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欺人太甚
離開了夏台,陳羽來到了他師父的墓碑前,拿出兩罈子酒,拍開泥封,與老頭子飲酒聊天。
「老頭,當初你說,等事情做個了決,我們便去造化島,找你那小師妹,我的師姑。可你卻一拖再拖,拖著拖著,現在好了,把自己也給拖沒了。」
「沒了就沒了吧,可你留下的爛攤子,憑什麼讓我來給你收拾。」
「老頭,你總說,是我捨不得這花花世界,你是為了我,才繼續留在斟鄩。哼,我告訴你吧,斟鄩真算不得繁華,唉,我也是真心想修道,離開這個混濁的世道。」
「你可能覺得我在說大話,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怎麼會捨得繁華,去一座破島上隱居。可我真不是嘲笑你,留在斟鄩是真的好累啊!」
「我知道,你不走,也不是貪戀世俗繁華,你是放不下國君夏桀。」
「我見過夏桀了,他真不值得你去為他死。」
「告訴你吧,夏朝還有不到二十年,便會被商國取代。雖然夏桀比我知道的要好很多。」
「不殘暴,也不昏庸。可他太寵溺妖妃了,明知道妖妃在害他,他竟然心甘情願,真的好傻。」
「這樣的國君,真的值得你去效忠嗎?不值得啊!」
「老頭,你走了,一句話都沒有交待。你起碼給我寫封信,信里就寫,小兔崽子,老子要被人害死了,你別替我報仇。」
「你倒好,一聲不吭的走了,我呢?還得留下替你報仇。」
「唉,起初我想啊!你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誰會害你呢?頂多也就是你那兩個屬下。江尚武夫一個,車甸?哼,也就小人一個。弄死他們,我還是能做到的。可現在呢,怎麼就冒出了一個伊摯?」
「老頭,你別跟我裝,你老實告訴我,除了伊摯,你還得罪了多少人?商王?宰國?妖妃?還是說你連道門都得罪了?」
「我可告訴你,商王是未來的天下共主,你這仇我恐怕是無法替你報了。」
「你也不能怪我,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我的命是你救的,大不了就還給你。」
「好了,我走了,若還有命,下次再來陪你說話吧!」
當初師父陳山救下他,並且收養陳他,也許僅是一時興起。
可老頭對他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情,那是實打實的恩情。
如若他不替師報仇,豈非連畜牲都不如,與車甸何異?
……
喻爐乃牧正司卿士,職居牧鐵戶。
這晚,喻爐與同僚聚宴回家,回到府中便鑽進了小妾房中。
兩人正在顛鸞倒鳳,卻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聲尖銳的笑聲。
「誰?」
喻爐猛然從軟玉中清醒過來,也不顧穿上衣服,立即從床頭拔出長劍,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門口。
一手持劍,一手緩緩挑開了門栓,慢慢將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僅是往門外瞧了一眼,喻爐大驚失色的退後了一步,色厲內荏地呵道。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斟鄩城。」
他話音剛落,只見門口處懸浮著的藍色鬼火,伴隨著尖銳的笑聲。
火焰拉長,形成一張鬼臉,撲向了喻爐。
喻爐見此大驚,揮劍便想斬,可惜他的速度太慢了,僅是瞬間便屍首分了家。
屋內傳出了喻爐小妾的慘叫聲,然而沒一會,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
「你們這是在幹嘛?」
從大理司回到家裡的陳羽,
便看到兩個家奴正往他的房間里搬東西。
所搬的東西以木桶,鎬鏟為主,這些是平時堆在柴房裡,用於打理庭院的農具。
兩名家奴一見陳羽出現,也是嚇了一跳。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說道。
「公,公子,這,這,我們,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與小的無關啊!」
聽到是蔣梅的命令,陳羽不禁皺緊了眉頭。
這個女人又想要幹什麼?
「夫人為何讓你們把這些東西搬到我的房間來?」
「這,公子,夫人收養了一條狗,需要狗窩,所,所以……」
家奴是哆哆嗦嗦半天都不敢把話說出口。
陳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可蔣梅養狗和搬東西到他房裡頭,能有什麼關係。
「說。」
陳羽陰沉著臉呵道。
聽到陳羽冰冷的聲音,兩個家奴不禁打了個哆嗦。
以前的陳羽在江府連下人都不如,那時還好說,江府的下人也不是哪么懼怕他。
可現在不同了!陳羽現在可是大理司的司溥,官職一點都不比他們的老爺低!
「夫,夫人想把柴房騰出來給狗住,就命我們把柴房裡的東西搬到公子的房間來。」
家奴嚇的趕忙說道,饒是說完,他們的背脊也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
蔣梅這分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陳羽在她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也變向的在警告陳羽,休想打她女兒的主意。
陳羽當然明白蔣梅此舉的含義,雖然他從未有過要打江晴的想法,可蔣梅讓他給一條狗騰房間的行為,也徹底激怒了陳羽。
「把這些東西給我丟出去。」
陳羽憤怒到了極點,可心裡也疑惑,蔣梅哪來的勇氣如此欺他。
須知,這房子是他的,如今他又當上了大理司溥。蔣梅理應擔心被他趕出去才是?怎麼還敢在這個時候欺他。
「這,這……」
兩名家奴聞言,一時不敢動彈。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陳羽他們得罪不起,蔣梅他們更是得罪不起。
「怎麼?你們想去夏台坐坐?」
陳羽的臉色一沉,冷冷地威脅道。
他也不想去為難兩名下人,可他的房間本就是側室,小的可憐。被這些雜物一堆,都堆到了床上去了。
兩名家奴聽到夏台,嚇的亡魂皆冒,一刻也不敢持慢,迅速將東西搬出了房間。
「砰。」
陳羽躺在床上,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蔣梅氣呼呼,掐著腰出現。
「小王八蛋,你敢讓人把雜物堵在院子里,你這是想幹嘛?給我下馬威嗎?」
蔣梅是惡人先告狀,上來就先發至人。
以前陳羽都不怵她,何況是現在。
「怎麼?有意見?那你們搬出去啊!」
陳羽也不留情,直接回懟。
「你,哼,這裡是江家,要搬出去也該是你這個外人。」
蔣梅氣的渾身哆嗦,這房子的所屬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病。
「呵?誰給你的勇氣?」
陳羽被氣樂了,房契,地契那可都是他陳羽的名字。
若非江尚待他還不錯,他也證明了,江尚與他師父的死沒關。
否則江家早就被他趕出去了。
「小王八蛋,嬸勸你還是得識相點,我家三年可是相國未來的乘龍快婿,惹惱了相國沒你好果子吃。」
蔣梅想到自己的兒子江三年,心裡的擔憂盡數消散,心情也好轉,冷笑著威脅起了陳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