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明凶疾現開封 劉氏無奈亂投府
一切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開封府在包大人的治理下,商業繁榮,秩序井然,很少有人來府衙打官司,就算有,也都是鄰里口角買賣糾紛,並沒有姦情人命等大案,所以府衙平時也很清靜。但是這一天來了一個告狀的,說是告狀並不准確,準確的說是喊冤求救命的,而這個冤外人聽起來感覺莫名其妙。
這一天臨近正午,有兩個婦人前來喊冤,趕上六品校尉王朝馬漢當班,於是將其帶到二堂。因為二人並沒有要告誰,而是口口聲聲讓包大人救命,這種官司沒必要在大堂審。大堂審案時是允許老百姓隨便旁聽的,有三班衙役站列兩廂,三口御敕鍘刀擺在廳堂,肅靜牌豎立左右,威武聲響徹雲霄。公孫先生身穿掌印主事衣坐在旁邊,包拯身著一品官服正坐大堂中央。一方面顯示國法威嚴,另一方面安撫民心。若是欺壓鄉里,為非作歹的惡人,必須在大堂審理。
而如今兩個婦人,哭哭啼啼,連案情也說不清,這種情況帶到二堂先讓公孫先生問明白了再稟告包大人再做安排。先將二位女子安排在二堂候著,然後王朝馬漢去找公孫先生。
公孫策沒在自己的公事房,而是在包大人的書房和包大人討論政事,得知王朝馬漢要找自己,本來想自己出去看看,但是聽說是有人喊冤,公孫策站住了,看了看包拯。包大人趕緊宣他們來到自己的書房。
「二位護衛,不知有什麼事啊?」公孫策問道。
王朝馬漢二人本來不想驚動包大人,但是他們也知道包大人的脾氣,聽說有人來報案,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情況,於是原原本本的稟告:「稟告包大人,公孫先生。外面來了兩個婦人,哭哭啼啼的,說是求大人救命之後問她們什麼也說不清楚。我二人想先請公孫先生去問明白案情再來稟告大人並非有意隱瞞,請大人恕罪。」說完,二人深施一禮。
包大人並沒有怪罪他們,他二人做的並沒有錯,作為一府府尹,開封府的最高行政長官,事務繁冗,確實不可能每件事都親力親為。「二位護衛免禮,你二人無罪。她二人如今身在何處?」包大人問道。
「現在二堂等候。」二人回答。
「帶我前去。」說著,包大人和公孫策在王朝馬漢的帶領下,來到了二堂。
二堂其實就是府衙後面的一間大屋子,擺設和大堂相似,正中間是大人坐的書案,旁邊有師爺的座位,門口邊有幾把散凳,若來人非是奸惡之輩,一般都會讓他們坐著回話。
王朝先走進房間喊了一聲:「包大人到!」二位婦人趕緊跪下磕頭,邊嗑邊說:「民女參見包大人,求包大人救命!」
「快快請起!」包大人說著,王朝馬漢趕緊將二位婦人扶起來。
包大人看她們起來了,走到正中的書案後面坐下,公孫策坐到下垂首的師爺位置,展開捲紙準備記錄。王朝馬漢二位護衛自然的站在左右兩邊。包大人坐定之後,右手自然的伸到驚堂木上,但是卻沒有拿起來。按照規矩,大老爺升堂,需要先敲驚堂木,然後大喊一聲「升堂」,兩旁邊衙役以水火無情棍敲地,同時大喊「威武」,這並非是老爺擺架子顯派頭,而是彰顯王法的威嚴。
但是今天,既是在二堂,又是因為兩個婦人滿臉淚痕,似有驚天的冤屈,所以包大人沒有敲驚堂木,而是問道:「你二人姓甚名誰,家鄉何處,有何冤枉,慢慢道來。」
兩名婦人再次跪下。年長一些的女子擦了擦眼淚說道:「民女劉氏,這是我的妯娌王氏。我二人夫家姓張是叔伯兄弟,合夥做貨郎生意,我們兩家就隔著一道牆住。三天前他們回家之後就說感覺四肢無力,感覺睏倦,我以為是操勞過度,感染風寒所致,睡一覺發發汗就能好,所以第二天就讓他在家裡休息,沒有出攤。那天我夫家一整天都昏昏噩噩,衣也不會穿,飯也不想吃。到了昨天更是一睡不醒,怎麼叫也醒不來。手掐針扎也叫不醒。她家叔叔也是如此。」說著,她指了指身旁依然沒有止住更咽的王氏,「這時我們兩個才覺得不對,於是去請了郎中前來看病,可是郎中卻查不出什麼問題,一連請了幾個郎中都不好使。灌湯藥到嘴裡都流了出來根本咽不下去,針灸全身都扎滿也不見反應,我妯娌二人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時我們巷裡的鄰居大娘說包大人神通廣大,不如去求包大人救命,於是我二人就前來喊冤,萬望大人救命!」說完,不住的磕頭,旁邊的婦人一直說不明白話,見劉氏磕頭自己也磕頭。
