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星月流雲裙
「卓然，你記住，你是武陵城少城主，除了遵守國之律法外，在武陵城行事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這是禹天辰走出城主府之前，蕭城主所叮囑的話。
的確，若沒有蕭城主提醒，以他的性格或許會儘可能收斂，避免徒增事端。
但他的少城主身份雖然是冒牌的，但獲得了蕭城主的認可，若是再如之前那般謹慎，的確不符合一城少主的身份。
「哥哥，我們去哪裡玩呀，哥哥不在家的這些時候，我都沒踏出家門半步呢。」
蕭清雪緊緊抓住禹天辰的手，雖然自己不是真的蕭卓然，但蕭清雪的依戀，他能真切的感受到。
「可憐我清雪了，哥哥帶你去集市逛逛吧。」
禹天辰憐惜的摸了摸蕭清雪的腦袋，同時也想起蕭清雪腦中那隻蠱蟲，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加快修鍊速度。
此前禹天辰已經將武陵城全貌地圖記在腦海，所以也知道武陵城集市該怎麼走。
不過當他與蕭清雪來到所謂集市之後，卻被集市的規模給深深震撼了。
完全不同於自己記憶中的集市，漠北鎮的集市與之相比，簡直如星火與熾陽般，無可比擬。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毫不誇張，人如浪潮湧動，呼喝叫賣之聲如浪潮迭起一重卷過一重，售賣之物滿目琳琅，大小不一而足，不可思議之物多不勝數。
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心中的震撼，緊緊拽住蕭清雪的手，兩人如水滴般沒入人潮之中。
因為蕭清雪足不出戶，所以她的衣裳和步搖發簪等都是下人外購，雖然皆精美絕倫，但總歸不是親試，難免有些許出入。
進入集市后的首要目標，便是好好打扮蕭清雪，雖然蕭清雪暫時無法目視，但總歸有了希望，禹天辰希望在蕭清雪能在恢復光明的那一天，看見一個光彩靚麗的自己。
兩人先是進入一家看起來非常華麗的布莊，映入眼帘的無不是遠超禹天辰以前所接觸的布料。
仔細對比了蕭清雪纖細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膚，禹天辰在布料中來回甄選，雖然有幾匹不錯的選擇，但都覺得有些配不上蕭清雪的純美。
「這位公子，可是沒選到中意的布料？」
就在禹天辰猶豫著要不要從那幾匹不錯的布料中選出一匹為蕭清雪制衣的時候，一道逢迎的聲音忽然叫住禹天辰。
轉頭一看，是這布莊的夥計。
「你有更好的？」
禹天辰雙眸一亮，看著夥計問道。
「嘿嘿，想必公子是給這位貌美如花的小姐挑選布料吧，以我的眼光來看，店中的布料皆配不上這位小姐。」
夥計的眼光確實毒辣，禹天辰看著他笑著點頭，既然這夥計能說出此話，必然還有更好的布料。
「公子小姐請隨我來，我們昨天剛到一匹雪蠶冰絲綢，質地柔潤順滑，冬暖夏涼，絕對配得上這位小姐。」
在夥計的帶領下，禹天辰牽著蕭清雪進入內堂，內堂也展放著一些布匹，一看便比外面的布匹高出一些檔次。
禹天辰看了眼便收回目光，牽著蕭清雪坐在木椅之上等候。
內堂也有一人，看著裝應該是布莊的老闆，見自己的夥計帶人進來，他連忙笑著迎接。
夥計將之攔下，在其耳邊低語片刻，只見布莊老闆有些驚訝的看了看禹天辰，旋即將目光停留在蕭清雪身上，略微凝視，旋即點頭，轉身進入內間。
「公子小姐請稍等，我們老闆馬上將雪蠶冰絲綢取來，外面還需要迎客，我就不打擾了。」
待禹天辰點頭后，他方才行了一禮去了外店。
等了十息，老闆去而復返，手中捧著一匹素雅潔白中點綴著銀絲雪花的綢布，綢布無風飄動，極是惹眼。
「公子，這便是本店鎮店之寶雪蠶冰絲綢，若非見這位姑娘美若天仙，我也捨不得將之拿出來。」
老闆說完，頗為自豪的抬了抬頭。
當老闆將雪蠶冰絲綢拿出來的瞬間，禹天辰便被吸引住了，想象中將其製成衣裳穿在蕭清雪身上，禹天辰便有些迫不及待。
伸手觸摸，觸感溫涼，順滑細膩，品質絕佳，只一觸摸，禹天辰便有了決定。
「老闆，就它了，麻煩幫我成衣。」
「哈哈，好好好，不過這雪蠶冰絲綢價格可不菲，公子如此爽快，便六個金元賣給你吧。」
一匹綢布，六個金元的價格卻是堪稱天價，但對禹天辰來說，值得。
「這是七個金元，包括成衣費，希望老闆上心。」
禹天辰毫不猶豫取出七枚金元遞到老闆手中，老闆雙眼放光，連忙點頭。
「放心吧公子，我定盡畢生之能，為這位姑娘量身打造最適合的款式。」
將七枚金元揣入懷中，老闆叫上幾個女娘替蕭清雪量體。
很明顯蕭清雪不適應被其他人觸碰，在僅僅拽住禹天辰的手掌間，緊張的完成了量體。
所有人都清楚蕭清雪的雙眼看不見，但她們神色若常沒有半分異光，眼中唯有對蕭清雪容貌的驚艷之色。
尋常人家若是定製衣裳，最快也要隔天才能拿到。
但這位老闆不同，他與那些女娘竟然在禹天辰和蕭清雪面前展開雪蠶冰絲綢開始裁剪，並不在意自己的技藝會否被他人學了去。
而制衣過程中，禹天辰竟然還加入其中，給出了不少建議，其中好幾處建議得到老闆的肯定。
約兩個時辰后，有禹天辰參與指導的衣裳便製作完成，經過漂洗蒸發之後，便被蕭清雪穿在身上。
當蕭清雪將這件衣裳穿在身上之後，包括禹天辰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或許也沒想到，出自自己之手的新衣，配上蕭清雪純美之貌，竟然會如此和諧，以量身定做也不足以形容，彷彿天然一般，唯蕭清雪不可。
女裝上衣的挖肩設計露出白皙的肩頭，輕盈微透的燈籠袖略添一些俏皮，下半身則是雪白色高腰半身長裙，腰間線條凸顯，裙擺溫柔外延，美得不可方物。
「真真是，世間絕有，公子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再等片刻，我去找畫師記錄一下，這可能是我畢生最好的作品了，為表歉意，我願意奉還所有酬勞，不收分毫。」
老闆明白，若沒有禹天辰參與，此衣或許達不到如此美境，旋即騏驥的望著禹天辰：
「還請公子為此衣賜名。」
禹天辰倒是沒想到自己參與其中有多大作用，盯著蕭清雪，嘴角溢出微笑，脫口而出：
「白衣皎兮，奪星月之輝，就叫——星月流雲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