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瘋狂的殺戮
瓦沙格沒有想到的是,在天韻成為時間吞噬者之後,僅一個月的時間,她便吞噬了十個人類的生命時間!
簡單的殺戮,瘋狂的掠奪!天韻卻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輕鬆地與檢查局的同事聊天。
「艾琳,你聽說了嗎?」隔壁辦公室的凱倫神色緊張地看著天韻,低聲道:「最近在市區內,連續有十個少年在家中被殺害!而且,他們的心臟和肝臟,都……都被挖了出來,切成了碎片!」
「噢……是嗎?」天韻貌似好奇地問道:「精察抓到犯人了嗎?」
凱倫搖了搖頭,神色中流露出一絲驚恐:「沒有!聽說,文森特今天去了案發現場,竟是找不到半點罪犯留下的痕迹,連一個腳印都沒有!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怎麼可能呢?總有什麼發現吧?」天韻做迷茫狀,貌似不可置信的看著凱倫。
「是啊是啊!只要是個人,總會留下一些痕迹吧?可是,連續十起案件了,但精方那裡,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凱倫再度驚呼了起來。但天韻此刻,心底卻是一陣冷笑。
凱倫如何也想不到,殺死那十名少年的罪魁禍首,正是此刻坐在自己對面,與她閑聊案件的『艾琳』!
……
天韻獲得時間吞噬者的力量后,她首先選擇殺死的,便是那在少年法**,出庭作證的那十名少年。這幾名少年,曾經與天韻一家,同住在倫敦華埠的西敏市中心西區。他們的年齡與天韻相仿,最大的不過十五歲,最小的十一歲。在很小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成為天韻一時的玩伴。然而,隨著年齡的成長,由於對天韻紅色眼瞳的驚懼,他們一個一個都選擇了遠離天韻。而後,在一年前的少年法**,他們全部都被艾琳收買,上庭做了偽證。
天韻永遠也無法忘記他們站在法**,對她所做的惡意的、虛假的描述和指控!也許是因為舊時曾有過友誼,所以天韻對他們的恨意更深。她殺了他們后,用尖刀切開了他們的胸腹,捥出了他們的心和肝,切的粉碎!
……
「他們是沒心沒肝的畜生,所以死了以後,也不需要心、肝!」天韻如是和瓦沙格說著她之所以那麼做的理由。
……
「噢!對了!艾琳,還有你那個好朋友,私家偵探君昊,他今天也去了現場。」
凱倫的話,打斷了天韻的思緒。
「君昊?」天韻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在吞噬了艾琳的靈魂之後,艾琳的所有記憶都被天韻全數接收。在艾琳的記憶里,君昊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兩人更是在高中時代陷入了熱戀。不過在大學畢業之後,由於君昊不願走正規的司法考試途徑,而是一意孤行地開辦了自己的私家偵探事務所,艾琳與他便是分道揚鑣。不過在一年前的一起案發現場,兩人再度重逢,便是成為了無所不談的知交好友。
「是啊。君昊。」凱倫笑吟吟地看著天韻,那笑裡帶著份古怪:「你的這位小情人,可是一直想要成為一代神探呢!也不知道這一次,他能看出什麼端倪來?哎,對了艾琳,聽說他收養的那個小印度很是纏人,該不會是……」
「是什麼?」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褐色短髮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笑盈盈地看著凱倫和天韻。一身褐色格子風衣裹著健碩修長的身形,古銅色的肌膚,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彎彎的嘴角掛著壞笑。
天韻怔愣了片刻。她記得這個男人。在艾琳被選為寄主的那一天,天韻看到他來到艾琳的辦公室,拿走了一疊文件資料。
凱倫起身走到君昊跟前,掩面笑道:「大偵探,又來拿資料嗎?」
君昊搖了搖頭,繼而從背後拿出一束鮮紅的玫瑰花束,遞到天韻的面前,微笑道:「艾琳,今天是我的生日,一起吃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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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韻並沒有拒絕君昊的邀請。
一方面,她並不希望自己扮演的艾琳表現的不自然。
另一方面,她對君昊的特殊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聽凱倫說,你今天去了連環殺人案的現場?」
「是的。我在那裡碰到了文森特,他在配合精察尋找證據。」
「有什麼新發現嗎?」
君昊搖了搖頭,道:「精方那裡,暫時沒有任何發現。不過,根據這幾起案件的相似點,我這裡,倒是有了些頭緒。」
「噢?」艾琳好奇地抬眼,「是什麼?」
「這已經是這一個月來,第十起殘忍的謀殺。罪犯的手法很特別,他放空了每一個受害者的鮮血,卻又在鮮血流干之前,就已經切開了他們的胸腹,取出了心臟和肝臟。」
「你怎麼知道是在鮮血流干之前取出的呢?」天韻的眼底閃過一道淡淡的紅芒。
「很簡單。」君昊放下手中的叉子,互握著雙手,解釋道:「那被切碎的肝臟和心臟內,混雜著大量的凝固的鮮血。尤其是在血管部位,有明顯的血塊凝結。如果是在鮮血放空之後取出,雖然會有殘留的鮮血,但卻不會溢出臟器之外,只會凝結在臟器之中。」
天韻靜靜地聽著君昊的話,眼底卻閃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正如君昊所言,天韻並沒有在徹底殺死那些人後,再取出臟器。她只是用藥物令那些人渾身麻痹,隨即先切開手腕處的小動脈,將引流的導管插入其中,緩慢地吸取那些血液,最終匯聚於容器中。而在他們意識尚存的時刻,天韻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術刀切割開他們的皮肉,先是肝臟,取出后,當著他們的面,一點點地切成碎片。然後,是心臟。由於心臟連接著大動脈,在取出之後,天韻直接將心臟丟到了攪拌機之中,讓他們親眼看著那被絞成肉末的心臟,直至死亡的來臨!