「快快請起!」包大人趕緊說道,同時給王朝馬漢使眼色,意思讓他們快快將婦人扶起來。
王朝馬漢趕緊過來將他們她們扶起來,二人又哭成了淚人。
公孫策心裡不知道是該發笑還是該發愁,笑的是什麼奇葩案件都有,家裡男人昏睡不醒去找郎中,一個醫不好就多找幾個,便宜的不行就請貴的,來找包大人又有什麼用,他又不會醫術。愁的是包大人平素親民愛民,老百姓都養成了有困難找老包的心理,這樣下去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件就來找包大人喊冤的恐怕會越來越多,那時就算包大人長出三頭六臂恐怕也分身無術。
包大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案件,略一思忖,說道:「二位婦人不要哭了。公孫先生,你認識鹿年堂的掌柜吧?」
鹿年堂是開封城裡的大藥鋪,藥材豐富,坐堂大夫也是醫術高超,王公貴胄文武百官生病也會去請鹿年堂大夫前去醫治,公孫先生交友無數,這種大葯堂的東家掌柜就很熟捻。「回包大人,學生認識。」公孫策躬手說道。
「嗯。」包大人拿起筆來,「你我二人各寫一封信,懇請鹿年堂派最好的大夫前去診治。王護衛,你拿著我與公孫先生的信前去鹿年堂。去找包興支二十兩銀子作為診金,告訴掌柜,如果不夠,稍後再送。馬護衛,你護送二位夫人回家。你二人等到大夫診治完成之後再回府復命。去吧!」
二位婦人聽說包大人掏錢給她們請最好的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了,再此跪倒磕頭,連聲高喊:「謝謝包大人救命之恩,青天大老爺萬福。」
包大人甩了甩袖子:「二位夫人不要哭了,快些回家等候郎中去吧。」
王朝喊了一聲退堂,和馬漢半拖半拽的把二位哭哭啼啼的婦人領出了二堂。到了後院,王朝問明白婦人的家庭住址,就去找包興支銀子然後騎了一匹快馬趕奔鹿年堂。馬漢套了一輛馬車,讓二位婦人坐到車上,叫過來一名衙役趕著車,自己騎了馬,跟著馬車前往婦人的家。
王朝快馬加鞭趕到了鹿年堂,已經到了下午。此時藥店沒有那麼多人,門口的夥計看到遠遠來了一匹官馬上面坐著一個穿官衣的差人,到了近處認出來是王朝,因為平時開封府都會來買葯,所以夥計認識王朝,看他下馬,趕緊過來施禮:「王校尉,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王朝回了個禮,問道:「請問掌柜的在么?」
「在,裡面請。掌柜的,開封府王校尉找您!」夥計邊讓王朝進屋,邊喊掌柜。
掌柜的正在柜上盤賬,看到王朝進來,趕緊過來迎接,「王校尉,小人未曾遠迎,當面恕罪,請來內廳飲茶。」說著,就撩開門帘,將王朝讓到后屋。
王朝也沒客氣,外面畢竟人多嘴雜,裡面清凈好說話。
內廳是招待大客戶用的,正中間有兩把太師椅,,太師椅中間是桌案,屋子兩邊几凳上擺著瓷瓶,點著檀香。這間屋子王朝來過好多次了,往常進來都會坐一會喝口茶再談公事,今天可沒那個心情,掌柜的喊夥計上茶,王朝直接一擺手,連椅子都沒坐,就對掌柜的說道:「免了,掌柜的,今天我來是受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的命令,來請您幫忙救命的。」說著,拿出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的兩封親筆信,然後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拿出了兩錠銀子放到桌案上,「包大人吩咐了,如果這錢不夠,稍後再送」。
