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雖說楚天河並不怎麼相信她,但他現在也別無他法。
楚天瀾見他沉默隨即開口問道:「今後你有何打算?」
「還能如何?隨波逐流,修行功法,有朝一日為師父,父母報仇雪恨。」
楚天瀾看了他一眼,開口提議道:「隨我回楚家吧,二娘的事自有老太君做主,待你日後修成怕是還要些時日,在此期間楚家也能庇護你。」
楚天河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清光戒,微眯著眼沉聲道:「哪裡來的庇護?怕是我還沒修成就要死在楚家了,再說你之前不還說我是意圖不軌要殺我來著,怎麼現在突然轉了性?」
楚天瀾一怔,訕訕道:「這些年楚家也不太平,總有各家宵小欲害我楚家,我也是過於激進了,你若心中還有氣,你也踹我一腳,這樣算是兩清了。」
看著楚天瀾真摯的模樣,他心裡犯起了嘀咕,雖說她出手果決狠,站在楚家立場她也並沒有什麼錯,但最重要的是,畢竟是自家長姐,貌美如花的姑娘,楚家少帥,楚天河這要是真還了一腳,怕是在楚家也安生不了,說不準會有多少人說他小肚雞腸,戳他脊梁骨。
楚天河將頭轉向一邊,似是也不願在糾結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隨你回楚家也可以,若是我待的不安心我還是要走,可莫要···」
還不等楚天河說完,楚天瀾一個掠身至身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楚天河瞄了她一眼,隨即會意。
洞外秋雨淅瀝,常有夜風刮過,外面蛙鳴蟲叫也都低沉了下去。
楚天河聽了半晌也沒聽出任何異常。
他大有不解的看向楚天瀾,但她面目表情卻是緊張無比。
就連右手也緩緩向腰中長劍摸去。
直至外面蟲聲蛙鳴恢復如常,楚天河隨即才反應了過來。
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眼前女子。
不虧是楚家少帥,這份心思當真機敏。
剛剛外面定是有人才引得林中蟲蛙不敢低鳴。
「楚家少帥,果然當之無愧。」楚天河低聲稱讚道。
楚天瀾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應過了。
楚天河深吸口氣,單手掐訣,藉助雲霄子所贈的御靈手鐲施展功法。
楚天河彷彿化成一縷殘魂,從身體中剝離出來,穿過山體,徑直飛落到樹林一隻林蛙身上。
五感生應,立時一陣暈眩,從林蛙的視角窺探世界著實有些詭異,世界只有四色,而且那兩眼所見角度極是寬廣,但卻被眼前密草遮擋。
楚天河控制林蛙跳了好遠,才落得在一片空地。
正在他還在四處觀望的時候,半空中一直夜梟掠過,直接一爪將他抓起。
楚天河猛然轉醒。
再次施法,目標明確,正是剛剛那隻捕食的夜梟。
楚天河展翅飛起,穿梭在山林之間。
他緩緩落在枝頭,盯著樹下六個人影。
「還找嗎?怕是早就下山了。」
「這南山早就讓我們圍了個乾淨,怎麼會找不到?」
「向主事,如今法器和圖我們都已得到,這男孩跑便跑了,我們目的已經達成,何須在這浪費時間。」
······
「你以為我想?還不是那雲嵐子說斬草要除根,他沒看清樣貌,今日若找不到,日後想在找到他怕就難了。」
一男子嘿嘿一陣冷笑。
「出事也是雲嵐子出事,與我們何干?大家平起平坐我們何必冒雨為他賣命,他得的賞賜也不見會分我分毫。」
眾人隨之都是一笑。
「說的也是,那我們便回城,若是能在城門堵到就堵到,堵不到那也只怪他雲嵐子命不好。」
······
楚天河緩緩睜開雙眼,長舒口氣。
「他們回城堵我去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楚天瀾聞言眉目卻是一緊,沉聲道:「我們也走,趕在他們回城前回去。」
不等楚天河反應,就被她一把拉起。
剛出洞口,楚天河便掙脫開來,一臉鄙夷的看向楚天瀾,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她偏偏要選這個時候回城,若是半路遇到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楚天瀾扭過頭來,臉上陰晴不定。
「剛剛我怕你憂心所以沒和你說,兩日前各城城主就收到了你和你師父的畫像,並不是以往的海捕官文,不但沒有罪名還附帶有一封密信,讓我門楚家軍秘密緝拿。今日楚家門前動靜鬧得那般大,以他們的勢力自然是知曉了,你此時不在城中他們定會聯想到你。」
楚天河一臉驚愕,怨聲道:「那你今日見我時為何沒提?」
「今日你來我楚家沒穿那道童行頭,我沒有認出,直至看到你師父左臉上的痦子,我才想起那官文來,他們就是想殺人奪寶。」
楚天河大感不好,果真早就被人盯上了。
忽然想起雲嵐子當時身旁的黃色紙人,一股惡寒湧上心頭,必須要先回城。
今日雲嵐子就是用的風捕術,他的落腳地怕是早就被知曉了,現在他還沒找來,定是還沒有楚天河的發須,他必須趕在他回城前銷毀痕迹。
兩人剛跑下山,就聽到不遠處官道上響起一陣細密的馬蹄聲。
還是晚了一步。
楚天河一時百感交集,真城怕是回不去了,現在別說山觀城,就是各個城抵怕是他都去不了,關於這點楚天河倒是不怕,這幾年隨師父行走江湖都是流竄於各個村落,很少會去城鎮。
只是那客棧若真有他的發須,那他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還有希望,這官道綿長,回山觀城要繞上一大圈,如果咱倆穿山而行的話興許會趕在他們前面。」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楚天河心中的期望。
當即轉身又沒入叢林中。
這山路著實難走,雖說楚天河身體底子不錯,但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速度上遠不及一身甲胄的楚天瀾。
一路上又是翻山又是過河,要不是有楚天瀾一旁幫襯,他怕是挺不過這一路。
兩人來到觀山城南城大門時,渾身已經泥濘不堪,一臉的狼狽。
楚天瀾原本一身雪白的甲胄此時也變成了灰褐色。
那守城兵丁看見楚天瀾時都是一臉的詫異,但是也無一人敢多言一句。
一名青年緩步上前躬身一禮。「少帥,您這是?」
楚天瀾冷眉一挑,輕喝道:「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