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遇雨兒;老闆遇襲
這天下大雨,黃豆大的雨滴落在樹葉上嘩啦啦的串成線珠落到地上濺起片片小花,讓人十分愜意,我在值班,遠遠看到開來一輛邁巴赫。
雖然是豪車,但是在這大酒店當保安說實話也確實見得多了,覺得沒那麼稀奇啦。
正打算按常規步驟指引他入庫,開到離我五米的地方,我仔細看了一眼車牌,好傢夥「粵A.66666」這不是老闆的車牌嗎?!下著雨老闆來酒店幹什麼?
我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快步跑上前去先鞠個躬,然後一邊打手勢,一邊指引司機倒車。
待車停穩后,司機跑下來舉著傘開車門,我站在車尾後方,車裡伸出一隻腳,那鋥光發亮的黑皮鞋一看就是老闆,隨後又挪著他胖墩墩的身體被司機攙扶下來了。
我也想表現表現自己便眼疾手快去開另一側的車門,請老總夫人下來,我彎腰打開車門,眼睛目視地面,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卻是一雙潔白無瑕的雙腿,穿著白色的小皮靴,從車上下來了,一雙迷人的杏眼,膚若凝脂,黑色長發披肩,一襲粉裙子顯得是那麼可愛。
等將二人送進大堂,我和司機在亭子下聊天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老闆的女兒,叫王雨兒。
老闆老來得女,那可真的是寵得不行,什麼都要給她最好的。「雨兒」我默念著她名字,心裡還在回憶著剛剛那一面之緣。
回去我就和大哥說「大哥,我好像戀愛了。」大哥笑著問「和誰呀?」我認真的說「和我們老闆的女兒。」
大哥直接就笑得把飯噴了出來。我訕訕的陪笑「不信拉倒,哼。」吃完飯躺在床上我還在想著上午的那一幕,大哥看我那神情迷離的樣子感嘆道「老話說得好:她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呀!」。我鄙夷的看著他:「你這都擱哪學的,還一套一套的。」大哥臉上賤兮兮的表情:「我那小說可不是白看的,想聽我還能再給你整兩句。」說著就要開腔,我趕忙擺手:「拉倒吧拉倒吧,一個大老爺們給我說這些我可真受不了。」
後來過了半年,我因為工作認真,態度良好,比較有眼力勁兒從而被副總提拔升到了大堂副經理,這天我在給阿姨說讓她去催催后廚的飯,聽說有個包廂里來了幾個外國客人:一個帶著墨鏡的黑人身穿一個黑色風衣領頭,身旁一個華人樣貌的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帶著個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身後也跟了像是保鏢樣的幾個白人,一個個西裝領帶,其中一個掂著個黑色手提箱子,因為穿著西裝看不見身上,但是粗壯的脖子上腱子肉血管仍然清晰可見,派頭可是不小。
大腹便便的老闆這天也在女兒的陪同下來了,在副總的引領下進入了那個包廂,我心想這是老闆的生意夥伴來找老闆談生意來了。
我忙吩咐后廚的夥計們:「今天老闆來店裡宴請客人,兄弟們手裡活都用點心啊!別折了老闆面子。」
身著白色廚師服的夥計們都低頭做著手裡的活邊答應「好咧,羅經理!」吩咐完后廚,我便忙著去取酒給包廂送去,拿出我們這裡最好的白酒,快步向包廂走去。
我剛進包廂,定睛一瞧:長方形的宴會桌子,老闆坐在主位上,右手旁坐著雨兒,左手邊坐著副總,那幾個白人坐在中間位置,老闆對面坐的是那個領頭的黑人,黑人旁邊坐著那個斯文的男秘書。那個秘書好像在翻譯剛剛那個黑人講的話,我忙把就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來。
經過剛剛跑了一圈忙活的我一身汗,
