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整整十八載

第三章,整整十八載

寒楓躲在書房後堂,透過縫隙可以觀察到前堂,只見房門打開,一位全身都散發著王者氣息的男人率先進入,此人正是寒楓的父親,寒疆的王爺,三千城的主人,寒疆王——寒驚破!

緊隨其後的是寒楓的大哥寒陵,和一位俗衣打扮的中年人,這位中年人寒楓也是熟知的,是父親的親信,名為——胡天軍。

三人落座后胡天軍率先開口道:王爺,如今天下戰局愈演愈烈,唯獨我寒疆是兵強馬壯,此時出兵收腹各部,則是最佳良策啊!

胡天軍說完,寒陵繼續說道:父親,兒臣覺得此事不妥,出兵討伐應有緣由,否則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胡天軍對寒陵說道:理由簡單,只要我們將二殿下的身世公佈於眾,定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聽到此話,寒驚破眉頭一皺,寒陵更是起身拔劍,劍指胡天軍呵道:你若在敢拿我二弟說事,我定將你一劍斬之~

此刻躲在後堂的寒楓,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身上,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我的身世?我的身世不是寒疆二殿下嗎?寒驚破之子嗎?

這時寒驚破冷眼看向後堂呵斥道:誰在裡面~

三人緊張的看著後堂,寒楓則是眼中無神的走了出來……

楓兒~

二弟~

我到底是誰?

寒驚破看著兒子的質問,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寒楓再次逼問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又是什麼意思?你說話啊~

這時寒陵說道:二弟,不得無禮~

寒楓看向昔日大哥,每個字都從齒間蹦出來道:二弟?你還是我的大哥嗎?我還是我嗎?

寒陵看向寒楓堅定的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是你的大哥,你也永遠是我的二弟!

寒楓落下淚水,他不是傻子,只是想法單純,不務正業而已,從身世兩字,和挾天子以令諸侯,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敢相信。

寒驚破神情不變,與往日一樣的態度和語氣說道:楓兒,此刻你不應該在東大營中嗎?為何會來到書房?

寒楓擦了擦淚水,隨後拱手行禮道:回稟父親,偷弓~

————

擅離軍營和偷弓之事,懲罰寒楓禁足三日。

這三日與往常一樣,包括寒楓在內,也無人提起此事,提起有關寒楓身世之事。

大家心知肚明,包括寒楓自己在內,這件事情沾火就著,一發便不可收拾,所以只要寒楓不提,也不會有人願意提及,他們畢竟瞞了整整十八年,早已將寒楓視為真正的家人。

飯堂中,一家整整齊齊的落座餐桌旁,這位溫柔賢惠,舉止端莊,為大家加菜的美艷婦人,正是寒楓三兄妹的母親。

吃飯間,寒楓並不像之前,沒心沒肺的說個不停,還經常被父親責罵,而今日則是一直沉默寡言,悶聲吃飯,除了小妹之外誰都知曉,包括大嫂在內,都知道寒楓的真實身世,和寒楓偷聽得知身世的事情。

糊裡糊塗的小妹,偷偷踢了一下寒楓,隨後小聲說道:二哥,今日為何如此悶悶不樂?

沒等寒楓說話,父親敲了下餐桌說道: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

小妹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坐好,看了看大家的眼神后,也低頭吃飯,不在言語,聰明伶俐的她,當然知道應該如何去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母親責怪著父親說道:你呀,總是這樣,一家人,又沒有外人,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父親反駁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然成何體統~

母親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吃完了,就回去休息,你的那些體統,還等著你呢~

父親放下筷子,說了一句,當著孩子們的面懶得理你后,便冷哼一句離開了……

寒驚破走後,大家都如釋重負,那種無形的壓迫感消失,也都吐出一口氣來,只是唯獨寒楓沒有變化,依然是眼神空洞,舉止僵硬的吃飯。

楓兒~

母親叫了好幾聲,寒楓這才在小妹的提醒下反應過來,收拾了一下情緒,管理了下表情應道:母親~

母親加菜道:來,別光吃飯,多吃點菜~

寒楓用手中的碗接過說道:謝謝母親~

————

老頭~

喝酒~

老者對其說道:禁足三日已過,還有閑情與我這老頭喝酒,這一反常態之舉,讓老朽看不懂啊!

