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狼王
旭日當空,森林的營地里,瘋狂的森林狼正撲殺著盜獵者。
巨漢易虎在前方開路,他們打算繞開盜獵者營地,畢竟他們人手不多,萬萬不可和狼群較勁。
行進中,洪爺被一聲狼嚎吸引了注意,轉過頭去,看見原本山坡上的那頭巨狼正在和他對視。
「狼王,好一頭狼王啊……冬天要來了,要囤糧……」洪爺憤怒了,作為一名金鑼獵人,被畜生當做預備糧是莫大的恥辱!
冬天的奧藏山脈食物來源並不多,但是寒冷的天氣給了肉食被冷藏的可能性。百年間,狼群依靠著儲存食物,和冬天少得可憐的活物過冬。
狼王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洪爺,沒有一絲溫度,它認識洪爺腰間的金鑼,那些和狼爭鋒的人類,帶著金鑼的他們,比狼群更加銳利。
狼王仰天長嘯,狼群撲殺盜獵者的行動暫緩,血流成河的營地里只剩下三兩聲盜獵者的哀嚎。
「嗷嗚————」
一聲狼嚎,狼群在狼王的命令下沖向張器一行人,洪爺抬起獵槍,屏住呼吸迅速瞄準。
「怦——」
一聲槍響,子彈傳過了一頭山狼的頭顱呼嘯而出,滾燙的彈殼落在了地面上。隨著洪爺精準的一槍,張器和羅安也隨之開火,一時之間山林再次充斥著槍聲。
易虎一手握著戰術斧,一手握住衝鋒槍,粗壯的手臂單手就撐住了衝鋒槍的后坐力。易虎的身體素質遠超一般的特種兵,當年在秘密部隊,任務在他手上從不失敗。
但這次出行並未攜帶很多彈藥,張器和羅安盡量提升自己的精度,但是狼群的身體素質與數量讓他們在控制火力的條件下無法造成很大的打擊。
洪爺也意識到了這點,狼群很快就要對他們進行合圍,到時候他們就得給那群盜獵者一起陪葬了。
「得震懾他們,張警官,有沒有什麼動靜大的玩意兒?」洪爺對著張器大喊。
「沒,我們警局沒那種東西,信號彈倒是有幾發!」
「打出去,朝著狼王打!」洪爺一槍打中了一頭狼的後腿,扭頭沖著張器吼道。
張器從背包掏出信號槍迅速裝填,瞄準山坡上的狼王就是一槍。
紅色的信號彈帶著高溫炸裂開來,狼王眼見躲不開,這頭膘肥體壯的畜生一躍而起,直接從信號彈的烈焰中撲了出來,毛髮還有些燒糊的地方。
狼王並沒有被嚇到,相反的,怒火,狼王心中燃起了怒火,它是奧藏山脈的狼王,它會用血來警告這些捕殺它的族人的兩腳獸。
憤怒的狼王一聲咆哮,帶頭沖向在最前方的易虎,這畜牲的爆發力驚人,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易虎眼前。
易虎移動槍頭,正欲開火,只聽扣動扳機的聲音,可惜,沒有子彈了。
「媽的!」易虎怒罵一聲,反手抓起槍柄,狠狠地砸向狼王。
一聲悶響,狼王用肩膀吃下這次擊打,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住易虎脖子。
易虎再次發力,戰術斧向上提起對著狼王襲擊,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
利器入肉,狼王的牙齒已經沒入易虎的肩膀,但戰術斧也傷到了狼王的肚子,狼王吃痛,下肢一蹬,拉開了和易虎的距離。
易虎悶哼一聲,洪爺和張器羅安三人由於易虎和狼王肉搏,不敢貿然開槍,眼看一人一狼分開,這才開槍掩護易虎後撤。
狼王沒有戀戰,轉身沒入叢林,鮮血還留在了林間的樹葉上。
下一刻,
狡猾的狼王選擇襲擊隊伍里最弱的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林君度。
羅安離林君度最近,但他的反應遲了一拍,大呵著撲向張器想替他擋下這一擊。
「媽的,老子真是人民公僕!」羅安大吼著減輕自己的恐懼。
但有一人比羅安更快,羅安只感覺自己身旁掀起了一陣風,一頭巨獸從他身旁呼嘯而過,那頭巨獸狠狠抓住狼王,咆哮著和狼王撕扯在一起。
