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叫花雞

第四章 叫花雞

第二天一早醒來,秦尤和聶衣容三人一起吃了早餐,應該是由於昨天一起相處了一天,相互都熟悉了的原因,今天喬兒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單獨把早餐端到他房間給他,而是叫他過來一起吃了。

這個時代提煉細鹽的技術還是非常落後的,平常人家吃的多是帶有雜質的粗鹽,秦尤自然也不例外,所以飯菜吃起來並不怎麼好吃。提煉細鹽的工藝對秦尤來說並不難,找個時間他可以自己提煉一些。秦尤對飲食其實沒有太多要求的,但可以改善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吃完早飯昨天跟秦尤下棋的李千找了過來,看樣子他昨晚肯定沒怎麼睡,頂著個黑眼圈,大概是回去又復盤了一遍那局棋,顯然另有所悟,不然精神狀態不會這麼好,秦尤又跟他手談了幾局與他聊了一些自己對圍棋的見解,見他對圍棋這麼熱衷,秦尤便寫了份《圍棋十訣》給他。

這十訣總結起來也就十點:

「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舍小救大;六、逢危須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

李千拿到那張紙看了一遍又一遍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疊了起來放進袖袍里,連給在一旁旁觀的聶衣容看一眼都不捨得,深怕她把紙上的字看沒了。

除了過來請教棋道,李千還給他帶來了可以去百草書院讀書的消息,說是明日就可去報道,不過有一次考核,只有通過考核后才能正式進去。

這百草書院是大燕四大學院之一,每年都有許多文人學子趨之若鶩,書院每年就招五十名學子,只有通過書院考試的才有資格進去,能進去的學子都可謂是天之驕子,即使到時候科舉沒能考中,有著這個書院的頭銜到一些富貴官宦人家當個幕僚也是綽綽有餘,不怕沒有前途。

書院考核的時間一般都是在五月份,早已經過了,李老頭能給他爭取來一個單獨考核的機會身份顯然不會簡單,但到底是什麼身份秦尤暫時還猜不出來,從穿著來看家境應該比較殷實,衣物看起來低調,但布料肯定不是普通布料,還有雖然只見過兩次可在他身上秦尤卻感受得到一股威壓,或許他在官場混跡過吧。

李千走後,秦尤就獨自回房看書了,中午時分秦尤聽到了院子里的聲響。

「喬兒,那邊別讓它跑了。」

「小姐快圍過來。」

秦尤推開房門,一隻雞撲騰著翅膀朝他飛了過來,秦尤趕忙伸出手來將這隻飛雞截停了下來。

看著滿院飛舞的雞毛和愣在原地的兩人,秦尤疑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秦公子,小姐聽到你明天就要走了,想著今晚燉只雞給公子吃的,不過不小心讓雞跑了。」

聽喬兒這麼一說,秦尤心頭頓時一暖。這兩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朋友,可以說算是半個親人了,如果不是她們秦尤或許早已凍死街頭了,現在要離開了怎麼說都有些不舍,不過同在江寧城,就算不能朝夕相處,但偶爾回來看看還是可以的。

秦尤抓著雞的兩隻翅膀提著到了兩人面前。

「以後不想讓雞跑可以這樣。」

秦尤把雞放在地上,把雞頭按了下來貼著地面,又用手指在它前面劃了一條直線,那隻雞便看著那條直線獃獃地趴在了地上,秦尤放開了手它也沒有跑。

一旁的兩人瞪大了眼鏡看著這一幕。

就在雞頭划條直線雞就乖乖不動了?

喬兒顯然不太相信,她把雞從地上抓了起來,雞又掙扎了起來,學著秦尤的模樣在地上划條直線,雞看著那條直線又平靜了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公子,這是為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原理秦尤也不知道,只不過小時候經常喜歡和夥伴抓只雞來這麼玩,便記住了這些,他也好奇地去探究過原因,可始終不知個所以然。

於是隨口胡謅道:

「因為雞看到地上的直線時,身體會分泌一種激素讓它動不了,這種激素就**泥態酶。」

聶衣容:「……」

喬兒:「……」

看到兩人一臉看待小黑子的表情,秦尤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停留。

「燉雞?你們會殺雞嗎?」

院子里有廚房,可秦尤很少見她們在裡面做飯,最多就是燒燒水這樣子,她們的一日三餐大多是燕春樓那邊送過來的,喬兒雖然是個丫環,服侍人可以,但要她做飯,她是沒做過的,提刀殺雞這種活更是不會的,別說殺雞,兩人平日里看到花開花落都會傷春悲秋一番,殺雞的話,可能刀還沒提起來腿就開始軟了。

