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姑奶奶別坑我
嫣語聽到陳羽承認詩乃是他所著，先是一怔，隨之看向陳羽的目光變的有些痴獃起來。
究竟得是何等的大才，才能如此隨意作出這般的驚世佳作。
嫣語乃西王之後，自幼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她可以肯定，陳羽這首詩，看似簡潔，實則磅礴大氣，用詞也恰似針縫。
簡潔與詩意完美融合成了詩蘊，實乃千古佳作。
「公子大才，敢問公子大名。」
陳羽獨坐，嫣語立於旁側，絲毫沒有架子，無花魁傲梅，無王室鶴立。
「陳羽。」
陳羽沒有隱瞞，他也不認為，須要對一個勾蘭女隱瞞什麼？
「陳，陳羽，原來是公子，難怪，難怪。」
嫣語聞言一怔，隨之恍然大悟。
先有洛汭，後有佳作，兩詩出於同一人之手，也就沒甚麼好稀奇的了。
只不過想到有關陳羽的傳言，想到斟鄩人士對陳羽普遍的評價。嫣語看向陳羽的目光，明顯變的古怪。
「你認識我？」
面對一個勾蘭女，陳羽還是很放鬆的，只是略感意外，他的名聲有那麼大嗎？
「認識，怎能不認識？公子的洛汭早已傳遍大小街頭。勾蘭之地更無秘密。」
嫣語含笑說道。
陳羽聞言吶，眉頭不禁皺了一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早在洛汭做的詩，隔了幾個時辰就傳遍了斟鄩。
早知如此，他定然不會對嫣語此女不加防範。
「陳公子，可否移駕內院，讓嫣語一盡地主之誼。」
嫣語可不管陳羽神色上的變化，嫣語此女自認為，她了解了陳羽。
此女的心裡，陳羽乃是不世的大才子，卻又豪放洒脫，不拘於世，視天下人如爾爾。
這是才子們的通病。
然而陳羽又視富貴於浮萍，視世俗於蕭爾。
遊戲人間，愚弄於世人。這才是世人評價他是諂媚小人的由來。
實則，一切不過是持才傲物偽裝后的外表。
陳羽可不知道，嫣語心裡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否則說不定他會狠裝一把逼。
不過，此刻陳羽心裡，恐懼大於一切。倘若綺靈那女人知曉，他又作了一首詩，以她的聰慧，未必不能聯想到墨羽身上。
若那茶女再找江三年一對口供。
綺靈是墨羽引到江邊的，江三年是陳羽給引過去的。
兩相信息結合，再有新詩為證，這破綻太明顯了，說不定反而會幫了車甸。
陳羽可不認為，茶女會為了他，不顧前嫌。相反，把她送入墓穴陪葬的仇，此女一定是刻骨銘心。
想到這，陳羽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此地不可久留。
身起，對著嫣語說道。
「姑娘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有事，告辭。」
陳羽趕忙起身，結賬便要走人。
怎知嫣語此女卻追上來，喊道。
「陳公子，可否留下詩名。」
陳羽聽到嫣語的喊聲，不禁一顫。
「姑奶奶，別坑我！」
女人是禍水，誠不欺我。
陳羽暗罵一聲晦氣，卻不敢再與此女糾纏，直接開口說道。
「把酒問月。」
說完是一步也不敢遲疑，逃也似的離開了勾蘭。
嫣語可不知她嚇到了陳羽，嘴裡喃喃念叨著。
「把酒問月……」
人呆立在勾蘭的大門前。
出了勾蘭，街道之上早已沸騰，
大理司辦案，相府捉拿車甸滿門。
一時引起了斟鄩城防軍的重視，四方虎賁衛也盡數現身，融入斟鄩的治安。
一時是人心惶惶，路人皆不知所措，雲里霧裡。
「唉，看來還得儘快離開斟鄩才是。」
陳羽嘆了口氣，悔之晚矣。
對於李白的把酒問月，這首千古絕唱，陳羽還是很清楚的。
洛汭與把酒問月傳到綺靈此女的耳中，他陳羽肯定難洗脫嫌疑。
猶其他還是車甸的舊部下，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死定了……
……
次日，龍顏震怒，廟堂震顫。
相國之女差點被人當作奴婢給殉葬了。朝廷大臣，百工司工溥於家中被人殺害，無一不在震撼著威威華夏。
國君當即下令，限時三日破案，查明規罪車甸的惡行。
男丁斬首，女眷送入勾蘭。
斟鄩禁軍虎賁衛的夷長被責罪，削三百戶。
當然，這一切與陳羽是毫無關係，兩年來如一日，哪怕是當上了大理司工溥也不例外。
早早打理整齊，騎著小白馬晃晃悠悠來到了大理司。
大理司工溥可是一個閑差，摸魚的頂流福利。
大理司平時案子就不多，有案子時也是由車尉經辦，與他無關。
整理案件，也由下屬完成。
陳羽的任務就是坐鎮喝茶。
不過，今日明顯不同了，剛剛來到大理司，他便接到司丞的命令，組織開會。
做為秘書長，-陳羽也是破天荒的忙的暈頭轉向。
三名車尉，數十計的班尉組織到一起，等待司丞的到來。
當一個穿著司丞官服的中年男子，走進大堂，陳羽才舒了一口氣。
此人名叫伊摯，乃大理司現任司丞。也是大理司唯一有資格參與廟堂朝會的官員。
據陳羽了解，伊摯的來歷可不簡單。
據說，伊摯乃是商王的家奴，后不知怎麼與妖妃妹喜勾搭上了。
妹喜出面，說動了國君夏桀，才讓伊摯來到大理司，擔任了司溥。
這也是陳羽之師陳山，始終排擠伊摯的原故。
陳羽也是很認同他師父的看法，商王的家奴，妖妃的保舉。這組合怎麼看都是禍國殃民的節奏。
不過隨著陳羽師父的殉職，伊摯在妖妃的枕頭吹風下，當上了大理司丞，一切也再與陳羽沒有關係了。
此刻，陳羽雙手前束，一副漫不經心，與己無關的模樣。
陳羽自然也察覺到，伊摯在走進大堂時，目光在其身上頓了片刻，透出了森寒之意。
不過，陳羽對此，卻故作不知，嘴觀鼻，鼻觀心，全然無視。
車甸一死，師父的大仇得報，他就會立即掛印離開斟鄩。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夏朝廟堂的明爭暗鬥也好，人與道門，皇權與神權之爭也罷，與他陳羽何干。
逍遙自在，快樂神仙。
伊摯收回了目光，開始大發雷霆，將在場所有人都給罵個狗血淋頭。
陳羽垂頭，閉眼，是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