巨獸——易虎,男人殺紅了眼,羅安撲到了張器的輪椅上,回頭看向易虎原本在的位置:地上只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易虎提著戰術斧,狠狠地揮舞,一斧接著一斧,怒罵著,咆哮著,他的憤怒更甚狼王。
「cnm,你這頭畜生,動君度,老子活剝了你!」
盛怒,易虎的盛怒讓他青筋暴起,如同一頭怪物,嚇住了在場的所有生物,似乎空氣都靜止了。
狼王一開始還在他身下掙扎,但易虎一斧頭狠狠劈入它的身體,被它的骨頭卡住,易虎索性放棄斧頭,兩手抓著狼王的傷口,竟是要沿著傷口活活把狼王撕開。
劇痛下狼王失去了意識,再也無法掙扎,失去了狼王的帶領,再加上易虎渾身浴血的恐怖場景,群狼在另一頭巨狼的率領下叼起身邊的盜獵者離開了。
易虎騎在狼王的屍體上發泄了好一陣,才默默站起身,看了眼被羅安護在身下的張器,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一時脫力坐在狼王的屍體上,大口喘息起來。
洪爺咽了口唾沫,在心裡念了句娘,從兜里找出些草藥,走到易虎身旁給易虎的傷口進行處理。
「虎叔,虎叔!」羅安身下的林君度一陣蠕動,好不容易把臉伸了出來,這一陣動作林君度臉已經紅紅的了,「沒事兒吧,虎樹,呃——」
林君度看到易虎渾身浴血還坐在猙獰的狼王屍體上,本來急切要說出的關心話被一陣噁心阻止。還好林君度早上沒吃多少,強忍住了,不然估計要反胃全吐出來。
易虎看見林君度沒事,慈祥的笑容更加和善了,張器和羅安看著這笑容,心裡一陣發毛。
……
「娘的……這是什麼護犢子的霸王龍嗎……」張器看著正在檢查營地的易虎,心裡偷偷想著。月光灑在赤膊的易虎身上,赤裸的上身纏上了繃帶,寒風對易虎似乎毫無影響。
由於遇見群狼的戰鬥,眾人決定就在盜獵者營地修整一夜,明天加速進山,正好也可以在營地搜點補給。經過狼群的洗劫,除了些許血跡,營地已經沒有盜獵者的痕迹了。
從周圍巡視回來的洪爺放下獵槍,坐在羅安升起的火堆旁,伸出手烤火。
「狼群已經被嚇破了膽,一段時間內不敢回來了,但狼群會記得我們,在我們疲憊時候,會上來咬我們一口……不過在此之前,-狼群會因為狼王的位置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洪爺摘下手套搓了搓手,對著林君度說。
洪爺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個瘸子是隊內身體最弱的,但地位卻很高。之前聽張器說起他是個勞什子專家,當時沒往心裡去,見識了易虎的戰鬥力后,這瘸子就算不是專家……他也得是專家了。
林君度盯著火焰出神,點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放在腿上的手漸漸收緊了,今天的事情讓他無比渴望一副健全的身體。
至少,不要再做那個拖油瓶,林君度不希望自己被羅安捨身相救,儘管他們沒有什麼濃厚的感情,更多出於羅安的職責。
更不要說看著他長大,守護在身邊的易虎,比起那個冷漠的親生父親,易虎才更像他的父親。
寒冷的山風吹來,林君度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想往毛毯里鑽,但身體卻沒動,他不知道這種倔強有什麼意義,這只是單純禍禍自己的身體。
林君度看向遠處的奧藏山,他已經見識到了來自古老文獻中的怪物,那曾經他認為虛無縹緲的山神又為何不能存在?
他默默祈禱,希望明天能找到遺迹,就算代價是和魔鬼交易,他也希望能離開這該死的輪椅,能夠好好體驗健康的生命。
甚至去向父親證明,找出母親身亡的真相。
想到這裡,林君度抽出貼身放著的懷錶,打開翻蓋,仔細端詳母親的照片。
不遠處的易虎看著林君度,無論林君度有什麼願望,那都會是他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