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王家大院

姬小白和於大苟離開小賣店，走上泰和橋。

「今天怎麼沒有賣冰棍的？有的話，我請你吃冰棍。」

姬小白四下張望。

「等我們有了錢，我請你去公社吃雪糕。」

於大苟豪氣地保證。

西太平庄村是四個莊裡最富裕的小隊，擁有的水田，旱田是最多的。

還有四個大魚塘，七八個大果園。

王家大院，坐落在西太平庄的庄西第一家。

這裡原來，是那個開闢了神仙山果園的大地主的宅院。

大院內各房屋陳舊的紙糊門窗都換了新樣式的玻璃窗，顯得明亮通透。

大院前栽柳，后栽楊，西側連著一個大魚塘。

柳樹前是一個大廣場。

幾十個赤著上身的少年和青年正在練習武功。

「冰棍咧甜冰棍，冰棍咧甜冰棍。」

姬小白和於大苟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聽見了賣冰棍大姐清亮的吆喝聲。

姬小白跑向賣冰棍的大姐，買了兩根白糖冰棍，分給於大苟一根。

他倆裹著冰棍，向著王家大院的門口靠近。

呼！呼！

這時候的天空陰沉，有涼風颳了過來。

「小白！於大苟！你們幹什麼呢？」

一個正在打沙袋的青年發現了姬小白和於大苟。

「小城哥！」

姬小白看清了那青年的樣貌。

原來，這青年是姬小白的二叔家的大兒子。

因為姬小白的二叔，在姬朝元參軍的時候就結婚了。

而姬朝元，是複員后又過了些年才結的婚。

所以，這就導致了姬小城比姬小白大了十歲。

「你們兩個，怎麼跑到這邊玩兒啦？」

姬小城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走向姬小白。

「小城哥，我們不是玩兒，我們是找大隊長有事。」

姬小白一本正經的。

「你們找我乾爹有什麼事呀？」

姬小城笑了，親切地問姬小白。

「有什麼事，你能解決嗎？」

於大苟哼了一聲。

「好像你們真有什麼事似的。快回家去吧，這天要下雨啊，別到處亂跑啦。你看你們的冰棍，都要化掉啦。」

姬小城哈哈笑。

「小城哥，你吃不吃冰棍？」

姬小白舉起冰棍。

「我不吃，你們快走吧。」

姬小城搖頭。

「小城哥，我們不走，我們真是找大隊長有事。」

姬小白態度很堅定地吃著冰棍。

「哦？什麼事呀？你先跟我說說。」

姬小城含笑看著姬小白。

「王建設搶了我們的皮包，我們來向大隊長要回來。」

姬小白吃光了冰棍，把棍兒扔在地上。

「建設是拿回來一個黑皮包，那是你們的？」

姬小城一愣神。

姬小白和於大苟一起點頭。

「那個黑皮包很值錢的，是你家的？」

姬小城看向於大苟。

「是我爸買的。裡面有兩千元錢呢。」

於大苟點頭。

「兩千元錢？」

姬小城吃驚了。

「多少錢？」

旁邊的少年和青年們圍過來。

「兩千元！王建設就這麼打傷了我，把錢和皮包都搶走啦！」

於大苟大聲叫嚷。

「你先別急。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問問建設是怎麼回事。」

姬小城見於大苟要哭了，忙安慰他。

轟隆隆！沙沙沙！

天空傳來雷鳴聲，雨點打落下來。

「不用問他！我們直接去問大隊長，請他出來評評理！」

於大苟豁出來了，向著門口大步而去。

「於大苟，你聽我說。」

姬小城跑過去攔住於大苟。

「我不聽！我就要見大隊長！」

於大苟哭著大叫。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我乾爹生病了，不能見你們。我進去把事情弄清楚還不行嗎？」

姬小城皺緊了眉頭。

「你們不要惹我啊！不是，你們不要惹姬小白！他發起火來，把你們全部消滅！」

於大苟呲牙咧嘴地瞪圓了眼睛。

「小城哥，你不要攔著他們。是我讓他們來的，你讓他們進來吧。」

王美美身穿印著花蝴蝶的淺白旗袍，亭亭玉立地出現在院門口。

「美美，你讓他們進去嗎？」

姬小城驚訝地回身。

「你們進來吧。」

王美美微笑著向姬小白和於大苟招手。

姬小白和於大苟看著靚麗的王美美，有點不敢相信地來到她的身前。

王美美引領姬小白，於大苟進入王家大院。

王家大院的影壁牆旁生長著一株枝葉茂密，果實累累的大梨樹。

王美美走到梨樹下的陰影里，雨點沙沙地打在梨葉上。

「你愛看什麼小人書？我借你幾本。」

王美美含笑看著姬小白。

於大苟看見姬小白的眼睛一亮，心想：要糟。

「你要回黑皮包里的錢，能把縣城裡新華書店裡所有的小人書都買回來。」

於大苟急忙附耳告訴姬小白。

「我要見大隊長。」

姬小白堅定了決心。

可是他的心裡，還是想看看王美美到底有多少本小人書。

「那你們過幾天再來吧。我爸爸生病了，真的不能見你們。」

王美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見王建設也行。我們不能白來一趟啊。」

「那個黑皮包明明是我們的，硬讓你哥哥搶走了。你哥哥還打了我，你都看見了，這事能算完嗎？」

於大苟擺出不依不饒的樣子。

「那個黑皮包是你們的？裡面有多少錢，你知道嗎？」

王美美側頭問。

「我當然知道啦。裡面有兩千元錢。」

於大苟十分硬氣地回答。

「可是，我在松樹上看見你時，你的表現很奇怪。」

「好像，那個黑皮包，並不是你們的。」

王美美回憶著。

「和你說實話吧，那個黑皮包是我師父的。」

「我師父派我們來和你們家要皮包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於大苟攤牌了。

「於大苟，你什麼時候有師父啦？」

陸先生身挎藥箱，手推自行車路過梨樹下。

「陸先生，你要走啦？我爸爸的病怎麼樣？」

王美美上前問。

「我給他掛了吊瓶，用了退燒藥。」

「明天早晨我再過來看看。你們記住了，除了你媽媽照顧他之外，誰也不許進入他的房間。」

陸先生微笑著回答。

「我爸爸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王美美擔心地問。

「這個還不至於，具體情況，我還要明天觀察過才知道。」

陸先生一笑。

「你們兩個，去我家裡坐一會兒，給我講講什麼黑皮包，什麼師父的事。」

陸先生向姬小白，於大苟招手。

「要講就在這裡講！我哪都不去！」

於大苟大聲叫嚷。

「王大苟！」

「你像狗一樣的亂叫什麼？你來找死是不是？」

王建設和一群少年跑過來。

「我就找死了怎麼樣？你殺了我呀！那個黑皮包是你家的嗎？你說話呀！」

於大苟瞪著眼睛大叫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