷緩解修復血管的負荷,在悄無聲息間滋潤崔漁周身筋骨。
「也該報仇了吧!」崔漁不緊不慢的自洞窟內走著,身後屏障伴隨崔漁走動而擴散,待到崔漁走出邊界十步后,直接化作了火海,那滾燙岩漿又一次出現。
崔漁轉身看了一眼:「下次等我進來,是不是可以直接證就半神,血液凝聚大圓滿了?
「應該可以復仇了。」崔漁照理從古井內爬出,此時依舊是黑夜,直接去村子外洗了個澡,然後開始思索復仇的事情。
「已經過去六個月了,大小姐一直不露面,距離陳勝動手的時間越來越近。大小姐只在乎自己的面子,是絕不會為了我和陳勝開戰的。」崔漁心中很清楚,只要陳勝給大小姐一個面子,等到風波過去后悄悄將自己給做掉,然後找個借口說自己患了什麼病,亦或者說自己被妖獸給啃了,大小姐是絕不會追究的。
「怎麼樣才能將對對方弄死呢?而且還是要悄無聲息間弄死!」崔漁坐在溪水中,不緊不慢的擦拭著身體上的污垢:
「還有,我給陳勝開瓢,對方背後家族也絕不會放過我的,必定要為陳勝找回臉面。」
「難道我還要將整個陳家都摧毀了不成?大梁陳家背後,可是還有大虞陳家呢。」崔漁有些狗咬刺蝟無法下口。
五千年發展,能存在五千年的勢力,就算在弱小那也發展成龐然大物了。更何況五千年前,大梁陳姓家族跟隨項家受封,勢力絕對不弱。
就算是一些小的諸侯,怕也未必能及得上陳家。
「一捅捅一窩。」崔漁撓了撓頭,不緊不慢的將頭上發簪束縛住:「只希望大虞國陳姓不是一心。」
現在已經不是他與陳勝的恩怨,而是他與大梁陳氏的恩怨。
月光下御龍氏的印記散發出一股奇妙波動,崔漁看著手中的印記若有所思:「御龍氏!不知能不能壓得住大梁陳氏。」
崔漁洗好身子,穿上粗布麻衣,隨手將頭上髮絲用一根麻繩束縛住,崔漁向著家中走去,只是才走到村口,就見一隊人馬擋在了村頭。
且說一日之前,陳勝被抓走的當晚。
大梁城內
陳家老宅
一個中年人懷抱米許大鐵球,輕健的猶若是一隻貓兒,在青磚上來回走動,卻不曾濺起半分灰塵。
陳家家主:陳長發。
「二叔,不好了!不好了!」門外忽然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喊叫,然後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進來。
「慌裡慌張的成什麼樣?這天塌不下來!」陳長發依舊在自顧自的走動,聲音嚴肅的訓斥了句。
「大哥被差役押走了!聽人說,是項家項莽子出手,將大哥發配大澤鄉,流放三千里!」青年氣喘吁吁道。
「砰!」
大鐵球墜地,捲起道道塵埃,地上青磚化作了無數碎塊,整個庭院都在抖動。
「你說什麼?」陳長發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
「項莽子出手,將大哥給發配了。」青年連忙回了句。
「難道綁架項採珠的事情東窗事發了?」陳長發麵色嚴峻,隨即開口否決:
「不太像!要是東窗事發,被發配的可就不是大哥了,而是整個項家高手一起登門了。」
「還是說大虞國發生巨變,項燕聽聞什麼消息?二爺那裡出現什麼變故?」陳長發表情嚴肅,剎那間腦海中無數念頭閃爍:
「去查一查,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叫項燕對陳勝動手。陳勝是我陳家繼承人,對陳勝動手,就是對我陳家動手。另外,派人前往大虞本家,打探大虞國動靜。在請二爺、五爺前來議事。」
陳長發不愧是陳家主事的人,雖然遭逢變故,但卻依舊有條不紊,將事情安排的妥當,滴水不漏。
青年又一次急匆匆地離去,陳長發也是心神不寧的站在院子里,一雙眼睛看著大鐵球,不知想些什麼。
不多時,又有兩道人影急匆匆趕來,是項家的老二與老五。
「大哥,發生了什麼事?」陳五爺聲音豪邁,站在那裡猶若是一尊小鐵塔,此時大步流星走來,人未到聲音已經隔門傳來。
「陳勝被項莽子發配了。」陳長發聲音嚴肅壓抑。
「什麼?」陳五爺與陳二爺具都是一聲驚呼。仟韆仦哾
「難道陳勝犯了什麼罪,撞到了項莽子手中?」二爺聲音溫潤,說起話來不溫不火。
「不知道,我已經派狗兒去探察消息了。」陳長發道了句。
「只是不知是項燕想要與二爺撕破麵皮,對我等動手,還是僅僅只是項莽子一個人的意思。要是前者,可就麻煩大了。」二爺聲音里充滿了嚴肅。
「若項燕想要與二爺撕破麵皮,對我大梁陳氏動手如何?」陳長發問了句。
問話的時候,陳長發眼神中一縷濃郁到極致的殺機在緩緩醞釀,空氣中的樹葉此時在酷暑中浸染了一層寒霜。
院子里的溫度急劇下降,叫人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