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石二鳥
這一日就這麼過了,沒有智能化的時代,日子一樣沒少,該吃吃該喝喝一樣不落,
我不禁感嘆,就這樣平平庸庸過完這一世,也沒什麼大不了,我不是什麼大人物,更沒有多大拯救蒼生的抱負,那樣對我一點興趣沒有,但是我又想了回來,這賊老天為何要將我傳送到這個時代。我想不出答案。
第二日,我們幾人便趁著眼下好時節,去了離此地不到三十里的鄧縣。
鄧縣不大,跟我們我們現代的一個鎮差不多,橫豎兩三條街,加起來可能居住百姓也就兩三萬人吧。
進城時見城內兩旁有許多流民上前乞討,路景堯見不得如此,便向他們扔下幾個銅錢。
進入街市後人漸漸多了起來,絡繹不絕。
人們都趁著難得的春日出來遛一遛,街上的行人大多都臉黃肌瘦,雖說如此,但是大多都還是起早摸黑,勤勤懇懇,並未怨天尤人。
樸素簡單,這或許是這個時代平民最好的讚美吧。
進了縣裡黃月嵐一頭扎進路邊的小攤的古怪玩物上,幾人叫也叫不動。她自天性對稀奇的東西很感興趣,可是她爹也從來不讓她怎麼去市井,一是怕她那要強的性格惹下什麼麻煩,二是閨女家的漢代不怎麼提倡。
幾人好說歹說才跟了上來。
周子閔有事而來,先去城頭的張記酒坊把客棧的所需先置辦了來,黃月嵐也跟著去了,於是剩下的就只有我和諸葛亮。
而她今日一改往日的尊容,女扮男裝起來,一身凈白的長袍如捲軸中高人徐徐走在路上,眉間英挑,不像女子似俊郎。我知道她為女子,內心始終有些尷尬。我不知道跟她說什麼,不可能與她說她以後都不知道的事叭。
於是走了一段路,我忍不了了。就上前詢問道:「兄長,你以後如何志向啊。」我知道這沒來由的問題卻是有點懵,哪有一上來就問人家志向的,這豈不是很輕浮。
而她似乎也沒這麼去認為,笑著回道:「暫時不曾考慮,昨日子閔兄長說的田舍農罷。」
我沒敢繼續問下去,一直靜靜的想著:這樣也挺好吧,這種時光是短暫的,我倒是希望你如此。
穿過一條長街后繞了一道小巷,我們來到了一家米店門前,上面大赫赫的寫著,「懿斗米」三個大字,我以為我眼睛花了。走近看發現卻是如此。難道這時候就開始玩諧音梗了?我很是納悶,這不是二十一世紀的青年文學標誌嘛,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或者還有其他穿越者?
店外人滿為患,挨個排著長隊,店內似乎已經忙的不可開交,我與亮一同入了店內,此時一位身著清素藍衫男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男子身高身高八尺,體態文雅,五官飽滿圓潤,一副狼眼下卻少不了一許寒意,見把眾人招呼你來我往,甚是可親。確實個商人的料。
此人你看便知道是這店裡的東家,與店內其他夥計不同。他正在與排隊的眾人挨個裝米上稱,興是這長隊等候太久,自己也跟著忙活起來。
亮便上前去招呼:「兄長,好久未見啊」
這一如既往的還是這般寒暄,這禮節真就讓人頭疼。
男子見此便停下了手中的活,指揮著旁邊的夥計接下手中的事。於是便笑顏的過來一同與我們招呼起來。
「亮兒怎麼有空今天到我這兒來呢」說完男子輕盈一笑。
亮打趣道:「可是這兄長門檻太高,亮攀不進來乎?」說著兩人大笑起來。
亮與昨日說話不同,這女扮男裝后,行為舉止倒是真像一位才子,怪不得那黃月英被他迷的神魂顛倒。事實也確實如此。
「對了,想著與亮兒對話。怠慢了你這朋友,這位是?」男子疑惑的問到。
諸葛亮聽后隨口道:「這位是我近日結識的一新友路景堯」
我自知古人相互介紹,交友也是講究門當戶對,必是先報家門,如潁川荀氏、琅琊王氏等。亮自知我身份卑微且隻字未提。如此說來,這諸葛亮情商也是夠高。
我見過後立馬應道:「在下路景堯,喚我景弟就行。前幾日送司馬先生回來的黃家僕人。」
諸葛亮見此好像心中有些許鬱悶,我倒是看出來了。我倒是覺得沒什麼。