掌柜的拿過兩封信看了一下,邊看邊聽王朝的介紹,最後看到銀子,趕緊回絕:「哎呀,王校尉,萬萬不可。我們最好的大夫也用不了這麼多錢。而且幫包大人做事,是我等的榮幸,怎麼能收錢呢?」邊說邊把銀子拿起來要交給王朝。
王朝在包大人身邊多年,這種事最是清楚,他也知道用不了這麼多錢,但是包大人是一個清正無私的人,從來都是公平買賣,絕對不會以權謀私。「掌柜的,這錢是包大人給的,您就拿著吧。現在不是討論錢的問題,您趕緊找一位名醫和我前去治病。」
掌柜的也知道包大人給的錢推不掉,別說人家還給錢給寫了兩封親筆信,就算沒有錢沒有信,就派個看門的小吏來傳個口信,自己也得派最好的醫生前去。掌柜立刻找了兩名最好的醫生,套了輛馬車,派夥計趕車跟著王朝前去看病。
王朝騎著馬在前面引路,兩位醫生坐著車跟在後面。兩位醫生聽了王朝的介紹,以為可能就是風寒引發的體虛,或者吃了什麼東西中毒導致的,藥箱里裝滿了治療風寒和解毒的藥材,在車上兩人還談笑風生,嘲笑她們之前找的庸醫,以為憑藉自己的醫術,到那裡就手到病除。這個說「徐大夫,要我說啊,這窮人就是人窮腦子也窮。花錢請那些個庸醫,治不好病還去找包大人告狀。這包大人也真是什麼都管。」那個講「就是,吳大夫,有錢去請庸醫,就不會一開始直接請咱們。雖然診金比那幫棒槌貴,但是咱們手到病除,也省得家屬跟著操心。窮人就是該算計的地方算計不到,不該算計的地方瞎算計。」
王朝帶著醫生趕到了病人住址,看到馬漢正站在巷口等著,看到王朝來了,馬漢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在張家屋裡坐著,看著女人哭,孩子鬧,張家兩個男人就像睡著了一樣躺在床上,偶爾還能打個呼嚕,實在是心煩,借口出來迎王朝,一直站在巷口,如今看王朝來了,後面還跟著馬車,知道這是把大夫請來了,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只等著鹿年堂的大夫把張家兄弟的病治好,自己趕緊回開封府復命。
王朝帶著兩位大夫見過兩名婦人,然後兩位大夫分別去給兩兄弟治病,王朝跟著王氏,馬漢跟著劉氏。只見兩位醫生坐定之後,便施展望聞問切之術,可惜病人沉睡不醒,問這個環節只能由其妻子回答。脈象平穩,體溫正常,要不是怎麼叫都不醒就是普通熟睡而已。診斷了半個多時辰,也沒診出名堂,徐吳兩位鹿年堂的名醫也見了汗了。兩人借口要討論病情,站在兩家的門口小聲嘀咕,王朝馬漢站在後面盯著他們,兩家的妻子也神情期盼的望著兩位神醫,左右街坊聽說開封府包大人給請了鹿年堂的名醫前來,也都過來看熱鬧,看著二人愁眉不展,紛紛議論紛紛。
徐吳實在是討論不出來病症,本來還想針灸,但是看到張氏兄弟身上已經都是針眼,就明白針灸也沒有意義。看著周邊圍觀的百姓,聽著他們小聲細語,心裡更是著急,一輩子出入王府官衙,沒想到在這小小的衚衕里摔了跟頭,自己栽了名聲不說,連鹿年堂的招牌都給砸了。
不過這不是顧及面子的時候,治不好就是治不好,如果是家屬直接來找自己,還可以隨便開幾副養生的湯藥應付,可是如今是包大人的差事,藥方都是要報給包大人的,要是敢隨便糊弄,別說飯碗不保,說不定直接下監充軍。想到這裡,二人直接給王馬兩位校尉跪下了,「小人不才,治不好這昏睡之症。敢請二位上差奏請包大人另請高明。」說罷,咚咚的磕頭。
