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凌冬走了……
老胡擦了擦眼淚,從兜里掏出來一塊手錶,這是錦兒的手錶,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老胡沒有說話,但似乎已經什麼都說了。
絕望,我第一次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什麼是絕望,那種無力,後悔,心疼到極點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我真的說不出來。
而且,錦兒似乎是為了救我和冰茹才慘遭不測,這讓我這輩子怎麼活,用什麼來報答她?
我躺倒在了病床上,我只感覺一股強大是氣力彙集到了我的胸口,讓我無法呼吸。
我的身體開劇烈始抽搐,老胡在一旁大叫著醫生,一連來了五個醫生才按住了我,甚至還給我打了一針我才安分了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一連幾天,我都把自己鎖在病房裡,一個人靠在床上翻看著和錦兒聊天記錄,錦兒她的每一個動作我都深刻的記在心裡,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總之這幾天,都是哭幹了眼淚,才疲憊的沉沉睡去。
冰茹傷的不嚴重,當時被我護在了懷裡,只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我們在醫院待著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不少事情,首先第一件事就是,下雪了。
這雪下的不是一般都大,Y城這種四季如春十年都難得下一次雪的地方居然在七八月份下起了鵝毛大雪。
氣溫驟降,老胡給我和冰茹買了不少厚衣服。
看了新聞才知道,似乎只有Y城在下雪,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剛好這股冷空氣就滯留在Y城上空,至於是什麼原因,目前還得不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老胡這些天每天都在忙,東跑西跑,似乎在計劃著什麼事情。
冰茹的家人都在外地,我和她二人全仰仗老胡的照顧。
冰茹在得知自己是被錦兒救了之後哭的比我還傷心,我之前並不知道,她兩的感情是如此的濃厚。
至於我,已經累了,麻木了。
下大雪的第四天,封城了。
雪已經下的不成樣子,狂風大作,現在窗外只能看到一片白色,能見度不足一米的距離。
幸好老胡在我們病房裡囤積了大量的物資,以至於我們不會餓死。
手機信號已經斷了,電視也看不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21世紀在南方被暴雪困在了家中,這簡直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一時間整個醫院的人人心惶惶,各種流言四起,不安的氣氛已經躁動了起來。
第四天夜晚,老胡在給我們泡了幾桶速食麵之後,遞到了我們手裡,表情嚴肅了起來。
「少爺,李小姐,今晚,我們得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一愣,看了看窗外如同死神一般的天氣,覺得老胡肯定在說笑。
「老胡,別開玩笑了,這一點也不好笑。」
但老胡的表情卻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老胡起身將房門鎖好,隨後做到我們跟前,說倒。
「實不相瞞,少爺,兩天前,這裡就已經斷糧斷水了,你們手裡的泡麵是我用熱的塊加桶裝水燒的,雖然我們在這裡有吃有喝,可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什麼意思?」
我端坐了起來,似乎有點明白老胡的意思。
「醫院本身就沒有儲存糧食,而且這段時間送來的病人很多,藥物稀缺,物資匱乏,軍中無糧就會嘩變,這人要是餓急了眼,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啊。
」
老胡說的這些事情我壓根就沒考慮過,從小到大我過得都是衣食無憂的生活,哪會考慮這些問題?
「咱們這兒不是有一大堆吃的嗎?大不了分他們一點就行了,再不濟就買他們一點。」
這話說出來我就後悔了,我可太天真了,這話說出來是多麼的幼稚。
老胡卻沒有嘲笑我,只是搖了搖頭。
「賣,送,都不行,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這裡有這麼多糧食,肯定就會來要,到時候如果不給,那麼肯定就會引起公憤,這餓兩天沒事,要是真餓瘋了,來搶,憑藉我們三個老弱病殘肯定要慘遭毒手,而且Y城不太平,我們不僅好離開醫院,還得想辦法離開Y城。」
「可是,眼下冰天雪地的,咱們怎麼離開啊?官方不都發了信息說已經組織搜救隊進城救援了嗎?」
冰茹指了指屋外的天氣,說道。
老胡又搖了搖頭。
「消息是三天前發出的,可到現在也沒人來,通訊也中斷了,就這麼耗下去得耗到什麼時候?而且少爺,有句話我不知怎麼和你講,總之你要信我,待在Y城只有死路一條。」
老胡的話,我是不可能不信的,從小到大就他對我最好,不管是什麼情況下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
「那我們該怎麼做?」
老胡拿出兩個背包遞給了我們二人。
「這裡面都是一些生存物資,今晚十二點,我們從醫院底下的下水道出走,這裡距離地鐵站只有不到10公里,電力系統還沒有癱瘓,想來地鐵應該是個官方的避難所,到了哪我們就有辦法去道別的地方,總之,到了再說。」
我點了點頭,冰茹也沒有意見。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老胡警惕的詢問了一句。
「誰啊。」
屋外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叔叔,我好餓啊,你們這裡有吃的嗎?可不可以給我點吃的啊。」
老胡回頭看著我,似乎是讓我做決定,我一時間有些頭大,想起老胡剛才說的,但現在門外的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小女孩總不能害我吧?
「老胡開門吧,讓她進來。」
老胡打開了房門,門口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身上穿著一件大人的風衣,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叔叔,能不能給我點吃的啊,桃桃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啊。」
小女孩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對夫婦,警惕的看著小女孩,想來應該是小女孩的父母。
我盤算了一下,反正我們打算今晚就走,那我們帶不走的吃喝完全就可以給他們一家人。
便招呼老胡和冰茹,把帶不走的吃喝全部給了他們一家人。
殊不知,正是我這一舉動,差點害死這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