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不公平
碧江國,文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國。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小村子——文淵閣村。
文淵閣村子不大,離聚賢城只有區區五里路。而整個文界三大學院之一的文淵書院便坐落在聚賢城。
正值盛夏,烈日當空,呼吸的空氣就好像被灌了熱油一樣滾燙,讓人倍感燥熱。文淵閣村西十里卸甲嶺深處,一座幽靜的水潭邊,一名十六歲的少年橫躺在一塊巨石上,渾身濕透,仔細觀察他的腦後,會發現有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已經鋪滿了巨石,順著石頭的邊緣流向水潭。看這樣子,血已經流了很久,在烈日下已經曬的有些乾涸了。
「嗯……」良久,隨著一聲痛苦而又虛弱的呻吟聲,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眼。
痛,渾身都在痛,好像骨頭散了架一樣。弄不好有些地方已經斷了。滾燙的陽光曬在身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溫暖。
深吸了一口氣,少年緩緩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我這是怎麼了?」少年有些困惑,略顯獃滯的眼神掃視著四周。
就這麼過了幾分鐘……
「啊!莫非我中獎了?」隨著一聲尖叫,少年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剛站了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肋骨斷了幾根,腳也扭傷了一隻。剛剛的興奮瞬間褪去了一些。但是身體的劇痛依然難掩他的激動心情,少年的胸膛一陣起伏,顯然是興奮過頭了。
少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重新緩緩的坐下,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我這是穿越了?這不是做夢呢吧?」少年自言自語著,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和周圍的環境,大量的信息開始在腦海中浮現。
他叫張隱,35歲,在地球上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從上學到工作一直都宛如一個透明人一般,很少有人記得他的存在。
他就記得自己去帝都的一座千年古剎燒香祈福,沒想到遇到一個怪老頭,咒他要去投胎。張隱沒好氣的準備離開寺廟,沒想到被一輛飛馳而來的大巴車直接給撞飛了……
等他醒來,就已經是在這裡了。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以及身上的衣服,張隱這才慢慢接受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這個事實。原來這具身體那未完全消散的記憶慢慢也融合了進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和他同名同姓,今年十六歲,是文淵閣十大客棧之一——張家老店的少東家。
在十二歲的時候,張隱曾經隨父親去聚賢城辦事,機緣巧合之下測試了一次天賦。當時的結果只是靈種初成,連什麼顏色都看不出來。雖然學院的老師對他父親說孩子還小,靈種還沒有長成,不必過於擔心,但是看到父親那一臉失望的表情,張隱就知道自己沒那麼好運,充其量也就是個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的修鍊者罷了。
那時的張隱完全不懂關於修鍊、靈種等等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隨著年齡增長,他開始漸漸懂事起來,雖然父親從來不肯對他多說什麼,但從村子里南來北往的客商口中,張隱多多少少知道了當初父親失望的原因。
原來,所謂的生靈種,有一種說法,就是六歲啟靈,丹田種靈,靈通天地,傳說之境。有那麼一部分人,在六歲的時候就啟靈成功,丹田生了靈種,但是靈種只有在十二歲的時候才能夠被檢測出來,並且靈種已經是飽滿狀態。
所以說,是不是六歲啟靈,這完全是看娘胎里的運氣。六歲啟靈者,修鍊速度極快,可以說毫無瓶頸可言,而且只有這樣的天才才能踏足那虛無縹緲的傳說境界,達到壽與天齊的地步。其它人則終身只能止步於「修鍊者」的行列,終其一生也無法踏足那般境界,自然壽命也是有極限的,終究難逃一死。
雖然只是聽了個大概,也無法確定這些說法有多少可信之處。張隱還是有一種不能認命的感覺,一想到當時父親失望的表情,他就有些難受。
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失望,就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他還記得當時父親的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天賦……唉!」
從那以後,張隱就像瘋了一樣,到處打聽能夠提升天賦的天材地寶。經常來往聚賢城的這些客商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
這次,他獨自外出來到這深山野外,便是為了一個月後文淵書院的入學考試。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消息,說卸甲嶺有能夠開蒙啟脈、提升自身天賦的天材地寶「赤虹落玉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前邊隆隆的水聲,儼然是一個小瀑布,落差十來米的樣子。瀑布下面是一個水潭。
張隱走到瀑布上邊,恍惚間就看到一株三尺高的植物正坐落在瀑布頂部那河流的正中間,無論河水怎麼沖刷也巋然不動。在這株植物的頂部有一顆約莫拳頭大小的渾圓果實。果實通體赤色,卻猶如美玉一般晶瑩剔透。在陽光底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看到這個,張隱眼睛都直了,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那顆讓他朝思暮想的「赤虹落玉果」。得到它,自己的人生就將重啟,父親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高興吧!
不容多想,張隱飛身躍起,蜻蜓點水一般迅速靠近這株植物,探手一把抓向那枚閃耀著光芒的果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果子的剎那,異變陡生,一股黑風從張隱身後極速襲來,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黑風一下拍到了張隱的後腦,把他帶起幾米高,直接從瀑布頂上摔了下去。他最後的記憶也就停留在這裡。
融合了這些記憶,張隱睜開了眼。「沒想到啊,自己怎麼穿越到了這麼一個傻缺的身上!難道他不知道,任何天材地寶周圍都是伴隨有危險的嗎?這,這是基本常識好吧!」看多了各種修仙小說的他對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頗為鄙視,覺得這樣的菜鳥想成為修鍊者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忍著斷骨的疼痛,張隱緩緩走到水塘邊,開始清洗自己身上殘留的血跡。洗著洗著,他越來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不對啊!既然我穿越了。那我就應該是主角啊、天命之子啊之類的。按照通常的情節,不是應該遇到什麼世外高人或者撿到絕世珍寶,從此走向人生巔峰,贏取白富美的無敵之路嗎?」想到這裡,張隱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我不僅天材地寶沒有得到,還弄了一身傷,以這樣的傷勢,我怕是連這個卸甲嶺都走不出去了!」
「這不公平啊,你怎麼不按劇本寫啊!」張隱沖著天上怒吼了幾聲,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隨即就一屁股跌坐在水塘邊,剛才的雄心壯志瞬間就消失殆盡。
他怔怔的看著水塘發獃。
突然間,張隱感覺自己的胸前有一股暖流襲來。他低頭一看,下巴差點驚掉。「我去,我的玉牌怎麼還在?這東西怎麼過來的?一起玩穿越呢這是?」
張隱抬手抓起胸前的玉牌。玉牌還是那個玉牌,渾圓剔透,上面總有一種隱約可見的紋路在流動,仔細看卻又看不真切,從他得到玉牌就是這個樣子了。
隨著手握住玉牌,張隱震驚的發現自己斷掉的骨頭開始飛快的癒合。是的,他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骨頭在癒合,腦後的傷疤也在癒合。幾個呼吸間,不僅身上的傷徹底好了,整個人感覺前所未有的精神,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還不算,猛然間,張隱的衣服突然膨脹了起來,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氣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從渾身上下的毛孔里在往外沖。眨眼間,一股刺鼻的惡臭不受控制的直衝鼻腔,直衝大腦。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黑色粘稠的物質掛滿了全身,就好像張隱掉進了化糞池一樣。
這股臭味差點沒把他熏死,顧不得多想,張隱徑直跳進了水塘,開始清洗自己的身體。
過了沒一會兒,他就從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落魄公子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精神小伙。
「哈哈,這下我就能出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