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楚天瀾破啼而笑,一記粉拳捶打在他的肩膀上。
「長姐,我知道你辛苦,沒向著給你添堵,我想除去州牧也是為了楚家未來的劫難考慮。」
聽到這句話,楚天瀾臉色一變,驚疑的看著楚天河,驚聲道:「劫難?什麼劫難?」
「長姐,你們世家子弟都不讀書嗎?怎麼會這些粗淺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看著楚天瀾投來的狐疑目光,楚天河便斷定,這世家子弟肯定沒幾個看過書,自己長姐這麼勤奮的人都不曾看,何談那些庸人。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七百年前,前朝有一周姓王爺,是三朝元老,權傾朝野,又掌軍機重權,皇帝懼怕於他的權勢,便找了個借口將他遣回封地做一個清閑侯爺,周老也十分識趣,自此再沒碰過朝政,可虎父無犬子,他的兒子也異常優秀,在朝中人人信服,皇帝懷疑他結黨營私,便將他派去邊陲做了將軍,看似是恩賜實則明升暗降,但他兒子並不會掩蓋鋒芒,平了邊陲多年匪患,定鼎邊疆盛世,名聲大振鮮有功高震主之意,那皇帝便以想念為由將周老喚回京城,實則是圈禁,也是在提醒他兒子,你老子在我手裡,最好安分些。可年少輕狂哪裡會懂這些。最後皇帝設計將他害死,邊陲聽聞將軍已死便來侵害百姓,周老的女兒披甲上陣擊退了部族,皇帝怕她引兵造反,便下來一紙婚書讓她嫁與皇子,但女子忠烈死活不肯,最後周家覆滅。」
楚天瀾聞言不由得一驚,雖然看似他說的是前朝歷史,但這情形卻與楚家頗為相似,這不禁讓她懷疑,西南王是不是也被皇帝用同樣的方法軟禁在身邊。
「長姐,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兩年上門提親的不是皇室親戚,就是五大世家的人。」
楚天瀾緩緩點點頭,楚天河猜的沒錯,其中上門次數最多的便是皇家宗親了。
「還好你沒嫁,若果你嫁給皇室,項趙兩家會對付楚家,如果你嫁給世家,那皇帝就會來對付楚家。」
「長姐,我若真想害你害楚家,都不用等到以後,現在就便可以,你挪用軍糧賑災,私用軍糧。就能扒了你這少帥皮,緊接著藉此機會說你受人會意,用萬石糧草勾結赤魯一族,聯合東元國謀反。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楚家不管能否辯駁,這猜忌的種子都已經埋下,你覺得楚家還走的遠嗎?」
楚天瀾默不作聲。
還在思考楚天河剛剛所說的一席話,以至於她自我都有些懷疑,楚家育人的方法是否有誤,從小不是學習兵法就是學習功法,根本從沒有接觸過歷史。
雖然平時並用不上,但這些前朝的歷史,雖然只是一些故事,但有時也是真的能反應出一些問題。
自己有機會還真要多學學這些看似沒有用的東西。
「沒準除掉州牧西南王或許還能回到西南。」
楚天瀾不由得一驚。
「這也是你之前計劃的一部分?」
楚天河搖搖頭。
「我也是剛剛說起周老的故事才想起來的,做實了州牧通敵之嫌,皇帝自然會認為是州牧壓制了西南軍的反抗意願,新的州牧上任后,若還是項趙兩家的人,那他必然會將西南王放回西南來平衡邊陲局勢。」
楚天河一把拉起楚天瀾,急忙道:「事不宜遲,我得趕緊再寫一封書信。」
楚天瀾用細弱可聞的聲音緩緩道:「那信我早就送出去了。」
聞言兩人相視一眼,隨之一笑。
「長姐,你手腳倒是麻利,那我再書信一封,你差人連夜送過,哦,對了,你怕是要多寫兩封信,儘可能的多拖些時間。」
兩人本就是一些小矛盾,經過一番淺顯的交流之後,誰也沒把那一樁插曲放在心上,兩人下山時天色已經漸沉了。
楚天瀾找人把三封信送出去后,和楚天河又商量了一番。
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把軍中內細找到,要不然再周密的計劃也終究覆水東流。
楚天瀾按照他的話,將百夫長以上的將領全都聚集了起來。