王朝馬漢早就看出二人無能為力,剛才在房中,眼看著他們從滿臉得意變成蔫頭蔫腦,就已經明白這二位沒轍了,正在商量如果他們胡亂開藥方該怎麼辦,沒想到這二位倒是老實,直接坦白了。王朝馬漢趕緊把二人扶起來,這大庭廣眾之下,傳揚出去鹿年堂的牌子就砸了,王朝機靈,扶起來趕緊說:「二位大夫,是不是身體不適,怎麼摔倒了?」馬漢也趕緊幫他們找臉:「可能是勞累過度導致身體不適,要不然就讓他們先回去吧,讓鹿年堂再找其他大夫前來。」說著,將二人扶上了馬車。
大夫沒作用,王朝心想我們也別在這耗著了,眼看著已經掌燈了,就跟劉氏王氏說:「今天這兩位鹿年堂的大夫身體不適,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就先休息吧,我回去稟告包大人,明天再派人來醫治。你們放心,包大人一定會救回你們丈夫的。」
兩位婦人也看出來鹿年堂的名醫也不過如此,可是這是包大人的面子,自己也不好再說別的了。劉氏跟王朝深施一禮,說道:「王大人,請代民女向包大人致謝,請包大人另想辦法救我家相公。」說完,跪地磕頭,一旁的王氏也跟著磕頭。王朝趕緊扶她們起來,告訴她們也保重身體,然後跟周邊的百姓說道:「今天已經晚了,請大家回家休息吧,請大家相信,包大人一定會給張家兄弟做主的,快回去吧!」驅散了周邊百姓,王朝騎上馬,跟著馬漢和鹿年堂的馬車走了出去。
走出去一段距離,王朝讓馬夫停了下來,他和馬漢下了馬走到了馬車旁邊,撩起車廂門帘,看見兩位下午還志得意滿的醫生,現在都是霜打的茄子蔫了。王朝問道:「二位大夫,接下來二位準備怎麼辦?」
兩位大夫互相看了看,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朝看著他們不說話,也知道他們說不出什麼話了,「我看不如這樣,二位跟我們一起去開封府回復包大人。病理方面的事情我們兄弟是外行,怕稟告不清楚,還得由二位大夫做講解。二位意下如何?」
雖然名義上王朝是在問兩位大夫的意見,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必須要這麼干,兩位大夫誰敢說不啊?於是馬車跟著二位校尉來到了開封府。
中午王朝馬漢離府之後,包大人就帶著公孫先生回到了書房,管家包興端上兩杯茶,輕輕退出去關上房門。
包大人沉思良久,問道:「公孫先生,你覺得他們是得了什麼病?」
公孫策回答道:「回大人,學生覺得縱使鹿年堂的醫生前往也無濟於事,聽二位婦人的描述,手掐針扎尚且醒不來,恐怕並非是疾病。」
包拯點了點頭,說道:「是本府草率了,不應該去請醫生,說不定對鹿年堂的名聲不利。」
公孫策趕緊解勸:「大人不用自責,也說不定他們到了之後藥到病除妙手回春,請大人稍安勿躁,等等便是。」
包拯點了點頭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望著窗外。
王朝馬漢回到開封府已經掌燈了。包興在大門口焦急的站著,伸頭張望,等看到他們回來了,趕緊迎上前去,二位校尉還沒下馬,就急忙問道:「情況如何?」
王朝看看馬漢,馬漢瞧瞧王朝,兩人幾乎同時搖搖頭,包興眼裡剛才燃燒起來的希望瞬間就熄滅了。「包總管,鹿年堂的二位醫生也隨我等回來了,具體情況由他們向包大人講明吧。」
「辛苦二位校尉了!二位校尉先請帶醫生前往會客廳,我去稟告大人。」說完,包興一溜煙跑進府去。
王朝馬漢把徐吳兩位醫生帶進了會客廳。包大人的書房並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的,那是包大人辦公和讀書的場所,只有親近之人才可以前往,普通客人能來會客廳已經是賞光了。
時候不大,包大人帶著公孫先生來到了會客廳。包興在前面引路,在門口高喊一聲:「包大人到!」然後推開房門,包拯邁步進入房間。