男子見此趕忙禮遇回道:「在下司馬懿字仲達,家中排行老二,在此也是老二,故此常叫我仲二。」
我內心頓了一頓,說不出話來。這讓我一下明白了什麼,又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諸葛亮見我獃滯了一下,似乎有些尷尬於是便搭上仲二的肩托著他轉身並肩而去,:「他可不像什麼僕人,昨日撫琴之意,他懂的一清二楚。」
「哦,是嗎。那這小兄弟我可得好好結交。」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路景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好像失禮了。
於是也跟著他們上了二樓,上面是個倉庫,倉庫旁邊有個乾淨不大的廂房,似用來招呼其他重客所用,房內乾淨整潔,緊挨窗邊有張條案,條案可入座四人。
見他們招呼我也入座后,就開始閑聊起來,聊了不久見我不旁搭話,可能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仲二便將話題往我身上引:「我瞧景弟也不像那一般俗人,這英姿勃勃,一表人才啊。」
說這話倒是奉承了我,抬得我說不出話來。不愧是個商人啊,於是便道:「早聞仲達兄長神采熠熠,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啊。」
剛進店內時路景堯當聽到「司馬懿」說出口時,心中已是不解,從小直言直口慣了,於是便疑惑的問道:「仲達兄,你家居北方,且又是河內大族,為何會來這荊州之地呢」
仲二被這話給問懵了,也是才認識就查戶口問家事,這誰受的了。
諸葛亮急忙打圓場:「景弟向來如此,兄長莫要詫異。」
司馬懿停了一下后急忙回道:「不礙事,這倒是沒啥。」說著便繼續道:「說來話長,家父與師父雖無往來,但是屬司馬同宗,北方混亂,家父不願入仕,又恐我等子弟參政,故此讓我來南方躲避禍事。」
「如今天下大亂,誰勝誰敗尚未可知,我也無心拘泥於朝堂。」
諸葛亮也跟著說道:「我幾人皆因亂世,而身處其中所感到不值,做個閑散翁倒也快活。」
聽到於此我不禁嘆息道:「希望如此吧。」
司馬懿見狀:「景弟為何嘆息,難道是我如此不好,還是怠慢不周?」
「那倒沒有,只是嘆息眼下亂世何日是個頭啊。」說著便繼續隨口吟起來:「唉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
諸葛亮聽后也不覺大讚,像極了明清時的酸儒。
司馬懿道:「好詞啊,景弟果然大才。只是不知這北固樓何處啊。」
諸葛亮也是疑問。
「有道是自在心中。」
「聽景弟之詞,倒是有家國大義之心,不該拘泥於此處啊」
「唉,我與幾人一樣,並無太大志向,只願做個快活之人,頓頓有酒有肉就行」
說著幾人便笑了起來。
「對了,仲二兄,你這店門口牌坊「懿斗米」倒是奇特啊,不知是誰起的。」
「這個啊,亮兒說起。」
「你還別說,如此起了之後,過往的行人見此,不買也都會看上兩眼,現如今生意比之前要紅火了許多。」
我聽了若有所思起來,嘀咕道:「諸葛兄長也是穿越的?不能吧,昨日我說川音他都不知呢。」
諸葛亮見路景堯在嘀咕於是便道:「景弟在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一時走神想起了什麼來,現在不礙事了」
諸葛亮見路景堯有心思一般但是有礙說出來,於是便不再問下去。
…
聊了許久,已至晌午。子閔與月嵐忙完才趕來,聽店裡夥計說在樓上,於是便上了樓。
司馬懿見二人都上來了,急忙起身去招呼。
「仲二弟,有些時日沒見你了,近些時日你也不回我那酒肆了,害得師父老與我提及你。」
路景堯心裡不由的發笑:真特么是中二病啊。
「兄長,春日嘛,是該忙上一陣了,等夏日時就會天天待在你們那兒了。」司馬懿徐徐笑道。