……
「這一次的連環殺人案,必定是有預謀的仇殺。」君昊繼續說道:「受害者的年齡相仿,雖然目前居住在倫敦各區,但我查過,這幾個少年在一年多前,都居住在倫敦華埠的西敏市中心西區,而且住的都很近,是小時候的玩伴。」
「是嗎?」天韻故作驚訝地張了張嘴,旋即問道:「那麼這麼看來,很有可能,罪犯以前也是居住在這個區域,難道也是他們的玩伴嗎?」
「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年幼時的玩伴,因特殊事件,結下了仇怨。這也許正是,他們為何會在一年前突然搬離原住地的原因吧。只不過,我暫時查不出這些受害者與那個區域的哪個孩子有過衝突。」君昊頓了頓聲,拿起紅酒杯喝了一口,又道:「會同時用相同的手法,殺死十個年幼的玩伴,這份仇恨定然不會簡單。所以我猜測,極有可能是這十個少年,在過去,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但至於究竟是什麼事,也只有一點點盤查下去,才有可能知道了。」
「倫敦華埠的西敏市中心西區嗎?」天韻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低呼道:「難道說?是和那個惡魔的孩子有關?!」
「惡魔的孩子?」君昊奇怪地看了一眼天韻,反問道:「你是說,那個擁有紅色眼睛的華裔女孩兒嗎?」
天韻點了點頭,神色異常凝重。「那個華裔女孩兒,也是住在那個區域。而且我記得,當初答應出庭作證的孩子,正是十個,而且年齡與你所說的受害者相仿。」
「是嗎?」君昊微微一驚,眸光里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然而,那道光芒很快便暗淡了下去,他搖了搖頭道:「不是。那個華裔女孩兒,已經死了。那篇報道,還是你給我看的。一個死人,是不可能犯案的。」
「可她是惡魔的孩子啊?」
君昊依舊搖了搖頭,皺眉看著天韻道:「艾琳,那不過是無稽之談。當初我就覺得,那個華裔女孩兒是無辜的。她只有十一歲,怎麼可能有能力殺死五個成年人呢?如果當年你接手那件案子的時候,我在你身邊的話,我一定會反對你起訴那個女孩兒。那個孩子太可憐了,輿論的迫害,讓她最終凄慘地死去,我們不要再去抹黑她的靈魂了,好嗎?」
……抹黑嗎?……
天韻怔怔地看著君昊那深蹙的眉頭。
……這個人……他居然相信她的無辜?……
……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願意相信她的清白嗎?……
「好了。艾琳。不要再想了。方才我說的,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這一次的連環殺人案件,只是心理變態者的殺戮遊戲。而受害者之間的聯繫,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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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瓦沙格的侯爵府時,君昊的那一番話,依舊回蕩在天韻的耳畔。
「怎麼了?丫頭。今天有碰到什麼特別的事嗎?」瓦沙格奇怪地看著坐在一旁發獃的天韻。
天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瓦沙格的問題。而是起身拿了套睡衣,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浴室。
關上門,褪去了那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看著鏡子里那曼妙的身體曲線,腦海里卻浮現出君昊那深蹙的眉頭,以及那堅定的話語。
……「那個孩子太可憐了,輿論的迫害,讓她最終凄慘地死去,我們不要再去抹黑她的靈魂了,好嗎?」……
心口猛然一顫。天韻深吸了口氣,步入浴池,抬眼靜靜地看著頭頂那鏤空雕花的吊燈,散發著昏黃朦朧的燈光。
……這個男人……居然相信她的清白?……
……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會相信她的清白?……
…………
……可是……相信了又如何?……
……相信了……就能有任何改變嗎?……
……相信了……她所受的那些苦痛,就會消失嗎?……
…………
溫熱的水,漸漸埋沒了眼前的一切,讓那昏黃的燈光,越發朦朧起來。
……
閉上了眼,再度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如同當時,在寒冷的夜。
腦海里浮現出那些過往。那些害怕她的、遠離她的、拋棄她的、詛咒她的……還有,那一張張慘死在眼前,因痛苦和絕望扭曲變形的臉!
猛然抬首,帶起點點飛濺的水珠。那雙湛藍眼眸下的紅光,幾乎滿溢而出!
……不!……不可能!……
……縱使曾經的她,毫無罪過……
……縱使曾經的她,有所期翼……
……但現在的她……
……早已成為了,那可怕的,嗜血的——惡魔!……
五指輕撫過胸前的銀色十字架吊墜,沾濕了的唇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