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探

今晚沒有月亮，就連星星也只有零星的幾顆綴在夜幕上，發出微弱的光芒，世間萬物都被黑暗所籠罩著，月黑，風高！今夜，註定不眠！

屋內，宋青書早早的吹滅了燭焰，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漆黑的房間里只有一雙黑眸偶爾閃過一絲光亮。

就這樣聽著外面的蛙叫蟲鳴直到深夜，「是時候了」宋青書站起了身，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迅速的閃身而出。

夏天的夜晚拋卻了rì里的燥熱，夜風襲來，令人感覺十分舒適，宋青書卻絲毫沒有享受這種清爽的興趣，只是全神貫注地疾步在既定的路線上。宋青書提氣奔走，一臉輕鬆愜意，他的腳步很快，偶爾踩在落葉上，也只是一晃而過，兩腿挪移間幾乎沒有發出聲音。若是以前，宋青書雖然憑藉著外壯中期的實力也能做到這樣踏步無聲，但是絕對不會像這樣輕鬆自如，這個時候，玄武堂內訓練的成果也就體現出來了。

未慮勝先慮敗！宋青書制定這條路線可是著實花了不少jīng力的，其中不僅包括了潛入的具體線路，還包括了途中不少方便隱匿的盲點，就連不幸被發現后的退路，宋青書也制定了幾條。

根據平rì里從僕人口中套出的信息，宋青書了解到朱幼序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平時很少出王府，府內的大小事務一般都交給一個姓湯的管家處理，不過想想也正常，說白了朱幼序只是一個閑散王爺，有名無權，而且人又十分肥胖，行動自然是多有不便。不過奇就奇在，這樣一個行動不變的傢伙，即使是大熱天每天都會準時的出現在三個地方，分別是書房，祠堂和湖邊。所以，宋青書一眼就盯住了一個地方－祠堂，祠堂本就是宗族重地，在沒有人知道朱幼序擁有免死鐵卷的情況下，把一張高僅有三寸六分，廣不過六寸的鐵卷偷偷的藏在祠堂里就變得十分容易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每天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看鐵卷。

宋青書也不是沒有動過朱表的念頭，畢竟囂張跋扈、頭腦簡單的朱表實在是一個最佳的突破口，到時候只要動用迷神術，那麼一切也就簡單多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只靠著自己的分析和猜測就來冒險。只是朱表是個愛面子好排場的人，每次出行總是前呼後擁，呼啦啦一大堆僕從跟隨著，而且即使在自家府邸也總有隨身太監緊緊跟隨伺候著，宋青書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王府祠堂座北朝南，從外面看，是一棟四合院，祠堂門前，

「哈啊－」守夜的王府侍衛打了個哈欠，東瞅瞅西看看，抱怨道：「***，都子時了，喜子那混蛋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吳哥，對不住啦，小弟睡過頭了」一個臉瘦瘦的麻子點頭哈，左手拿著一隻沒來得及穿好的靴子，右手倒拎著鎧甲頭盔，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

「行了行了，哈啊－」又是打了一個哈欠，被叫做吳哥的漢子一臉不耐的擺了擺手準備回去休息，臨走了還不放心的回身jǐng告道：「你小子給我jǐng醒點兒，祠堂重地，要是出了岔子，你我可都得掉腦袋」

「嗨，我辦事吳哥您放心」喜子拍了拍胸脯道，見吳哥走遠了，喜子一屁股坐在祠堂門前，閉上眼睛，慢慢悠悠的穿戴起了甲胄，「唉，都那麼多年了，能出個屁事啊，害得老子天天在這裡和死人牌位在一塊兒，還是虎子他們好啊，守著大門，每rì里不知弄了多少油水，啊呸！」

