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惡魔之子

2、惡魔之子

在最初獲救的那段日子裡,天韻並不慶幸自己還活著。在她腦海里不斷翻滾著的,是父母慘死時的情景。那種可怖的情景,不斷地在夢裡滋擾著她。在醫院休養的那段日子裡,強烈的不安和恐懼籠罩著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以至於她的精神狀態幾近崩潰。幸而,來自社會的關心和幫助,給這個可憐的孩子帶來了溫暖和希望,讓天韻能夠漸漸從父母慘死的痛苦中抽離出來,也讓她的身心逐漸恢復。

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天韻能夠忘卻痛苦,走出yin影,最終開始全新的人生道路。然而,讓天韻無法想像的是,在她離開醫院之後沒多久,一篇媒體記者的報道,再一次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

仰首看天,黑色的夜空彷彿那幽深的地獄深譚。少女在寒風中被凍得通紅的臉頰,裂開了數道口子,鑽心的疼痛自皮肉侵入,直鑽入心底深處。如同當初被眾人拋棄時,那錐心的刻骨刺痛。

……

記者哈瑞·伍德森的那篇報道——,以不同的視角報道了這次疑似種族歧視導致的謀殺案。報道對該案件提出了三大疑點。

一:為什麼那三名頭戴白色面具的男子能夠輕易的闖入受害者家中?在現場並未發現公寓大門受損,顯然是有人從裡面打開了房門,讓這三名男子進入屋中。

二:為什麼這三名疑似種族極端主義的男子,無一人有過犯罪前科,更從未有人發表過有關種族歧視的言論?如果是種族極端主義的擁護者,絕不可能在數十年中,從未有過相關的不良記錄,這顯然並不符合邏輯。

三:為什麼最後這三名男子會慘死在卧室之內?而且均是被人用長釘釘死在心臟?且死亡之後的神情極其驚恐?在這起案件中,第一位受害者是成年男性,縱使他有可能傷到三名男子中的一個,也不可能有能力致死。而第二位受害者作為女性,在四肢被穿刺固定的情況下,完全不可能抵抗三名成年男性的侵害,更不可能有能力殺死這三名成年男性。那麼,這三名兇犯究竟是被誰殺死的呢?而且為何死狀會如此詭異可怖呢?

作為這篇報道的作者——哈瑞·伍德森,在提出這三大疑點同時,也給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答案:那就是,這件案件的始作俑者,並未那三名男子,而是兩名受害者的女兒——天韻!

這篇報道一經發表后,再度在社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按照哈瑞這篇報道中所寫,整件案件的真相,並非精方所定論的那般,是由種族極端組織策劃的種族迫害和謀殺,而是兩名受害者的女兒——天韻,故意誘導那三名成年男子闖入家中,殺死父親、jiān殺母親!而在慘案發生之後,為掩蓋真相,這個可怕的女孩兒,最終以詭異的手法,將那三名男子全數殺害!

而至於為何一名只有十一歲的小女孩兒,能夠擁有殺死三名成年男性的能力,以及這個小女孩兒的作案動機?哈瑞的解釋是:天韻是惡魔的孩子!

「……這個孩子,天生便擁有著惡魔的血統。最好的證明,便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瞳!試問,除了惡魔和吸血鬼之外,人類又如何能夠擁有這般妖異的鮮紅色瞳孔呢?……這一起案件,並非簡單的種族仇殺,而是惡魔的殺戮!……這名女孩兒,便是惡魔派遣到人類的爪牙,她的存在,將會給全人類帶來無盡的恐怖和災難!……」

……

天韻至今都不清楚,這名媒體記者究竟是出於什麼動機和心理,以致於讓他寫下了這篇歪曲事實的可憎報道。

但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天韻的人生軌跡,正因為這篇毫無根據的報道,至此,徹底改變。

原本收留她的遠方親戚,只因為家中的寵物狗被車撞死,便聯想到了那篇報道中對天韻的描述。也許是因為恐懼,抑或者是厭惡,那名遠房親戚直接將她丟到了郊外。

那是在一個炎熱的夏日,那名遠方親戚一早便開著車將她帶到了郊外,借著買東西的借口,讓天韻在路口等他。天韻一直等,一直等,從早上九點一直等到了中午十二點。當炎熱的太陽照得她昏昏yu睡時,路邊一個工人好意上前提醒她,讓她離開。因為天韻身後的那棟房子,即將面臨拆除。

天韻依言離開了路口,便是沿著路,找到了附近的那間賣場。然而,卻沒有找到那位遠方親戚的身影。這時,天韻才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她卻執拗地認為,也許是那名遠方親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把她忘在了這裡。所以,那天下午,她就頂著大太陽,憑藉著模糊的記憶,走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深夜十一點之後,才走回了那個遠方親戚租用的公寓。天韻敲門呼喊著。她沒有公寓的鑰匙,唯有不斷地敲門,不斷地呼喊著。然而,直到手腳無力,喉嚨嘶啞,天韻都未能從公寓內得到任何的回應。

天韻開始害怕,更多的卻是擔心。她甚至以為,那名遠房親戚是否遭遇了不測?

心地單純而善良的小女孩就在這般的不安與擔憂中,在那間公寓的門外苦坐到天明。待到天亮時,附近有鄰居牽著狗出來散步,看到天韻坐在門外,大多都遠遠地躲開了去。直到後來,一個年邁的拾荒者走了過來,告訴她說,她的那名遠房親戚,在昨日收拾了所有的行禮后,便是驅車而去,早已不知搬到何處去了。

天韻一時怔愣在了原地。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願意好心收留她的大伯,最終會棄她而去?!