早上換的新襯衫後背那裡都微微浸濕了,剛打算去洗手間洗把臉,后廚通知我飯做好了,原本是想讓我同意他們上菜給包廂,但我覺得這次老闆的客人看起來蠻重要的,怕手下笨手笨腳的,再把事情搞砸了,或者盤子擺放位置不對惹得老闆不高興,我便端起菜穩穩噹噹的往包間送。
先上了一道清蒸鱸魚后,隨後又上了幾道鴛鴦雞、白灼蝦、菠蘿炒骨、白果豬肚湯蒸帶子、蒸花枝片、腰果丁、蒸白鴿、炸榴槤卷、扣肉。
當我端著最後一道水魚雞湯往包間送,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子裡傳出一陣嘈雜聲,夾雜著我聽不懂的幾句洋話,我趕忙加快了步伐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剛走到離門口兩米,看見包廂的門「唰!」一下被拉開瞭然后又「咚!」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牆上,一個盤子飛了出來,我還沒回過神來,又有一隻盤子「咻」的一聲轉著圈飛向了往門口跑的老闆,砸中腦袋后,盤子碎成了好幾片掉落在地上,只見老闆歪歪扭扭倚靠在門框上腿都站不穩了,被他女兒尖叫攙扶著往外拖。
副總在屋子裡和那幾個壯漢纏鬥,抓起身邊的酒瓶椅子之類的咣咣咣往那幾個追來的人身上砸,邊砸邊往門口跑,一時間屋子裡盤子、杯子、酒瓶破碎的聲音噼里啪啦如雷貫耳。
我驚呆了:嘴都不自覺張圓了,好不容易才晃過神來,看見老闆被追打,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就往裡沖,端起手裡盛滿熱湯的石盆就朝那一片人群「嘩」潑了過去,直接就給他們一個『雨露均沾』,這可是剛煮好的熱湯,還咕嘟嘟的冒著泡呢。
那幾個大漢被我澆的吱吱哇哇的大叫一些「法克」之類的洋話,有一個沒被澆到的還在拿著刀往我這沖,我急中生智用儘力氣直接把石盆砸他臉上了,給他砸的抱著頭坐在了地上,我也聽不懂他們叫的啥,拽住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的副總,就往外跑。
剛跑出來,看見雨兒在我們前邊不遠處攙扶著他爸正往外走,她看起來明顯是慌張了,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眼淚順著下巴往下滴,看起來像是被嚇壞了。
一個小女生拖著他二百來斤重的父親實在是走不快,眼見屁股後邊那群人還在咋咋呼呼的追趕,馬上要追上來了。我問我旁邊的副總「你還可以嗎?」他點了點頭說「嗯!」我說了一聲「保重」便鬆了手,往前跑去,到了老闆身邊對雨兒說:「我來,幫我一下。」
隨後便一隻手握住老闆一隻胳膊,屈膝下蹲到老闆身下,老闆這時候嘴裡已經開始流血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唾液夾雜著血液滴答滴答滴在我的背上,我的白襯衫看起來愈發滲人,我一看這情況實在緊急,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在雨兒的幫助下把他扛起來對雨兒說到「快跟上我!」
雨兒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慌害怕,臉上也哭的涕淚交縱,看到我來救她父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跟著我往外跑。
我跑到大堂門口,看見二十米外亭子里老闆的司機還在蹲在那優哉游哉的嗑瓜子喝茶呢。
我大聲叫了他一下,他回過頭來看見滿身血污的我,手裡的茶杯差點扔地上。
我說「快去開車,開車!開車!」他彷彿迷瞪過來了,手裡的茶杯一扔,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老闆那輛賓士那裡跑去。