宋青書躲在一顆槐樹背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前一次，宋青書也是躲在這個地方，靜靜地看著守夜的侍衛換防，結果就發現了這一位叫喜子的奇葩。白rì里一打聽，才知道不是王府內的紀律渙散，法度不夠森嚴，實在是這位喜子的身份太不一般。原來喜子本名湯喜，是府內湯大管家的遠房表侄，湯大管家可以說是府內除了王爺朱幼序外的第一實權人物，這樣一來，府內誰敢得罪他？而且他的姐姐湯靈更是深受世子朱表寵愛，沒準哪一天懷了皇室血脈，那還了得？按理說喜子既然背景如此雄厚，那怎麼會混的如此之慘呢，只因湯喜xìng子油滑，實在不招人喜，更是sè膽包天，竟敢偷看王爺的妃子沐浴，這還了得！湯大管家得知此事後，對這個侄子更是厭惡，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毀在自己這個侄兒的手裡，只是考慮到其姐姐湯靈的面子，所以只能無奈打發湯喜過來守宗祠。按照湯大管家的想法，宗祠平rì里雖然聽起來重要無比，可是說穿了就是放放靈位的地方，總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了吧，也就眼不見心不煩的把他丟在了祠堂這邊。

「咚」

「誰？嗯？銀子！」一樣東西砸在了身上，湯喜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發現竟然是塊銀子，立即歡天喜地的彎腰去撿。宋青書乘著這個機會縱身出來，並手如刀，一刀橫切在湯喜的後頸上，湯喜還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

「真是人才啊」宋青書搖了搖頭對著湯喜贊了一句，隨後把他扶起來靠在了柱子上，佯裝成睡覺的樣子，迅速進入了祠堂。

祠堂前後兩進各五間，兩側廂軒各三間單層，天井中軸龍道用皇室專用的花崗石鋪設，北面連接月台，正堂屋頂設倒回椽，宋青書快速的穿過了門廳，越過了屏風隔出的中廳直接來到了最莊嚴神聖的后廳。只見后廳中陳列著朱氏的祖宗牌位，聖人朱熹的牌位赫然擺在正中，左數第一個就是傳奇人物太宗朱基的牌位，每個牌位後面都放有祖龕。

宋青書走上前，發現牌位前香爐內已經積了厚厚的香灰，顯然是經常有人前來拜祭，暗道一句「得罪了」，開始翻動牌位一一查找，過了小一會兒，「怎麼會沒有？難道不在這裡？」宋青書環顧了一下四周，免死鐵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后廳內能隱藏鐵卷的地方就那麼幾個，宋青書全都找過來了，還是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正焦急間，宋青書突然一抬頭，餘光瞥見上方牌匾，《朱氏宗祠》四個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宋青書眼睛一亮，輕輕一踏供桌，躍上了牆頭，裡面一翻，摸出了一個布包，宋青書大喜，來開一看，果然是免死鐵卷，連忙塞進了懷裡，從背後拿出了一張仿製鐵卷放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發現所有擺設都已經歸位，並且沒有遺漏任何線索后，宋青書激動地逃離了祠堂。

宋青書興奮地回到屋內，換掉了夜行衣后，點上了蠟燭，從被子里摸出了鐵卷得意的把玩著。突然，宋青書一愣，右手不信似得掂了掂分量，忽然感覺不對，湊上去一看，臉sè大變，果然，假的！

真正的鐵卷是由工部內的宗師級大師選上好黑鐵jīng心打造而成的，每一張都有嚴格的規定，免死鐵卷每張重達十五兩一錢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自己手裡這塊，不論是上面的刻字，還是雕刻的花紋印鑒都像極了真品，如果不是材質問題，被宋青書從分量上窺出了破綻，恐怕一般人還真不容易發現。

其實一些犯了案的大臣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仿製免死鐵卷的念頭，只是鐵卷這種寶物極其稀少，一共也就六張，巧婦難為無米之催，想要造假也總得有真品給你仿吧？而每一張的擁有者在當時都是顯赫一方的大人物，大臣們總不好厚著臉皮說：「喂，兄弟，把鐵卷借我幾天觀賞觀賞」要知道鐵卷可是御賜之物，誰敢輕言出借？而且還是那麼重要的保命玩意兒，萬一磕了碰了弄沒了，搞不好免死不成全家都先去見閻王了。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太祖朱基既然敢開這麼一張無限期的支票，難道會不留後手？所以，在當時仿造制假一途是行不通的。

「難怪今晚得手的如此容易，不過這也證明了真的鐵卷果然落在了你的手中，朱幼序啊朱幼序，你果然是只老狐狸，而且還是只膽大包天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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