寒楓端酒,一飲而盡,對其說道:還有你看不懂的事嗎?難得難得~

老者笑而不語,只是飲酒回禮。

幾番過後,寒楓開口:多年未見你離開過此處半步,卻可知曉天下事,敢問這世間還有您老不知之事嗎?

老者搖頭道來:真是高看老朽了,正如你所說,我已多年不曾離開,哪裡知曉,何談天下啊!

突然,寒楓嚴肅認真的說道:那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老者看著寒楓的眼神,就已經知曉他的來意,隨後舒展眉頭淡笑道:直言~

寒楓緊咬牙根說道: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老者卻不受其影響,一如既往,遇事不驚的腔調說道:寒疆王次子,寒疆二殿下……

寒楓打斷道:沒勁,說些我不知道的~

老者繼續說道:夏國唯一倖存的皇室血脈!

寒楓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得知事實后,還是跟上次一樣,如晴天霹靂,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見他眼中通紅,全身都在顫抖,言語更是尖銳的說道:所以說,寒驚破養了我整整十八年,只是為了那該死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對嗎?而我只是他爭權奪勢的工具而已咯?這十八年來,難道都只是假象是嗎?我引以為傲的寒家,卻將我玩弄於鼓掌之間十八年,十八年來的虛情假意,你們不累嗎~

啪~

啪的一聲,老者竟然給了寒楓一個大嘴巴。

寒楓不可思議的看著,看著依舊笑臉相迎的老者,暴怒的說道:你竟然敢打我?我母親都沒……

話還沒有說完,寒楓卻陷入沉思,隨後自嘲的說道:我哪裡還有母親~

老者這才嚴肅的說道:這一嘴巴,就是替你的母親,替寒家上下打的~

————

清晨,寒驚破的書房內,傳來父子吵嚷的聲音~

寒驚破:你個不孝子,還不閉嘴~

寒楓:不孝子?那也得是你的兒子啊!我又何談不孝?

寒驚破:你……

寒楓:生氣是嗎?失望是嗎?這些還遠遠不夠,當我得知,你並非我親生父親的時候,我的感受你又何嘗得知?

寒驚破:你雖非我親生,但我卻帶你如親子……

寒楓:少在這裡虛情假意,養我至今,還不是想以我,挾天子以令諸侯~

寒驚破:你放肆~

寒楓:你才放肆,我身體里流淌著的是夏國高貴的皇室血脈,我可是夏國唯一的皇子,你竟然囚禁我多年,欺騙我多年,你該當何罪?

清晨本不摻雜,父子的吵嚷更加清晰,也引來了眾人議論紛紛,直到寒陵的一聲怒喝,一眾下人這才退去。

不只是寒陵一人,一家子人也都被驚擾過來,不知緣由的聚在書房外,但是轉念一想,也能猜個八九。

正當母親等人不知如何是好時,房門被打開來,寒楓怒氣沖沖的率先而出,不理家人向外走去。

母親焦急的喊到:楓兒~

寒楓停住腳步,回頭跪地叩拜,然後起身已是淚流滿面的說道:母親,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您,是孩兒不孝,今日走後,還望勿念~

母親看著寒楓的模樣,也落下淚水,沒有責怪,只有虧欠的說道:楓兒,都是母親不好,回來好嗎?回到以前好嗎?

這時寒驚破出來說道:讓他走~

寒楓站直身子,擦乾淚水,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用你攆,我也正有此意,本來你也只是以我為由,來完成你的春秋大業。

寒陵搖頭說道:二弟,不可,不可啊~

寒楓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大嫂珍重,小妹珍重,這一別,便是永久~

楓兒~

二哥~

寒楓走了幾步,又轉頭對寒驚破說道:其實我很高興,因為我在也不需要,以做錯事的方式,來引起你的注意了~

母親哭紅了雙眼,喊著寒楓的名字讓其回來,但是換來的卻是寒楓冷漠的背影,和寒驚破的怒斥!

小妹寒楠茵對寒楓喊道:二哥,你說過要帶我嘗遍天下美食,你可不能騙我啊~

最後的視線里,寒楓背對著她,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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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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