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龍神之祀

「小施主」凈空走到宋青書面前。

「凈空住持有禮了」宋青書正好外出小解回來，於是似模似樣的對著凈空回了一禮，「不知住持叫住小子有和吩咐？」

「是這樣的，每年龍神大祭前，老衲都會儘力尋找我佛佛子，而如今遍觀整個寺內，發現只有小施主身具慧根，所以，老衲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小施主能跟隨老衲前往龍神禁地一觀，到時自可辨得小施主是否就是那與我佛有緣之人」

「住持應該搞錯了吧，青書從不信佛」宋青書不知道凈空要搞什麼，但是他敢肯定自己絕對不會和光頭有緣的，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

「怎麼了？」吱呀一聲開門聲，宋氏聽見了門外的響動開門出來，「見過住持」

「女施主有禮了」

「是這樣的，凈空住持說孩兒有什麼慧根，是什麼佛子，所以要孩兒跟他去一個地方」宋青書回答。

「不錯，若能確認小施主真乃佛子，自可獲得敝寺的龍神令，而且可以得到老衲師祖接見」

「凈空住持的師祖？那要多大的歲數哇」宋氏打量了一下凈空花白的眉毛和皺巴巴的面孔心裡暗驚，隨即卻是一喜，龍神令在太原府也是十分有名的，就已知的一例，就是這這清源縣大戶夏閩了，夏閩早年貧困潦倒，屢試不中，後來因為機緣下得到龍神令，竟一飛衝天，如今已儼然成為了山西學政，論地位並不比自家老爺低，而這凈空住持的師祖自然必是位得道高僧，青書有此機緣怎可浪費，「青書，既然凈空住持盛情，那就早去早回吧」宋氏拍板而定。

「這個老和尚看似慈眉善目，邀請不成就改利誘，到底安得什麼居心」宋青書見宋氏答應了，那就去看看吧，反正臨行前耕耘子也對他說過，一般只要不招惹軍中高手，憑自己的外壯中期境界，就是龍潭虎穴也闖得。

鮮花、糕點、水果等陳列在供桌上，再往後看，就是一個離地三丈多高的祭壇，中間的香案內早就燃起了大把的巨型香燭，煙霧瀰漫間隱約可見火光閃現。

宋氏就站在最靠近祭壇的前列，後面密密麻麻的則是前來請願和祈福的各地百姓，「青書怎麼還不回來，真是的，凈空住持也不見了」

「吉時已到！」隨著一聲響起，廣山寺僧眾們同時雙手合十念起了《地藏經》，眾香客們趕緊跪在早就準備好的蒲團上，也有樣學樣的閉上眼睛想著心中的願望，祁胖子混在人群中臉上泛起了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字眉老者也混在人群中，眉頭卻是微皺，成了一個倒八字型，心裡琢磨著，怎麼不是《大集經》竟是《地藏經》？要知道每一種經文在佛家裡都是有其各自的特殊含義的，大明建國立朝後已經很少有寺廟再念《地藏經》了。雖然之前已經做過了一番布置，不過老者心裡還是隱隱有種不安，偷偷把手伸進了懷裡暗自扣住了什麼。

煙霧彌幾十個廣山寺和尚圍在一起念誦經文，再加上一地的善男信女，祭壇這邊的場面還是十分恢弘的，就在大家都在參加龍神祭祀大典的時候，宋青書這邊也遇到了人生當中的一個重要抉擇。

「世界必一大變」，「大劫在遇，天地皆暗，rì月無光」，「黃天將死，蒼天將生」，看著這牆上的一句句話，宋青書心裡剔透，表面卻還是疑惑的問道：「凈空住持，這裡是？」

跟在宋青書後面的凈空眼中泛著詭異的笑容，六分狂熱，三分自豪，一份奇詭：「小施主要的答案就在裡面」

宋青書又豈會繼續深入，停駐不前努力使自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裡面就不必了吧，啊，祭祀估計也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不然我母親會擔心的」

「不必了，祭祀早就開始了，小施主回去亦是太晚了」見宋青書不肯繼續走，凈空原本樂呵呵的彌勒狀立刻換成了一副明王嗔怒的架勢，而且此時的宋青書分明可以從老和尚身上感受到淵停岳峙的氣息，再看看老和尚一步踏碎一塊青磚的舉重若輕：「凈空大師，那晚輩還是進去瞧一瞧吧」

借著往前走的時間，宋青書大腦不斷分析著目前的處境，牆上的那些語句已經顯露出了此地肯定與那「白蓮教」有關，裡面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祖師等待著自己，不管是有什麼yīn謀，反正肯定是對自己不利的，而逃，看見老和尚的氣勢后，以自己的武功，宋青書明白自己肯定逃不掉，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宋青書心裡暗自後悔著急。凈空不緊不慢的緊跟在後，又轉過一個彎，終於走到了盡頭。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密室，密室正前方是一座彌勒佛雕像，惟妙惟肖，兩邊刻有「彌勒下生，明王出世」四個金sè大字，雕像下面有一個巨大火盆，也不知是裡面是用什麼做的燃油，火焰竟然出奇的穩定。

凈空對著佛像不停地結著各種蓮花狀的手印，口中喃喃，突然像是發狂一樣，低喃的聲音越來越洪亮，

「無生老母是上天無生無滅的古佛，她要度化塵世的兒女返歸天界，免遭劫難······這個天界便是真空家鄉，小施主，明王有諸多法體，而你，就是明王降生所化的佛子，此時再不皈依更待何時？」就在宋青書要忍受不住的時候，滿頭大汗的凈空突然一聲暴喝，隨後室內又恢復了平靜。

在外面，龍神祭祀處，就在煙霧快要散去的時候，一個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原本莊重神聖的大典「啊，死人啦！」

「不許動！都不許動！」這個時候，一批身著金飛魚服，佩秀chūn刀的錦衣衛從外面沖了進來，同一時間，在人群中也有人拉下了原本的粗布外衣，亮出了一模一樣的服飾，竟是幾個錦衣衛內樁，帶頭的錦衣首領也是個頗為老道的好手，見人群就要四散，立馬亮出身份：「某乃是南鎮撫司錦衣百戶袁成鑫，爾等乖乖就地待著，誰再亂跑，就休怪爺們手裡的傢伙！」。百姓們對於這些緹騎還是十分畏懼的，與這些錦衣比起來顯然還是這死屍更可愛安全些，於是一個個立即停了下來，有的甚至還很乖巧的蹲在地上。

混在人群中的一字眉老者看見大群錦衣衛衝進來先是眉頭一皺，隨後見領頭的錦衣百戶穩住了逃竄的人群才氣定神閑的站在邊上，旁邊還有幾個一起的鄉村打扮的男人也定定的站著，絲毫不述。

對於來歷詢問話的錦衣衛，老者只是掏出了自己的腰牌亮了亮，只見問話的那個力士快速的跑到袁成鑫面前耳語了幾句，

「***，晦氣，到哪都能碰到這群傢伙」此時，東廠初立不久，當今聖上還沒有下旨東廠有監察錦衣衛之權這一條，所以百戶袁成鑫不是十分懼怕老者一行，不過，大家都是為當今聖上辦事，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不好把那些個矛盾表現的太明顯。

旁邊的東廠番子聽見對面的出言不遜自是不忿，老者用眼神制止，這個當口兒，實在不能節外生枝，眼下那沉的最深的白蓮餘孽還沒有浮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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