粗略算著將近四百人,楚天河看著眼前眾人著實有些頭疼。
自從出了事以後,楚天河看軍中誰都像內細,那些看似鬼鬼祟祟的人他總想把人抓起來挨個審問。
但終究也只是想想。
楚天河抱拳一禮。「諸位,今日喚各位前來是有些事要與各位商量,相比各位也都知道,頭些時日我在山中剿匪截獲了不少糧草,可如今東元國竟仗勢欺人,硬說我是將他們糧草搶的剛購進的糧草,少帥她很想知道,對於這件事你們有什麼看法?」
此言頓時如巨浪一般席捲著整個湖面,雖然看似平靜,實則裡頭暗潮蜂擁。
「他東元國好端端怎麼會千里奔襲來到我西南軍境地,這其中定有陰謀。」
「中殿將所言極是,我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還是要小心處理為妙,稍有不慎恐有大亂。」
「這糧草本就是劫掠來的,我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近來南詔國災禍不斷國庫資不抵出,這時候與之相對兩國怕是會兩敗俱傷,到時候讓西羅國鑽了空子那才是真的不妙。」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好好的商談會議,轉瞬間便如同菜市場一般,熱鬧非凡。
場面亂遭遭的根本聽不清誰在言語,更不知都說了些什麼。
楚天河指著為首的幾位軍中要員,湊到楚天瀾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原本面色冷凝的楚天瀾頓時笑出了聲。
正巧被軍中副帥看到,當即老臉就冷了下來。
一聲輕喝,打斷了眾人的熱議,他眉目怒張,冷冷的看向楚天河朗聲道:「不知天副將說了什麼事這般好笑,也與我們說上一說,樂上一樂。」
楚天河聽到這話,連連擺手。
「沒笑什麼,你們討論你們的,我們說我們的,等你商議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再聊。」
說罷便不在理會眾人,而楚天瀾面色也漸漸冰霜。
但那副帥面上更是難看,營中一黃毛丫頭的小小副將,竟也能這般和他說話,他在這西南軍也有多年,誰不給他幾分薄面,可偏偏楚天河的一系列動作和話語讓他覺得自己被輕視,這他哪裡能忍。
當即冷聲喝道:「小娃娃,不要仗著你是少帥的小小副將就可以目中無人,我入沙場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撒尿和泥呢。」
頓時人群中傳來陣陣笑聲。
其中數最前排官職頗高的軍將笑的最為歡騰。
楚天河也不惱怒,隨口淡淡道:「肖副帥,有這精神頭還是好好與身旁幾位大人多聊聊對策吧。沒必要和我爭一時之快。」
肖副帥聞言面色更是難看,但楚天瀾就坐立在一旁,他也不好再知會什麼。
其中一位平日與肖副帥交好的男子,此時站了出來。
對著楚天瀾躬身一禮。「少帥,像天副將這種人以後還是少來才加這種集會的好,不但一點用處的偶沒有,還總是楚燕譏諷,我當真懷疑,少帥您為什麼會選這種人?」
楚天河冷聲道:「怎麼?說的不對還不讓說了?當真是有毛病。」
就在這時人群中緩緩傳出一男子聲音。
「那少帥想我們怎麼做?」
楚天河不由得面上一笑,轉向往過楚天瀾來。
「你看著軍營中還是有聰明人的,可比那些老傢伙明白多了。」
肖副帥聞言神色更加難看。
「黃口小兒,你有什麼好爭辯的的,你不就是憑藉著自己是少帥的副將嗎?還真以為自己是盤菜了。
與他再爭執,也毫無意義,楚天河選擇直接無視他,
目光隨即落在剛剛那男子身上。「這位兄弟,還不會知道怎麼稱呼?」
「屬下姓常,是軍中一小小百夫長。」
楚天河連連點頭,稱讚道:「你可比那些只做表面功夫的人可強上不少。你卻說說你有什麼高見。」
那青年男子躬身一禮隨即道:「這事還是要少帥先說說,她想怎麼把。我們再想對策。」
楚天河冷眉斜視向肖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