她無法理解這突然的變故。此刻的她,身邊沒有一分錢留下。她父母的存款,都被那名遠房親戚,以天韻尚未成年的原因,全數轉移到了他的名下。如今,他如此突然的棄她而去,天韻除了呆立在原地,竟是什麼都做不了?

「你去精局吧……也許,能找到他。」好心的拾荒人提醒著天韻。

天韻聽從了拾荒者的話,找到了附近的精局。她希望能夠得到幫助,希望能夠通過精局找到她的大伯,也是如今天韻名義上的監護人。精局如她所願的那般收留了她,將她安置在了附近的旅店之內,也承諾會儘快幫助她找到她的那名監護人。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規。天韻也以為,她的那名大伯只是一時糊塗,才會離她而去,最終會回到她身邊,照顧她,直到她成年,找到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

然而,誰都意想不到的是,等待著天韻的,卻是另一場災難。

一個星期之後,天韻並沒有等來那名遠房親戚的消息。她等來的,是精局的手銬和拘禁?!

天韻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驚恐地看著那將她送上精車的精察,反覆地強調著她的身份,告訴他們,一定是有哪裡弄錯了?

然而,沒有人理睬她的說話,在她的哭喊聲中,由於不耐,一個精察直接一巴掌將她扇倒在了座位之上。

一周的拘禁,她竟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她不清楚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當那些電棍落在身上的時候,疼痛和麻木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沒有人願意回答她的問題。除了輕蔑的眼神,和惡毒的抽打之外,天韻更是遭受到了可怕的侵害。她從來不敢想像,原來精局竟是這麼一個可怕的地方?

連續二十四小時,才有一杯水喝。但水杯卻被那看守的精員放到地面的盤子里,他逼迫天韻跪倒在地上,趴伏著像狗那樣喝水。天韻起初反抗著想要起身,但她的後背卻被猛踩到地上,繼而一連串的電棍落在背脊上,痛得她幾近失去意識。在即將昏迷的前一刻。她聽到一個聲音略帶焦急地說道:「你……別真弄死她了啊?!」

「弄死了又如何?她可是惡魔的孩子!惡魔!!……」惡毒的聲音冷冷地響起,繼而又是一陣電擊落下,天韻終究還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然而,幾個小時之後,當天韻清醒過來時,她依舊被鎖在那間密閉的禁室之中。在這間沒有任何監控設備的幽暗禁室之中,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正因為如此,那些看守著天韻的精員們,更是肆無忌憚地傷害著天韻的身心。為了避免日後的起訴,他們用的是電擊和醫用的鋼針,還有一些造型怪異的鋼鎖和恐怖的器具。這些東西,在天韻身上不會留下明顯的傷痕,卻會帶給天韻極為痛苦的**傷害!更為可怕的是,那如同牲畜一般毫無尊嚴的虐待和辱罵!

這般毫無尊嚴的七天,如同鬼獄般的七天,晃晃而過。天韻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然而,七天之後,當她被帶出禁室之時,本以為終於等到了天明的那一刻!等待著她的,卻是一場令她終身難忘的審判!

她被送上了少年法庭,她的監護人。那名遠房親戚——喬恩,一個臃腫肥胖的中年男子,終於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但這一次,他的角色,卻是以目擊者的身份指控天韻故意殺人?!

天韻的精神世界徹底崩潰。哪怕是在那可怕的拘禁之中,她都未曾如此徹底的絕望過!

坐在法庭內,天韻甚至聽不清周遭的人說了些什麼。她只記得法**那位年青美貌的檢察官,不時地流露出無比厭惡輕蔑的眼神,以及台下眾人不斷傳來的低聲罵語。她並沒有邀請律師為自己辯護。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知道:哪怕她有錢請律師來為她做無罪辯護,也不會有人願意來幫她脫罪。

因為,當她的目光掃過法庭內的每一個人時,她清晰地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殷切地盼望著法庭會宣判她有罪!

那些人的眼神中,充斥著厭惡、輕蔑、憎惡!!

她彷彿聽到那些人無聲的咒罵聲:

惡魔!滾吧!去死吧!……

無數的咒罵聲,惡毒的,冰冷的咒罵聲,縈繞在耳邊。

在那一刻,天韻終於明白了一件事:——無論她如何去原諒這些人對她的唾棄,無論她如何善解人意,他們也不會心存感激;在他們的眼裡,她——就是惡魔的代名詞!唯有她真正墜入地獄深淵,他們才會為此歡呼雀躍!

……

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和痛苦,天韻不敢回想那些日子發生的事,更無法想像自己是如何堅持度過這半年來的生活。

……

即便最終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足以證明天韻有罪,法庭只能宣判她無罪釋放。但可笑的是,這樣的結果,卻引發了民眾的憤怒?在天韻被當庭釋放的那一日,法庭外那數百人密密麻麻的人群,怒吼著要宣判天韻死罪的那些人的可恨嘴臉,天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些人,那些醜惡的嘴臉!天韻將他們一一刻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

「惡魔!魔鬼!滾開!!」

……

驚恐的呼喊聲彷彿依舊回蕩在耳旁。天韻咬了咬嘴唇,鮮紅色的瞳色變得一片冰冷。

那些拋棄她的人,驅趕她的人,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如果真的是惡魔的孩子,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必定,必定要讓那些人,全部墮入——地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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