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教會和暗夜行者

晚上九點。

此刻正是一個城市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候，不管是熬夜的人還是不熬夜的人，都能在這個時間點縱情聲色。

一處廢棄的倉庫屹立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裡，散發著破舊陰森的氣息，與這座城市的熱鬧相比，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兩名全身籠罩在白袍下的身影來到了這座廢棄倉庫前，個高的那名白袍緩緩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其中宛如瀑布般的金色長發，和藍色的眼睛，以及帶著濃烈特色的柔美面龐。

女人輕聲禱告了一聲，然後順著倉庫的大門朝里看去，裡邊沒有一絲光亮，彷彿潛藏著一頭擇人而噬的怪獸。

旁邊那位看上去嬌小一些的白袍，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小聲地道：「這裡好黑啊，我們來這裡幹嘛？」

「我們是光明的子女，怎麼能怕黑？」女人看到了藏在白袍下的女孩的臉上，有著害怕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感到生氣。

「怕黑怎麼了？說的好像誰小時候不怕黑一樣......」女孩頂著嘴，為自己的膽小做著辯解。

「閉嘴！」女人突然嚴厲地打斷了女孩的嘀咕，看向周圍的黑暗，淡淡地道：「威爾斯，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

話音落下，過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應，似乎女人只是自言自語。

「不出來？」女人冷哼一聲，全身散發出光亮，驅散了周邊的黑暗，淡淡地說道：「我數三聲，你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就只能去找大地公會的人了。」

「一。」

「二。」

就在女人即將數到三的時候，黑暗中有著一人走出，臉上掛著邪異的笑容：「桀桀桀，老女人真是多事啊。」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準備幹嘛。」女人冷著一張臉，指了指那座破舊的倉庫，怒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這裡離市中心總共才幾公里，你知道會造成怎麼樣的傷亡和影響嗎？」

「到時候大地公會的人會發了瘋一樣的報復我們，你我兩家在各個關口安插的卧底也都會被拔除個乾淨！」

「那又怎麼樣？」威爾斯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暗天使大人說了，只要這件事成了，就會賦予我神力，到時候我也是暗天使了，這些凡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眼見威爾斯已經徹底不把自己當人族看了，女人也是徹底地怒了，周身光芒大盛，想要將威爾斯給拿下。

威爾斯皺眉倒退兩步，為了不引人注意，導致計劃破產，只能雙手合十一拍，控制著周圍的黑暗再次籠罩住女人身上的光亮。

「你以為這樣有用？」女人不屑地笑了：「兩名臨近靈能境的高手交手，大地公會的人很快就會發現，我勸你還是趁早跑路的好。」

「丹妮絲！你就非得壞我的好事不成？」威爾斯悄然退入黑暗中，沉聲道：「你別忘了，你我雖不同屬一處陣營，但教會和暗夜行者的目標是一樣的。」

「一樣個屁！」女人冷哼一聲，周身的光芒重新熾盛，就猶如一個小太陽。

「等等，你先聽我說。」威爾斯眼見計劃要破產，也是有些急了，好言相勸道：「你們教會的人不就是想要在大眾面前樹立好形象嗎？」

「我查過了，250號城市這一片區的特殊治安小隊已經被調到前線去了，新來的小隊只有兩人，連三人都湊不齊，絕對沒有足夠的能力完善地處理這兩頭怪物。」

「到時候你們再猶如救世主一樣來救場不好嗎？」

丹妮絲聞言一怔，散發出的光芒稍微弱了幾分。

威爾斯見有戲，趕忙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的目標也實現了，這是雙贏啊。」

「你放心，只要你們出現的及時，死不了幾個人的。」

「死不了幾個人的......」丹妮絲呢喃一聲，神色稍緩的同時，流露出猶豫掙扎之色，顯然是有些意動了。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誰都沒有再說話。

但丹妮絲身邊的那名女孩，看著丹妮絲身上逐漸消失的光芒，心中知曉，自己這位老師應該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雖還不了解詳情，但從種種蛛絲馬跡之中，也猜出了個大概。

面對丹妮絲此刻做出的決定，女孩無法抗爭，但心中卻是有著失望。

這與她內心中的正義背道而馳。

她也許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丹妮絲深呼吸了一口氣，熄斂了自身所散發出的光芒，然後默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無聲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威爾斯笑了，得意地從黑暗中走出，他就知道教會這些滿嘴正義的傢伙，在真正的實際利益面前，會露出真正虛偽的一面來。

「時間到。」威爾斯看了看手中的懷錶，然後打了個響指，廢棄的倉庫中頓時傳出了兩聲宛如野獸般的嘶吼。

「吼~」

不多時，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兩頭高達三米，全身布滿各種各樣傷疤，脖套粗大項圈的「野人」喘著濃重的呼吸從中走了出來。

發達的肌肉，傾斜的前額、突出的下顎、明顯的牙齒和粗糙的皮膚，無不向在場的人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血統。

獸人！

哪怕丹妮絲已經有所預料，在見到這一幕後，還是忍不住目光一縮，身邊的白袍女孩更是身形有些顫抖。

她總算是真正知道這件事的全貌了。

再回想起丹妮絲剛才所做出的決定，知道待會即將發生什麼的女孩，此刻心中的正義已然支離破碎。

「哈哈哈哈！」威爾斯猖狂地大笑著，指著市中心的方向：「去吧，去盡情地發泄你們的怒火，發泄你們對人族的怨恨吧！」

兩名獸人冷冷地看著威爾斯，眼神中透露出的兇殘，恨不得先將其給撕成碎片，但無奈受限於脖子上的項圈，只能怒哼一聲，然後朝著威爾斯所指的方向，嚎叫著狂奔而去。

望著獸人狂奔而去的背影，女孩忍不住問道：「老師，我們真的要放任他們去都市中搞破壞嗎？」

丹妮絲沉默了許久，似乎也在承受自己心中正義的拷問，但還是爭辯道：「我們沒有放任它們，我們待會會制止並消滅它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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