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明（三）

倪雯眯眼看著杯里在燈光下金黃色的啤酒，臉上說不出的愜意。她忽然感覺到有某種生物在蹭她的小腿，毛茸茸的觸感自腿部傳來，定睛一看，是一隻白、黃、棕三色的花貓。它正輕晃著棕黃色的尾巴，在倪雯的小腿處來回磨蹭。

倪雯推開酒杯，輕輕抱起花貓，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撫摸著它的下巴。

「這是另一個員工，五月。」佩妮慵懶地趴在吧台上，伸出手撫摸花貓的頭，「是不是音樂把你吵醒了呢？五月。」

「你的名字真好聽呢。」倪雯撫摸著花貓五月，露出笑容。

「看來它很喜歡你。」佩妮說。

小林湊過身，看著貓兒舒適的樣子，也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五月忽然睜眼，伸出爪子拍在小林的手背上。

「我這麼討厭嗎？」小林看著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語道。

「雖然是只大笨貓，但確實蠻可愛的。」

木清臉頰微紅，已有些醉態。他放下酒杯，來到倪雯身邊，伸出食指，撓了撓五月的頭。五月舒服得再次眯著眼睛。

「木清，你對本店員工的語氣要好一些。」

佩妮從倪雯腿上把五月抱起放到地板上，拍了拍它的屁股，五月回頭「喵嗚」一聲，像是不願意走的樣子。佩妮又拍了一下，它這才邁著不情願的步子走上吧台左邊的樓梯，去二樓的小窩裡睡覺。

「你們清明都不回家嗎？」佩妮問。她回到吧台後面，收起木清的空酒杯。

「明天回去。」倪雯喝下一小口啤酒答道。

「在一些人恐嚇下，我得和她一起回去。」木清補充道。

倪雯狠狠地瞪了木清一眼。一旁的佩妮則踱步到木清身前，神情玩味的注視著木清的雙眼。

木清意識到其中的問題，給了佩妮一個真摯的眼神：待會兒和你解釋。

三人一直喝到深夜，沒有回學校，或者說醉得回不了學校。佩妮關閉店門，與倪雯洗漱完，便領著她去二樓的卧室睡覺。而木清和小林，裹著毯子，各自睡在酒吧的沙發上。

隔天早上，倪雯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卧室，不免有些慌亂，但立刻想起了昨晚的情況。

「佩妮姐，早啊。」

倪雯來到樓下，看到佩妮正在做早餐。她穿著牛油果綠的綿綢長裙，胸前系著圍裙，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早上好，阿雯。」佩妮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沖倪雯眨了眨眼，「阿雯，身材很好哦。抱著你睡，很有安全感呢。」

倪雯的表情變得僵硬，臉肉眼可見的由淡淡的粉紅轉作緋紅。

「你是害羞了嗎？」佩妮放下鍋鏟，笑著說道。

倪雯捂著臉，飛一般地逃走了。

用完早餐后，木清和倪雯回學校收拾行李，而小林直接留在了酒吧。臨走前，佩妮深深擁抱了木清一下，倪雯這才發覺這兩人的關係並不簡單。走到門外，倪雯回頭看了看酒吧的招牌。原來這家酒吧的名字就叫「Pe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