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經管局與瘋化對策局
第二天，一大早八九點。
經開區的創業園這一塊，陸陸續續地開進來不少掛著官方號牌的車。在稍微露面，簡單逛了幾圈之後，這行人幾乎不再遮掩地直奔霍焱止所在的獅駝嶺公司。
「唰唰」的，好幾輛車在敞開的獅駝嶺公司大門前停下。
其中有寫著經管局和瘋化對策局字樣的車，車門立刻打開。前者一下來就是十幾位穿著制服的人員，大搖大擺，派頭十足，後者則以技術人員為主，紛紛拿著各種儀器設備入場，甚至還有類似於軍方的保護人員持械隨行，為之開道。
附近的公司廠房本來還有許多諂言彎腰的人作陪，見此頓時受驚，不是主動識趣地離開，就是被大聲呵斥地驅逐，聚於一旁，無不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了，還真有瘋化對策局的人來這裡啊？我以為就僅僅是走個過場而已。」
「特么的，真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大家又不是沒交過錢……」
「不會吧，沐蝕市最近的瘋魘事件已經很少了，創業園這片才新建幾年？防鏡污措施這麼全，全都是特殊電網鋪設在地下，也能冒出沒發現的瘋魘？我怎麼聽說是被人舉報了……？」
嘈雜竊竊的碎語聲許多，伴之以各種偷瞄的眼神，大多是附近公司廠房的內部人員，而且職位不低，所以見過世面。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暗自驚訝，甚至不少的已經提起警惕，或眼光閃動，開始向自家上頭的通風報信。
七十年前的靈氣復甦，令許多修真者紛紛出現，掀起天下大亂之後，他們又離奇消失。
之後的鏡污大災變則讓整個世界險些崩潰，文明倒流。無數層出不窮的瘋魘在人群中冒出，造成恐怖與血腥的擴散，令民眾惶惶不可終日。
今天這場面……難道又是要來上一出？但現在的瘋魘明明已經不多見了……
……
就在這些創業園附近的內部人員竊竊私語，帶著一絲畏忌與擔憂的眼神看著時。
獅駝嶺公司的大門前，霍焱止一臉微笑西裝革履地迎接出來。但這大白天的，上班時間的公司廠房內仍舊空曠無比，只有他一人，理所當然顯得很突兀。
「歡迎歡迎，歡迎各位長官檢查。呵呵，不知道這麼多長官到來是——」霍焱止話還沒說完。
「這裡的其他人呢？！叫你們公司所有員工出來，別啰嗦，例行檢查……」經管局帶隊的人是個中年大肚腩，威風凜凜地在門口負著手，直接毫不客氣地將霍焱止打斷，一嗓子吼道。
吼完，虎目一瞪，上下掃視著霍焱止道：「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是是是，我就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也是總經理……」霍焱止笑呵呵地遞上一根煙，但被對方粗魯地拒絕，並且當眾把臉色一沉地呵斥道：「不用弄這種小手段。既然你是這裡的老闆，那就把你們公司的人全都喊出來吧。我們是執行公事，不是到你這兒來接受你的遞煙遞酒的！」
說著，這個中年大肚腩一把將霍焱止推開，道：「先讓開！」
隨即一群人毫不顧及霍焱止有無允許，各種設備就被拎了進來，並且架設起警戒線。
拿著檢測儀器並且穿著防護服的技術人員如臨大敵，對霍焱止一通貼身檢測無果后，立刻朝著各個角落涌去，而持械的特種人員則部分守在大門口，嚴加守備，另一部分跟隨進入。
有個領頭的技術長官陰鷙漠然地看了霍焱止兩眼，
然後看了中年大肚腩一會兒，隨即無視兩人地走入獅駝嶺公司中。
——這正是瘋化對策局的做派……除了與斬鏡局對接，面對瘋魘事件之外，他們甚至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權力大得驚人。
十幾個經管局人員更是樂得輕鬆。
因為是接了舉報而來，所以他們知道內情，大搖大擺，拿腔作勢一番之後，便要求獅駝嶺公司提供各類證件、資質許可、人員情況，甚至是資金流水、財務賬本等等。
霍焱止看見這情況，屬實有些頭疼，但嘴上卻始終如笑面虎般掛著笑意。他的一幫子詭異員工、秘書早已出現在人群中，冷冷盯視，然而這些人一個也看不見。
「長官，這些東西要我一個人都翻出來，實在有些麻煩啊。我實在不知道我們公司犯了什麼錯，怎麼好好的，值得你們這樣興師動眾地跑來檢查？」霍焱止故作無辜道。
「要查你，當然是因為你有問題。別廢話，又沒讓你一個人搬。讓你手底下的員工們配合檢查，提供資料。」中年大肚腩老氣橫秋，十分不耐煩地揮手說道。看了一圈之後，帶著人就往辦公樓的樓上走。
經管局抽查企業，當然首先從紙質資料查起。
霍焱止摸了摸鼻子，雖然陪同著上樓梯，但不太好意思道：「那可能不太行，因為……我的員工們都不在，請假了。」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停住腳步。
有些詫異、狐疑，甚至古怪與好笑的視線紛紛打量過來，上下掃瞄著霍焱止。
中年大肚腩看到地產公司的人遞來的眼神，略微一個哂笑，扭頭看向霍焱止，說道：「你是說這大白天的工作日，偌大一家公司、後面這麼大的廠房裡，只有你一個總經理在場，而其他所有員工都不在？」
霍焱止老老實實道：「是的。」
中年大肚腩好笑地問道：「那你們這家公司是做什麼的？租這麼大的辦公樓與廠房，聽說大部分時間都見不著人影。是不是真的？」
霍焱止也看到了那個混進來的地產公司的人，笑了笑，撇過視線道：「是的。平常確實沒什麼人，我們做的是服務行業，就是普通的諮詢服務類業務而已，偶爾也會派遣一些勞務。」
就在此時，有兩個穿著藍色制服的經管局人員已經從後面的廠房裡繞了一圈，來到樓梯口，對著中年大肚腩便搖了搖頭，道：「袁隊，後面的整個廠房和其他部分確實空無一人。」
中年大肚腩於是眯起眼睛，微微審視地看著霍焱止。
很快，露出一聲冷笑。
「這就怪了，既然你這裡做的是服務行業，平常又沒什麼人，為什麼要租這麼大一個廠房和四層辦公樓？錢多了……燒著慌嗎？年輕人，你這是想跟我們玩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