「嗯,沒殺過,不過我可以試試。」

喬兒躍躍欲試的樣子,當她看到地上可憐兮兮的雞時,又開始退縮了。

至於聶衣容就更不用說了,要讓她彈琴跳舞,吟詩作賦還行,但要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殺雞,那不如讓雞先殺了她。

三人面面相覷。

秦尤無奈一笑,看來還得他自己動手,做飯可是他那個世界的男德啊,不會做飯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好一段時間沒做過飯了,不知道手藝退步了沒。

秦尤提著母雞就往廚房走去。

聶衣容看出了他的意思,連忙勸阻道:「那個,君子遠庖廚……」

「君子你個頭,去燒水。」

君子遠庖廚,說是什麼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滿嘴仁義道德,說白了就是讀書人不想幹活偷懶的借口,秦尤可不信這套。

燒水的空隙秦尤到不遠處的池塘里摘了幾張荷葉,又帶著喬兒到城外的田裡裝了些土塊回來,準備給她們做個叫花雞。

熟練地在院子里用土塊搭起一個小土窯,給雞塗好調料包上荷葉用繩子固定好,接下來就是把土窯燒紅了。

「秦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兩人看到秦尤的操作都一臉疑惑,做飯不是要在廚房裡用鍋做嗎,秦公子在這燒土塊幹什麼?

燒紅土窯把雞埋進燒好的土裡等上半個時辰,叫花雞就做好了。

客廳里的桌子上,秦尤打開荷葉,雞肉的香味帶著荷葉的清香瀰漫了整個屋子。

把雞包進荷葉里,用焗窯的方式做出來的雞既帶著荷葉的淡淡清香,又很好地鎖住了雞的汁水,口感嫩滑,在這裡算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平日里以聶衣容兩人的飯量最多吃完半隻雞,可今天說是給秦尤做的雞到最後秦尤就吃了個雞翅。

飯後兩人都不好意思地看著秦尤,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秦公子,以前是做雞的吧?你做的雞真好吃。」

喬兒好奇問道。

秦尤:「……」

我真的栓q了,什麼叫我是做雞的,不會夸人就少誇啊,你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秦公子明日就要去書院了嗎?」

聶衣容問道。

「嗯,明天我就要搬到書院去住了。」

「秦公子,你可以不用搬走的,你做的雞這麼好吃,你要是搬走了我們就沒得吃了,是吧?小姐。」

好傢夥,原來我連只雞都不如啊。

聶衣容看著秦尤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這個意思的,不過終究不好開口。聶衣容性子比較淡薄,但心思細膩,雖然和秦尤相處沒多久,可她發現秦尤待人接物平易隨和,沒有太多功利心和企圖,和別的文人士子大為不同,他性格無拘洒脫,不太注重繁文縟節,但與人相處張弛有度,不會給人輕浮的感覺,有這樣風度的人在她見過的人中幾乎是僅見的。

秦尤也想住在這裡的,怎麼說這都算他半個家,可是男女有別,讓人知道燕春樓花魁與一個男子同居多少會影響聶衣容的聲譽,秦尤便拒絕了她們的好意。

吃完飯,平時這個時候聶衣容總是喜歡在屋裡彈彈琴的,對音樂這種東西秦尤了解不多,對這些古典音樂更是知之甚少,若要讓他點評一番自然做不到,若問他好不好聽,當然是好聽的,從那空靈的琴聲聽來,聶衣容的琴藝肯定是不低的,每當她撫琴彈奏秦尤都喜歡閉上眼鏡靜靜地聆聽,她的琴聲中沒有高山仰止,沒有銀瓶乍破,有的只是小橋流水,老樹昏鴉,秦尤往往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昨天她的琴送去給人修理了,今天這個時候便閑了下來,秦尤看到兩人坐在窗前獃獃看著窗外發獃,便進來給他們講了《白蛇傳》,在這缺乏娛樂的年代小說也有一些,但和現代的比起來還是太幼稚了,秦尤講的她們兩人自然聽的津津有味,聽到最後白娘子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時,兩人已經紅了眼眶,到底還是小女孩。

「法海太壞了,人家白娘子和許仙明明就是真心相愛,他為什麼要棒打鴛鴦?」

喬兒憤憤道。

「秦公子,這故事是從哪裡來的?」聶衣容好奇問道。

「嗯,在書上看到的。」

聶衣容平日里也喜歡看些小說,但沒有一個像《白蛇傳》寫得這麼好的,如果說是書上看的,那這本書她不可能沒看過,但既然秦尤不肯說她也不好多問,想必是秦公子自己寫的吧!

講完故事天已經快黑了,回答了她們幾個問題,秦尤便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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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小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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