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期待什麼?
「好了,沒事了,你看看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吧,我現在只想睡一覺,這幾個小時簡直把我一個月的運動量跑完了。」時笙對柳清清說了句,然後去院裡子把門插上鎖好。這是那種對開的鐵柵欄門。說實在的,防禦能力並沒多大,隨隨便便就能翻過來。屬於是和平時期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類型的門。
對現在這末日時期的怪物…和人類來說,作用確實不大,但也聊勝於無了。
柳清清在屋裡等著時笙進來,又把別墅的門也鎖上了,然後轉頭對時笙說:「我的房間是二樓左邊最後一間,你就住我旁邊那一間吧好不好,我……我有點怕」說完,柳清清怯怯地看著時笙,期待著他的答覆。
「哪裡都行,你來幫我指一下吧,再不休息我怕是要死了。」時笙兩指夾著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他是真的快累的直不起腰了。
「好好好,你跟我來,呀慢點,小心台階」。柳清清一手領著時笙的包(也不知道她是多喜歡這個包,至死不渝啊簡直),一手摻著時笙往樓上走,時笙拿著他的蚊子槍,有點無語地看她,這怎麼感覺跟我的葡萄牙女僕一樣呢……
「呼……」
躺在柔軟的床上,時笙晃了晃全身的筋骨,一個字,真t么爽!
現在已經早上六點了,不過外面沒有天亮,也永遠不會天亮了,黑霧遮天蔽日,傾覆著天空……
「我為什麼會對她說那麼多呢,明明才剛認識吧。」是啊,時笙從遇到柳清清開始到現在躺在她家床上,一共才認識了一小時左右。
「可能是因為她太傻了吧,天才般的自己不自覺地想開發開發她的腦子?也不知道她怎麼考上一高那麼好的學校的。」說起來,時笙還是柳清清的師哥學長呢,之前自己也是安市一高的學生,不過現在已經畢業,考進了安市師範大學的哲學專業,現在已經是大三的老油條了。
時笙看著掛著屋頂的水晶燈,水晶燈當然是不亮的,因為已經停電了,不過時笙和柳清清這一側的房間,是臨著院子的,路燈發出的光,正好能夠照進來。說起來,這路燈發出的光亮和普通的光有一點區別,怎麼說呢,就是這種光具有光的特性,穿不透隔光體,但是它可以像水流一樣,漫過遮擋它的東西,不過距離還是路燈的光照面積,會隨著路燈的污穢度提升而擴大。現在時笙的房間就是被這種光照明著。暖暖地,很舒服。
時笙又伸出手看了看左手上的火種,火種沒什麼變化,裡面的經絡中不時能看到有光芒流過,像是在給其中的胚胎狀物體輸送營養。
「也可能,因為孤獨吧。」是啊,從很小開始,時笙就總是覺得人生是無意義的。因此得過且過,活得毫無目的,是絕大多數人眼中的那種宅男,新時代廢物大學生。
時笙沒有親人,他的父母在他7歲的時候死了,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其他人不知道,釀成慘劇的人有足夠的本事掩埋事情的真相。時笙知道掙扎反抗毫無意義,便選擇了順從,順從他們的意思,順從命運的意思,順從這毫無意義的人生的意思。這使自己活了下來,並獲得了一大筆撫恤金,足夠他健健康康過一輩子普通人的生活了。
可是,人活著真的就是為了活著嗎?
時笙找不到答案,他不覺得那件事有誰對誰錯,有人必須那樣做,也必須有人要犧牲,只是恰好是自己父母,他們也恰好願意。但他依然痛苦,他依然憤恨,恨那些人,恨父母,也恨自己。
時笙很愛思考。他有挺多朋友的,但他知道,從未有人能理解他,也不會有人能理解他。畢竟,沒有太多人真的不在意死亡不是嗎?也沒有太多人真正認識過這個世界,甚至不在意何為活著……
小埑是他很好的朋友了,是最好的朋友。小埑並不能理解他,但他能感受到時笙的痛苦、以及對整個世界的偽裝,因為小埑曾經也有過黑暗、且幾近一生難解的困境,所幸,他最終還是被拯救,在靈魂上被拯救…可惜,時笙沒有……
命運而已。
時笙閉上了眼,不再思索。
……
噔噔噔
「時笙?你醒了嘛?我在下面煮了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時笙迷迷糊糊地抬了抬眼皮…然後放棄了……
噔噔噔
「時笙,你在裡面嗎?」
被子蒙頭。
噔噔噔
「時笙?!你沒事吧?我要進來了哦!」
(▼皿▼#)!
「好了好了我醒了,你別敲了,煩死了你。」時笙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真是無語透了。
「好~那我在下面給你盛碗粥,你收拾好下來喝吧,溫度應該剛剛好。」
「知道了。」
「呼…」聽著柳清清下樓的腳步聲,時笙呼了口睡醒的濁氣。又在床上眯了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起來穿上柳清清準備的她老爸的一套運動服。
「小爺我上高三的時候都沒人這麼叫我起床。喝……咕咕咕咕……噗。」擰開了一瓶礦泉水漱了漱口,進廁所吐進洗手池裡,時笙發現這裡有好幾大桶水,估計是柳清清當時發覺情況不對接在家裡備用的。昨晚時笙太累,躺在床上就睡了,根本沒注意這些。
「至少生活上還挺聰明的,不像昨晚表現出來的那麼沒腦子。」時笙捧了捧水洗著臉。典型的口嫌體正直。
出廁所看了看屋裡掛的時鐘,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看來昨天自己確實累的不輕,不過,現在時間也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外面黑霧瀰漫,日月不出的,哪還有什麼黑天白天的概念。
下樓,喝粥!
「時笙你來了,粥在那放著呢,你快嘗嘗。」柳清清正在收拾昨晚被劉凱四人弄亂的東西,什麼啤酒瓶撲克牌瓜子殼亂七八糟的。
時笙走到那看起來就不便宜的沙發上坐下,端起了那盛滿熱粥的青花瓷碗嘗了一口,點了點頭。
「怎麼樣?好喝嗎?」柳清清暫時停下手上動作,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嗯!非常好喝…個鬼啦!不就是白米粥嗎,誰煮的味道都一樣的吧!你這麼期待的眼神是什麼鬼啊喂!」時笙可謂是淡疼異常,一肚子槽簡直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