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場:0里尋親
(幕起,藍天白雲,城門緊閉,城樓上插一吳字大旗,迎風招展。少夫人攙扶老夫人上)
老夫人:(唱)婆媳離了水洛城
少夫人:(唱)要到前線找夫君
老夫人:(唱)翻山越嶺過秦州
少夫人:(唱)一路行來在吳砦
老夫人:(唱)自從前年見兒面
少夫人:(唱)一別又是近三年
老夫人:(唱)憂勞成疾身染病
少夫人:(唱)食不甘味心鬱悶
老夫人:(唱)家中留下書一份
少夫人:(唱)婆媳千里去尋親
老夫人:(唱)相扶來在天水郡
少夫人:(唱)歹人攔路搶劫空
老夫人:(唱)身上紋銀無一兩
少夫人:(唱)一路討要向前行
(白)哎,苦哇!自從夫君前年匆忙回家一面,從此杳無音信,只說是在渭河一帶招兵買馬,鎮守和尚原,被聖上冊封為鎮西軍節度使、侍衛步軍都虞候。擢升兄長吳玠為開府儀同三司,四川宣撫使。婆婆因思念兩個兒子憂勞成疾,食不甘味,輾轉難眠,故不遠萬里前來尋親,只為見兩個兒子一面,誰知我們行在半路被強盜打劫,風餐露宿,一路討飯到此。
老夫人:這是媳婦
少夫人:婆婆
老夫人:前面到什麼地界了?
少夫人:回稟婆婆,媳婦觀見前面懸崖之上有一座土城,城頭上插一吳字大旗,迎風招展,西邊校場上有兵馬操練,想必是夫君的兵士吧。
老夫人:既如此,快扶我去城中找那管事的,帶咱們去見我兒吳璘可好。
少夫人:是,婆婆請在這邊石頭上坐了,待兒媳前去叫門。軍爺,開門來!
吳瞞上場:來了!來了!
(白)朝為田舍朗,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末將吳瞞,自從前年投奔吳璘將軍賬下,在此招兵買馬,和諸位父老鄉親築下土城一座,以抵禦強敵,策應東西。說是我正在城外巡視,但見前面走來一老一少兩個夫人,平時未曾見過,莫不是對面金人派來的探子,待我前去詢問一番。
少夫人:軍爺有禮,你可是吳璘賬下的將軍?
吳瞞上下打量了一番,呵斥道:走,那裡來的民婦,豈容你直呼吳侯名諱!
少夫人:軍爺息怒,我本是你家吳侯的夫人,自水洛城前來尋親。
吳瞞:走,吳侯的夫人豈是你這幅模樣!
少夫人:軍爺,我當真是你家吳侯的夫人,那邊坐的是你家吳侯的母親,我們在半路被強盜搶劫,一路風餐露宿,討要至此!
吳瞞:真箇好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說是這一夫人你且來看。
少夫人:看什麼?
吳瞞:你看這渭河對岸,金人正在毛家莊、鳳閣嶺、八畝塬一帶設立兵哨,以監視我軍動向。我看你不像是吳侯夫人,倒像是敵人密探。趕緊走一邊去,否則我把你當姦細給抓起來。
少夫人:將軍多慮了,我當真是你家吳侯夫人。
吳瞞:如何證明?
少夫人:這還要證明嗎?那個敢冒充吳侯夫人和母親。
吳瞞:這有何不敢,我還說我就是吳侯呢!
少夫人:這--
吳瞞:趕緊走,免得我一會兒改變了主意,把你們抓起來。
少夫人無奈去向老夫人哭訴:苦哇,
這是婆婆,是我剛才問過那位軍爺,是他言道,現在兩軍交戰,擔心咱婆媳是敵人派來的探子,因此上不讓進城,更別說帶咱們去見夫君了!嗚……
老夫人:媳婦莫要啼哭,看來我兒練兵有方,如此咱們還是自行前去吧。
(唱)我兒練兵自有方
少夫人:(唱)苦了婆婆妻哀傷
老夫人:(唱)但願早把金賊趕
少夫人:(唱)夫妻團聚續前緣
老夫人:(唱)腳步蹣跚向前走
少夫人:(唱)早日得見奴家夫
苦哇……(攙扶婆婆下)
斥候上:奉了吳侯命,急忙來調兵,不日到吳砦,御史秦鉅將軍吳瞞接令。
吳瞞:有請御史
秦鉅:秦鉅來也
吳瞞、秦鉅:參見吳侯
斥候:金人大舉入侵,鎮西軍節度使、侍衛步軍都虞候吳璘將軍,急調秦鉅率領部分吳砦新軍前去和尚原助戰,不得有誤。此外,吳侯得知金人在八畝塬一帶調兵遣將,想從此乘虛南下,吳侯特命吳瞞將軍死守吳砦,不得放金人入川。
秦鉅:得令!哎呀好
(唱)吳砦好比卧龍潭
吳瞞:厲兵秣馬整三年
秦鉅:將士辭家破胡賊
吳瞞:連夜開赴大散關
秦鉅:少婦城東腸欲斷
吳瞞:徵人陝西空翹盼
秦鉅:刀劈斧砍頭落地
吳瞞:丹心一片向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