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死亡名單
「你認識我？」
面對一個勾蘭女，陳羽還是很放鬆的，只是略感意外，他的名聲有那麼大嗎？
「認識，怎能不認識？公子的洛汭早已傳遍大小街頭。勾蘭之地本就無秘密，公子大名妾身如雷貫耳。」
嫣語含笑說道。
陳羽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早在洛汭做的詩，隔了幾個時辰就傳遍了斟鄩。
早知如此，他定然不會對嫣語此女不加防範。
「陳公子，可否移駕內院，讓嫣語一盡地主之誼。」
嫣語可不管陳羽神色上的變化，此女自認為，她了解了陳羽。
此女的心裡，陳羽乃是不世的大才子，卻又豪放洒脫，不拘於世，視天下人如爾爾。
這是大才子們的通病。
然而陳羽又視富貴於浮萍，視世俗於蕭爾。
遊戲人間，愚弄世人。這才是世人評價他是諂媚小人的由來。
實則，一切不過是持才傲物偽裝后的外表。
陳羽可不知道，嫣語心裡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此刻他心裡卻萌生出了殺人滅口的想法。
實在是他陷害車甸的手段，破綻太多了。
首先是墨羽引綺靈到洛水邊，其次是江三年因陳羽去到了洛水。
以綺靈此女的才智，若是懷疑到他的身上，未必不能看破詭計。
引起綺靈聯想到他身上，只須讓綺靈將墨羽與陳羽聯繫到一起。
再傳出一首詩，這種聯想怕是很多人都會有了。
當然，縱然是聯想到陳羽身上，車甸也洗脫不了罪名。
不過，在此之前，他可是車甸的下屬，幫凶之名，怕是跑不了，而這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明顯殺了嫣語滅口，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想到這，陳羽覺得此地不可久留。就算想殺嫣語滅口，此場也不是好的選擇，只能是另擇機會了。
身起，對著嫣語說道。
「姑娘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有事，告辭。」
陳羽趕忙起身，結賬便要走人。
怎知嫣語此女卻追上來，喊道。
「陳公子，可否留下詩名。」
陳羽聽到嫣語的喊聲，不禁皺了下眉頭。
嫣語本就無辜，卻上了他的死亡名單，留下詩名，算是對她的彌補。
「把酒問月。」
陳羽說完不再遲疑，逃也似的離開了勾蘭。
嫣語可不知道，她已經上了陳羽的死亡名單，嘴裡喃喃念叨著。
「把酒問月……」
人呆立在勾蘭的大門前。
出了勾蘭，街道之上早已沸騰，大理司辦案，相府捉拿車甸滿門。
一時引起了斟鄩城防軍的重視，四方虎賁衛也盡數現身，融入斟鄩的治安。
……
次日，龍顏震怒，廟堂震顫。
相國之女差點被人當作奴婢給殉葬了。朝廷大臣，百工司工溥於家中被人殺害，無一不在震撼著威威華夏。
國君當即下令，限時三日破案，查明規罪車甸的惡行。
男丁斬首，女眷送入勾蘭。
斟鄩禁軍虎賁衛的夷長被責罪，削三百戶。
當然，這一切與陳羽是毫無關係，兩年來如一日，哪怕是當上了大理司工溥也不例外。
早早打理整齊，騎著小白馬晃晃悠悠來到了大理司。
大理司工溥算是一個閑差，摸魚的頂流福利。
大理司平時案子就不多，
有案子時也是由車尉經辦，與他無關。
整理案件，也由下屬完成。
陳羽的任務就是坐鎮喝茶。
不過，今日明顯不同，剛剛來到大理司，他便接到司丞的命令，組織開會。
做為秘書長，陳羽也是破天荒的忙的暈頭轉向。
三名車尉，數十計的班尉組織到一起，等待司丞的到來。
當一個穿著司丞官服的中年男子，走進大堂，陳羽才舒了一口氣。
此人名叫伊摯，乃大理司現任司丞。也是大理司唯一有資格參與廟堂朝會的官員。
據陳羽了解，伊摯的來歷可不簡單。
據說，伊摯乃是商王的家奴，后不知怎麼與元妃妹喜勾搭上了。
妹喜出面，說動了國君夏桀，才讓伊摯來到大理司，擔任了司溥。
這也是陳羽之師陳山，始終擠對伊摯的原故。
陳羽也是很認同他師父的看法，商王的家奴，元妃的保舉。這組合怎麼看都是禍國殃民的節奏。
不過，陳羽在意的是，伊摯乃是商王的家奴，也許他能成為自己投石問路的契機。
此刻，陳羽雙手前束，一副漫不經心，與己無關的模樣。
陳羽自然也察覺到，伊摯在走進大堂時，目光在他身上頓了片刻，透露出森寒之意。
對此，陳羽眉頭也是一皺，他知道，這可能是因為他師父的原故。
心裡苦悶，可陳羽也無可奈何，各為其主，本就沒有什麼對錯。
只能怪他師父選錯了陣營！
伊摯收回了目光，開始大發雷霆，將在場所有人都給罵個狗血淋頭。
陳羽垂頭，閉眼，是仿若未聞。
無論是百工司官員被殺的案子，還是相國之女被虜的案子，都與大理司相關。
顯然一大早，伊摯便被國君罵了一頓，這火氣自然是要撒在大理司諸人的身上。
對此，眾人雖說感到很無辜，可官場便是如此，他們也只能逆來順受。
伊摯感覺也罵的差不多了，這才話鋒一轉，開始分配起了工作。
百工司的案子交給了江尚，其他人各司其職。
「接下來的時間裡，別再給我惹事。」
伊摯臨走前，回身囑咐了一句。
在場數十人是面面相覷，然而人人心情沉重，沒有過多交談，便散會離去。
陳羽摸了摸鼻子，對於江尚要辦的案子，陳羽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此案對於大理司來說，影響很大，可難度卻不大。
對江尚，陳羽還是很有信心的。
畢竟，江尚可是老牌的車尉，辦案經驗豐富。
何況，案子發生在斟鄩內，斟鄩的治安是極其嚴密的。外來人是很難能在斟鄩里做案。
因此，此案大概率是郭府自家的問題。
離開大理司，陳羽徑直前往了夏台圜土。
雖然陳羽心裡早已認定，車甸就是出賣他師父的叛徒。
可有些事情，陳羽也想當面找車甸問個清楚。
算是在離開之前，給他師父一個交待，也了結他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