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談

（以下文字由卡德語翻譯為現代漢語）

「特隆德，你把這戰報呈給皇上，好歹消消皇上的火氣。」

聽到尚書大人呼喚我的名字，我抬起頭躬身道：「托！」雙手接過戰報，向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御書房門口，門口的禮官似乎認得我，我還沒開口他便主動說道：「右侍大人在此稍候，下官去稟報皇上。」

「有勞。」

他進去了，不一會又出來了：「大人，皇上有請。」

我整理了一下官服，邁步走進御書房：「微臣叩見皇上，聯邦帝國萬歲。」

「特隆德呀。」斜躺在龍椅上的皇上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兵部又給朕帶來了什麼驚喜呀？」

哦豁，看樣子還在生氣。

「皇上取笑了，臣等罪該萬死。」我雙手呈上戰報：「前線戰報，成功擊殺一名逃犯。」

皇上一邊用眼神示意隨身禮官接過戰報，一邊嘆息一聲：「罷了，平身，賜座。」

皇上看了看戰報，突然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這個叫伊蕾娜的又是你和布雅聯手撈出來的吧？」

我驚得差點剛坐下又跪下去。

自從正平70年之後，皇上身體狀況急轉劇下，太醫們暗示過恐不能長久，因此大部分政務都交給六部尚書分開處理，兩位輔政大臣監督，原本以為皇上已經打算當甩手掌柜頤養天年了，結果沒想到皇上的耳目還是這麼靈，我和布雅聯手做的事情就連弗克哈這個天天在一個大堂辦公的上官都不知道，皇上竟然了如指掌。

皇上看我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又是輕笑一聲：「沒什麼，你們做的對。」他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我。

皇上望著窗外滿天的繁星：「你知道弗克哈的事情嗎？」

我當然知道，82年前，先帝在位時，當今皇上和弗克哈都是遠征西方某國的騎士，論到拓土開疆之功勞，弗克哈功績遠在當今皇上之上，已經廢除世襲制的我國決定皇位繼承者的方法是由群臣推舉出三名，由在位的皇上從這三名之中最終定奪，當時弗克哈的支持率最高，眾人皆以為皇位必此人莫屬，結果不料先帝卻最終選擇了當今皇上。

雖然皇位落空，但按照制度，三名之中落選的其他兩人依然可以自動成為輔政大臣，起到限制皇權的作用，一旦某個決定同時被兩名輔政大臣反對或者60%以上的朝臣反對，就算是皇上也無權強行推行。

所以說，現在的卡德聯邦帝國實際上是封建和民主的結合體。

皇上接著說道：「你知道先帝為什麼選擇了朕嗎？」

「皇上，這不是為臣者可以揣度的。」我小心謹慎地回答。

「朕不妨明說。」皇上猛然坐直了身子：「你們兵部各大臣對弗克哈的意見都挺大的吧？」

「這……尚書大人脾氣的確有點古怪，不過厥功至偉之人有些怪脾氣也很正常，臣等身為後輩，禮讓一點前輩也是應該的。」我繼續打著太極。

皇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在龍馭殯天之前，先帝曾經把我招到身邊，清退了周圍的人，告訴我，之所以不選弗克哈，就是因為自己早就看出了此人氣量狹小，行軍打仗還可，但如若讓他君臨天下必然親佞遠賢，動搖社稷根本。」

「這些年朕的密探一直在監視他，果然應了先帝之言，只要是稍微得罪過他的，都被他尋事或貶官或罷免，每次都是你和布雅悄悄把事情擺平。」

我捏了一把冷汗，皇上每年都會從兵部抽人加入自己的親兵，親兵是全國唯一的兵部無法統攝的武裝人員，除了皇上的命令之外概不奉詔，所以這些人在哪裡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兵部既不知道，也沒有權力知道。

但我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作為間諜來用了。

「本來朕也沒太當回事，畢竟有你和布雅在旁牽制，但這次一下子把五個假面騎士發配到邊疆地區也太過火了。」皇上的眼神很冷。

平均每年只有1600個男性假面騎士和400個女性假面騎士產生，相對帝國遼闊的疆域來說，明顯有些不夠，鎮守各地的將領短缺一直是兵部頭疼的問題，這次為了填派往地球的那2000個的空缺還出了三倍的軍餉強行把本來要退役的上一批假面騎士留下來了。

「皇上，弗克哈的確有些飛揚跋扈。」我也順水推舟轉變了稱呼：「但微臣認為現在不適合動他，一來臨陣更換主將是大忌，二來弗克哈也算是勞苦功高，有很多將軍都是他的舊部，而他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整完人偏偏又沒違反任何制度，倘若無罪加誅，微臣恐怕天下軍心不穩。到時候……」我說到這就不接著說了。

「只怕是朕想善終都難，是吧？」

我以沉默回答了皇上的問題。

「沒錯，他沒有違犯任何法度，他乾的事情天下也少有人知道，兔死狗烹這個罵名可不好聽。朕這次和你密談並不是打算馬上動手，相反，畢竟是當年一起戰鬥的戰友，朕能救還是想救他，朕準備明天早上朝會時重修定例，當左右侍同時反對時，尚書不可強行推行命令，朕想滿朝大臣中應當有一個人第一個出來表示支持。」

我一下子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了：「臣願效犬馬之勞。」

「這件事情你可透點口風給布雅，不要叫其他人知道。」

「托！」

「希望本次限制尚書權力之後弗克哈能夠老實點，好好當自己的差。」皇上重新躺回龍椅，閉上了眼睛：「朕要休息一會兒，你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