「這兩天我忙完就回去看望師父,給他帶兩壺陳釀。」
「對了,與你說話都忘了與月嵐打招呼了」
月嵐見狀道立馬禮恭道:「見過仲二兄長。」
與往日不同,月嵐不像與子閔那般親熱,只是後來私下他才告訴路景堯說:雖然仲二兄長也與子閔兄長一樣寵我疼我,但是心裡似乎藏著什麼,與他說話聊天屬實有點不太自在,還有他那一雙眼睛讓人硌的心慌。
司馬懿見狀道:「有些時日沒見你了,現如今都這麼高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月嵐見司馬懿誇自己,臉上頓時露出了嬌羞的模樣:「還是仲二兄有眼光。」
說著幾人笑了起來。
此時司馬懿見眾人都在了,於是便說道:「最近出了一些事情,著實讓我頭疼,既然大家今日都在不妨幫我想個法子。」
子閔道:「何事讓我們精於算計的仲二如此頭疼啊,你將來便是。」
說著司馬懿招呼幾人入座,自己再去找了一個蒲墊跟著入座后:「往年陳米,現如今不咋好賣」轉言又道:「進城時,是否發現許多難民在城腳旁蹲坐。」
路景堯忙打岔道:「確有許多,他們向我乞討時,我還扔了幾枚銅錢與他們,他們感恩戴德般,讓人好是心疼。」
子閔沒聽完便說道:「仲二你繼續說。」
司馬懿連忙哀嘆道:「我本想將這些陳米施捨與這些人,但是……唉。」
諸葛亮也被這還未說完的話給吊住了胃口,於是連忙說道:「仲二兄長別賣關子了,你直接一氣說完即可。」
司馬懿於是有接著說:「每三日我便會在店內門前煮粥煎餅,將那些往年不好售賣的陳米用來行善,讓他們流民挨個排隊領食。可是後面事情就變了樣了,我本是救濟那些城外湧入的流民,可誰知那些仗著是城中久居的平民,時常打尖並隊擠兌外來流民,自己卻排隊領了起來。以至於最後我救濟米糧,全讓本地百姓佔了便宜。那些流民一點沒撈著。」
說完周子閔急忙回道:「那為何不勸誡他們。」
司馬懿繼續道:「我何曾沒有勸誡過,可他們都置若罔聞,沒太當回事兒。」
黃月嵐聽后氣憤道:「如此刁民,當真要揍上一頓,方知好歹。」
司馬懿見狀急忙道:「我非本地之人,雖居住於此已有幾年,可奈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一經商之人,自然懂得這一點。所以沒敢胡來。」
諸葛亮聽偷笑道:「如此說來還有我仲二兄長想不了的法子了嘛?」
「你可別笑話我了,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了,這才請教你們嘛。」
路景堯一聽,腦袋靈動一轉。這才想起。這不是和珅賑災嘛?有何難的,你說這學點歷史還是有用,你們沒見過的,我已經見過了。小時候常看銅齒鐵牙紀曉嵐。現在還派上了用場。
於是便說道:「此事倒是不難,倒是有點損,不知仲二兄長願意聽我說下去否。」
「無妨,你且講下去。」司馬懿兩眼有神到
路景堯緩緩道:「來日你若在行施,可有意將餅一麵攤糊,有意將粥里摻上一些沙灰。」
諸葛亮聽后頓時大笑起來,完全沒有昨日那女郎般的典雅:「景弟果然智慧過人啊」
司馬懿也兩眼沉默,腦子不停尋思著,沒在繼續問。此時子閔與月嵐倒是被眼前的大笑弄的莫名其妙。於是兩人異口同聲道:「為何大笑,快說來與我聽聽。」
諸葛亮這時正準備要說下去時,司馬懿恍然大悟道:「如此,我怎麼沒想到。」
子閔與月嵐還是不解。子閔急聲道:「休要在言,快講此事說與我聽。」
諸葛亮笑著說道:「城中百姓,大都生活吃食還算不錯,這如若吃了帶沙灰的粥和煎糊的餅,自然比不上自家的粥餅,自會嫌棄。相必以後不會再來。其二……」
此時司馬懿直接打斷急切道:「其二如若真是流民,哪能管得了粥里是否有沙灰,餅是否煎糊,只是保命要緊,自然不會嫌棄。景弟你說是否是這樣。」
路景堯笑著道:「就是如此,雖說糟蹋了糧食,但是雙方之事都能解決,甚好。」
說著子閔、月嵐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