我扛著老闆,實在堅持不住了,便換了個姿勢,將老闆腰抗在我右邊肩膀上,我抱著他兩條腿依然馬不停蹄的向司機那裡跑去。
下了台階十來米就跑到車旁了,可就在下台階的時候,雨兒驚慌失措之下,絆到了一個兩厘米高的白玉台階(這個如此低的台階原本是用來引導下雨時大廳前的水流用的,但沒想到危急關頭卻惹了大禍。),我看她隨即就騰飛了一下,大概短暫的零點幾秒鐘吧,然後重重的摔在了下邊幾層台階上,原本白皙的胳膊與大理石台階相接之處皆變成了紅色。
我心猛地一揪,回頭看了看那幾個追兵,離我們就剩下十來米,心想:「完了。」我看著她那美麗的臉蛋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眼睛疼的都眯了起來,我伸出左手想去拉她,拉了兩下都沒拉起來,她的腿應該是磕在了尖銳的台階沿上,疼的不暫時不受控制了,她帶著些許絕望沖著我喊叫「別管我了,快救我爸,帶著我爸走!」
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肩上二百來斤重的老闆已然讓我不堪重負,我只能不舍的望了她一眼繼續扛著老闆往前跑,三五秒后就到了車邊,剛把老闆塞進去給司機說「三十秒之後我要是沒回來,你直接帶著老闆走。」
扭頭便往回跑,剛扭過頭來,看見遠處副總已經被追上了,一個渾身肌肉的傢伙直接給他一拳,好像打在了肋骨上,好遠都能聽見拳頭打在肚皮上的悶響和骨頭斷掉的「咔」的一聲。
他的臉隨著這兩個聲響極度扭曲,痛苦的「啊」的大叫一聲隨後便被兩三個人摁在了地上,但還是怒目圓睜在不停地沖著那幾個外國佬叫罵,不停用腳蹬踹他們。我突然開小差:怪不得能當上副總,是真的硬啊!我暗暗佩服。
「媽的,啥時候了,還尼瑪在開小差!」我腦海中突然有個聲音在叫罵我。我趕忙回過神來看到那個斯文秘書手高高揚起一拳捶在副總的鼻樑上發出「噠」的一聲,副總那副黑框眼鏡被砸的稀碎,碎片玻璃渣子崩裂飛濺四開,隨著這一拳下去,副總的身體猛地抽搐一下便徹底不動了。
我看到平日里對我很好的副總被打成這樣,難受的要死,心裡怒罵:「這群狗崽子下手真他媽的狠啊!」
狂怒瞬間將我籠罩,牙咬的咯咯響,手上也是青筋暴起。我抄起旁邊花壇里的一把鐵鍬就打算跟他們拚命。
「羅成!救小雨啊,快走!」尋著這聲響扭頭看到司機一手把住車門探出身子朝我大聲喊,著急的脖頸通紅,「快救小雨!快!」我看向雨兒才發現她抬起頭在沖我說喊著什麼,我被憤怒沖昏頭了,居然沒聽到。
我瞬間冷靜下來,鐵鍬一扔衝到小雨身邊,她渾身沒有力氣,一臉楚楚的樣子眯著眼睛看著我,她的白色上衣胳膊那裡已經被紅色浸染了,我來不及細看,右手從後背伸到她腋下,左手挽住雙腿,剛打算站起來,看到雨兒身邊的地上覆蓋了一片陰影,心裡一沉,抬頭一看,那個領頭的黑人舉著一把刀迎頭劈下。
當時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右腳猛地蹬地,左腳不動,同時身體扭身,將雨兒抱在懷裡,背對那個黑人,隨之而來的是刀剁在骨頭上的鈍響、血水從破裂的皮肉中飛濺而出的像是泄氣一般的噗噗聲,我忍不住「呃」的一聲,頓時感覺左胳膊一軟沒了力氣,倒是不怎麼疼,就是左背感覺好熱,左邊頭皮連著脖子麻得慌。
我心想:「老子他媽跟你拼了!」結果我蹭的站起,頭頂卻撞到了他的下巴「咣」一聲給我撞得眼冒金星,目光所及之處都有點變黑了。
「靠!」我罵了一句站那裡穩了穩神才站定,回頭一看這大老黑也被我撞得不輕,捂著個下巴搖搖晃晃的,我抬起左腿一腳給他跺出一米遠,抱著雨兒直接就跑,心裡那個感覺啊別的不說:「雨兒真輕,可比他老爹輕太多了,抱著個她甚至還有點開心咧。」但我也沒時間想太多,大步跑到車旁,剛上車司機一腳油門帶著我們就往醫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