徐吳二人只見一位黑臉男子邁著四方步,穩穩噹噹的走著,後面跟著一位白臉男子,拿著羽扇跟在後面。前面的男子雖然臉黑,卻黑中透著一股威嚴,不怒自威,讓人不敢直視,正是奎星下凡做命官,扶住社稷保民安,頭頂月牙辨舊惡,面黑心熱識明冤,四方豪傑來相助,公孫展昭站身邊,更有四勇齊用命,有口皆頌包青天。白臉男子面沉似水,一雙鷹眼似乎能看透人心,令人不敢觀瞧,此人乃游遍天下飽讀書,可惜不曾遇良主,猛禽未有棲息處,幸得開封包龍圖,矯詔親修三御鍘,解救狀元五湯木,道號束竹字知明,人稱先生姓公孫。雖然二人沒見過包大人,但是憑這幅長相就知道眼前這位就是開封府的最高長官,執掌開封十六縣的父母。二人撲通一聲跪下了,跪下就磕頭:「我等迂腐,學識淺薄,不能夠救民之疾,請包大人恕罪!」說完就咚咚的磕頭。
包大人一看就明白了,趕緊讓王朝馬漢將二人扶起來:「二位先生為何如此?快快請起,有話坐下來慢慢說。」說著,自己坐到了主位上,公孫策坐到了旁邊。
王朝馬漢把二位醫生扶起來,幾乎是按著讓他們坐在了客位。包大人吩咐一聲:「包興!上茶!」包興那邊早就準備好了,端著托盤送上來兩杯香茗,放在二位醫生身邊,然後出去將門關上。
包大人看二位醫生情緒穩定了一些,問道:「二位醫生,不知姓甚名誰,怎麼稱呼啊?」
二人趕緊介紹了自己的明姓,然後不等包大人問話就把下午的診治結果詳細說了一遍。從怎麼望聞問切,是什麼結果,脈象如何,氣色怎樣,身體有沒有什麼反常,要多詳細有多詳細,最後,徐大夫說道:「大人,我等已經把能想到的方法都用到了,還是無法確定張氏兄弟的病症,更沒辦法叫醒他們。請包大人恕罪。」說著還要起身下跪,包大人向王朝馬漢使了個眼色,二位校尉趕緊按住二位醫生。
「二位大夫且寬心,天下哪有人能包治百病的,你二人既然已經盡了全力,本府怎能怪罪?望二位回去之後戒驕戒躁,多讀醫書,勤習醫術,治病救人,造福百姓。」
「多謝包大人不罪之恩。我等回去之後必定不敢辜負包大人的教誨,苦練醫術,拯救病患。小的告辭了,回去之後讓掌柜的將診金如數返還。」二人坐著也像跪著。
「不必了,你二人親自前去治病,自當獲得酬勞。王護衛馬護衛,代本府送二位大夫出府。」其實包大人本來還想打賞二人,但是看他們的狀態,肯定是死都不肯接受,也就作罷了。
二位校尉帶著二位醫生走出府衙,躬手施禮,說了聲「恕不遠送」,就轉身回府了。二位醫生連滾帶爬上了馬車,相視無語,一路長吁短嘆的回了鹿年堂。
他們回藥店之後的事不必詳敘,這邊廂包大人和公孫策回到包大人的書房,落座之後半晌無語。已經把目前京城能請到的最好的大夫請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是要勞動御醫嗎?如果明天還有人來喊冤該如何應對呢?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來,二人在苦思對策。
良久,包大人開口了:「公孫先生,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其實包拯心裡已經想到了辦法,只不過他還是想聽聽公孫策的意見。
「回大人,」公孫策說道,「學生以為此事並非疾病,而是兇案。必定是有人或是投藥或是施法導致張家兄弟,至於是他二人的仇家所為,還是有人意圖禍亂開封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今天這事鬧得這麼大,恐怕明天就會傳遍全城,如果還有其他有類似病症的人,那麼其家屬明天肯定會來報案。學生以為,我們明天應該安排王護衛馬護衛去調查張家是否有仇家,另一方面做好其他受害者家屬的接待工作。」
「嗯!」包大人點了點頭,和他想的一樣,「就按先生的意思辦,傳四位護衛。」包大人安排好了一切,已近深夜,眾人各自回房安歇,等待明天的到來。明天會是怎樣的一天呢?包大人看著書案上的搖曳飄浮的燭火,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