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向妲己同志學習
「怎麼？我泱泱華夏，連一首詩都做不出來？」
夏桀笑容和煦，目光里卻難掩失望之色。
他知道，不是沒人能做出首詩來，而是他們不敢。
詩做的不好，得罪了國君。詩若做的好，得罪了道門。
此地雖然沒有道門，然而，滿朝文武里，卻有不少的道門弟子。
其實啊，夏桀不知道的是，得罪道門還是其次，得罪妖妃才是要命的事情。
很明顯，妖妃這個提議包藏禍心。夏桀也知道，卻沒有絲毫責備之意。
此刻若有人敢跳出來，不管成與不成，都會被妹喜給記恨上。
夏桀那氣管炎，別指望他能做主。
到了此刻，陳羽哪裡能不明白，車甸心裡在憋著什麼壞心思。
他使盡手段就是想逼迫陳羽自己站起身。
眼下這種情況，他若站起身，那就必須給夏桀一個說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種情況下，夏桀想要什麼交待，那無非就是一首能讓天地人都滿意的詩。
「該死的，這妖妃怎麼好的不學，非向妲己同志學習。」
搞不好後世的妲己是跟她學的。
過去的十幾年裡，陳羽也的確沒少讀書，可以他的水平，想要寫出讓各方滿意的詩，那根本不切實際。
「這就是所謂的富貴險中求？這會要是站起身，哪有什麼富貴可言。」
陳羽嘴裡苦澀，背脊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的屁股底下，此刻正有一團真火在熊熊燃燒。
車甸控制的很好，火焰只針對陳羽，絲毫不外泄。縱然此間鍊氣士不少，卻沒有人發現。
此刻，陳羽法力瘋狂輸出，抵禦著火焰，心裡卻是念頭百轉。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車甸會如此喪心病狂，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置他於死地。
車甸打著什麼心思，陳羽心裡哪能不清楚。利用夏桀形成對陳羽的排斥，從而瓦解江尚對他的庇護。
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世界。
然而，此刻陳羽心中思考的是，出這個頭對他的利與弊。
其實，作一首詩不難，在場才子無數，想做出一首讓天地人都滿意的詩，絕非難事。
難就難在，不管詩做的好與不好，都是兩頭不討好的事情。
要麼得罪國君，要麼得罪妖妃。
陳羽心中苦澀，貌似他也沒有得選擇，車甸肯定不會罷手。
自身弱小便只能任人欺凌，他心裡渴望強大，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只能站起身。
車甸見此一怔，陳羽會放棄抵禦，站起身，這點車甸並不意外。
正如陳羽所想，他若不放棄抵禦，站起身，那麼他車甸也一定會廢掉陳羽的根基。
這是忤逆他的懲罰。
可陳羽站起身時，看向他的目光，卻讓車甸有種不寒而慄。
他心裡甚至浮現出懼怕的不安感。
不過，轉念一想，陳羽還有機會嗎，顯然沒有。
洛汭山頂上，除了夏桀以外，所有人都坐在地上。陳羽這一站起來，立即就是萬眾矚目。
原本坐在陳羽前頭的江尚，忽然感覺到陳羽站起身。
江尚心裡大急，連忙就想拽住陳羽，可惜，一切都晚了。
夏桀的目光已然是落到了陳羽的身上。而在此所有人，要麼是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要麼便一臉的譏諷。
凡露出疑惑表情者，無不是認識陳羽之人。
陳羽的貪生怕死，在斟鄩那可是出了名的。猶其是在陳羽的師父死後，他更徹底淪為了諂媚小人。
他師父的仇，陳羽是隻言片語也沒有，彷彿他師父的死是正常的為國捐軀。
這樣的一個諂媚小人，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情景之下，做這出頭鳥？
再者，他有那文彩嗎。
一個諂媚小人，若能做出讓在場大儒都認可是詩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三皇五帝治世以來，天地從未有過的奇迹。
露出嘲諷表情者，則認為陳羽不自量力。
他連此刻的兇險都沒能意識到，這樣的無學之輩，如何能做出詩來。
「好，勇氣可嘉，不過，祭天可非兒戲，你可想好了？」
不是夏桀想要威脅陳羽，實在是陳羽在夏桀的眼裡，他只是一個馬夫。
夏朝雖然人才濟濟，可這不包括一個馬夫。
「回君上，卑職願一試。」
陳羽聞言，沒有猶豫，立即行禮說道。
他當然能聽的懂，夏桀在勸退他，可他若退了，斟鄩再無他容身之地。
夏桀聞言，臉上浮現出不悅，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也覺得，陳羽有些不自量力了。
此刻他雖然希望有人能出這個頭，但這不包括一個馬夫。
「你叫什麼名字？」
「回君上，卑職名叫陳羽。」
「陳羽？陳羽，原來是你。」
夏桀聽到陳羽這個名字，他的眉頭不禁一蹙，隱隱覺得這名字他在哪裡聽過，仔細一想，便也想了起來。
上一代大理司丞的徒弟就叫陳羽，他師父因公殉職，當時朝廷對他師父的佳賞，便給了他這個徒弟。
為此，夏桀還親點，讓陳羽加入大理司，做了一個小小的班尉。
「他不是大理司班尉嗎？怎麼做了馬夫？」
夏桀心裡困惑，目光下意識的掃向了大理司眾人，隨即說道。
「英雄出少年，既然你有此信心，那便出來一試吧！」
既然陳羽不是普通的馬夫，說不定他能做出詩來。
不管好壞，夏桀都決定佳賞他幾句，算是給其他才子大儒們做個榜樣了。
「諾。」
事到如今，陳羽已經沒了退路，好在，雖然他做不出什麼好的詩來，可他卻能抄襲啊！
兩世記憶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走出人群，來到夏桀的跟前，陳羽故做一副沉思的表情，目光卻偷偷瞥向了元妃妹喜。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妝霓綵衣，裊娜飛兮。晶瑩雨露，人之憐兮。
夏朝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相比她，綺靈之流暗然失色，嬸嬸蔣梅也就只剩下了凶。
只是，此刻妹喜看向陳羽的目光滿是不懷好意，絲毫不加以掩飾。
陳羽心裡發苦啊！
這算什麼機緣？哪是什麼富貴險中求，這分明就是把他架到篝火上烤啊！
讓妖妃給惦記上了，不管結果如何，對他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