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械鬥?不,是徒手
京城,牛雪泥開始和自己的同學和朋友們告別,下個月,他就要獨自去歐洲讀書了。根據牛建國的要求,選擇的是醫學。牛建國並不像很多企業家一樣,讓自己的孩子選擇工商企業管理,而後繼承自己的產業。他可以給自己的孩子帶來優越的生活條件,但不希望他們繼承自己的產業。他總覺得,自己的產業,應該給適合的人來繼承,這樣才能繼續承擔起應該的社會責任,才能對自己的客戶負責,哪怕這個人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給孩子留下一筆財富,這一生衣食無憂,健康快樂,就足夠了。商業就是戰場,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是你死我活的爭鬥。這可不是那些大學教授能講明白的。學這些,簡直是浪費時間,培養出來的,只能是紙上談兵的趙括。
牛雪泥送走最後幾位朋友,夜已經深了,鎖上庭院大門的那一刻,也鎖住了自己的寂寞。到了新的生活環境,會交到新的朋友嗎?那邊的生活環境,我能適應嗎?雖然從小我就可以說一口地道的英語,但是,我的根就在這啊。
夏廓從浴室出來,文小帥已經睡著了,隨手拿起一本拍賣圖錄,看了一會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正準備睡覺的時候,門響了。
「顧隊長,您好。」
「夏廓啊,文小帥在嗎?」
聽起來顧隊長的聲音很嚴肅,夏廓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緊張的回答道:「他剛剛睡下,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你們今天去哪裡了?」
「去山上看月亮了。」此時的文小帥早就醒了,只是他繼續在地鋪裝睡。
「你們得回去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夏廓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了?」
「今夜西郊湖黑吃黑,發生了械鬥,我們抓捕了幾個人,全部重傷,傷的最重的居然都是被徒手打的,我們懷疑文小帥也參與其中。不好意思,例行公事,跟我們走一趟吧。」
文小帥起床,穿好衣服,沉默著走出家門,夏廓也跟了出去。走到樓下,才發現,警匪片里的情節,在我們小區上演了。幾十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和特警,都做好了警戒的狀態。卧槽。夏廓心想,這真是把文小帥當成危險的罪犯了。
警車很快的駛入到刑偵大隊,文小帥被帶走調查了。夏廓則在大廳等他,夏廓並不擔心,因為基本這些日子,他們是每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的,當然,他不知道他入睡以後,文小帥會不會偷偷地跑出去約會或者吃東西。但是昨天的事,他是明明白白的。
是顧騰飛隊長親自審理的。文小帥極其緊張,一度讓顧騰飛覺得他真的參與了械鬥事件。
顧騰飛清了清嗓子問道:「小帥,別緊張,放鬆點,抽支煙。」
因為是協助調查,顧騰飛不想把事態搞得特別緊張,他打心底里相信,文小帥是不會參與到這場鬥毆里的。
文小帥也緩過神來,開始進入自己的狀態,清了清嗓子,跪在了地上,說了一句顧騰飛隊長終生不忘的話。
「冤枉啊大老爺,青天大老爺,我是冤枉的。」
顧騰飛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正在上前阻止文小帥下跪,結果全部噴了出來。他不好意思的擦乾淨桌子上得茶漬,喝了第二口茶,重新審視文小帥,不由得又噴了出來,此時文小帥依然跪在地上,滿臉都是茶水,隱約還有茶葉。顧騰飛趕緊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失態了。」一邊擦文小帥臉上的茶水,一邊拉文小帥起身。
文小帥重新坐定,沖著顧騰飛問道:「顧隊長,你們刑警隊給人擦臉都用抹布嗎?」
顧騰飛又起身道歉,趕忙讓人帶著文小帥去盥洗間洗臉。
當文小帥第三次坐下,問道:「顧隊長,你這是喝得毛尖啊,你平時都喝毛尖嗎?我覺得大紅袍不錯啊,我們都喝大紅袍。」
顧隊長說:「最近喝信陽毛尖。」
文小帥又說道:「這個大紅袍你知道嗎?在武夷山,有三課六株大紅袍的母樹,至今已經快三百六十年的歷史了。你知道360年前是什麼朝代嗎?」
顧騰飛說:「不知道。」
文小帥說:「我大哥肯定知道,要不你把他喊進來問問。」
顧騰飛說:「不用了。」
文小帥又問道:「那你知道這個茶葉多少錢一克嗎?」
顧騰飛從來沒聽說過茶葉按克賣,他印象中以克為計量單位的只有毒品。也不由得好奇問道:「多少錢?」
文小帥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說出來嚇死你,1998年,20克,賣了15萬還多。對了,1998年的時候你參加工作了嗎?」
此時的顧騰飛,突然像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他做刑警十幾年了,審問過心理素質好的嫌疑人不計其數,像文小帥這樣的是他第一次見。他也不由得暗自一驚,這個傢伙,對於審訊和反審訊,太了解了,不知不覺間,完全打亂了我所有的思路。
文小帥也看出了顧騰飛的顧慮,也認真的的說道:「顧隊長,昨天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我確實沒有參與任何鬥毆與違法行為,我們今天中午起床,下午去了皇冠大廈吃飯,晚上去了南部山區賞月,剛進家門睡下,你就來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預感應該沒錯,洛北市,來了高手了。」
顧騰飛也恢復了思路,沖文小帥豎了一下大拇指,說道:「的確是高手。我們趕到的時候,地上躺著4具屍體和6個重傷的人,當時地面到處是血跡,但這十個人,只有一處開放性傷口,4名死者,全部是被擰斷了脖子,法醫給出的結論,全部是徒手打的。而且,從我們刑偵角度來說,應該是一個人所為。」
文小帥不解的問:「徒手製造了開放性傷口?用牙咬的嗎?還是用指甲抓的?」
顧騰飛嚴肅的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四具屍體都已經不同程度變形,其中一個肋骨刺穿了肌肉與皮膚,造成了開放性骨折。也就是說,一腳把肋骨直接踹出了肉體!」
文小帥驚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顧騰飛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文小帥的震驚,不比他小,而且他斷定,文小帥一定做不到。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能做到嗎?」
文小帥微微的搖了一下頭,嘆了口氣,很肯定的回答道:「我不行,我認識的所有人,肯定都不行,如果這件事不是在這個場合,不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一定以為說話的那人喝多了。」
「顧隊長,我能看一下屍體嗎?這個人,肯定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也許我看了以後,能幫你們分析出點什麼,畢竟,我曾經是一名偵察兵,偵察兵,最厲害的是腦子和偵察,以及偵查能力。」
顧騰飛帶著文小帥走出來了,夏廓趕緊迎了上去。卻沒人理他,兩個人憂心忡忡的往車走去,夏廓只好跟著,上了警車,說起來,這幾天,已經是夏廓第三次坐警車了。車沒有鳴笛,開出了刑警大隊。
「我們去哪裡啊?」夏廓問道。
「解剖室。」顧騰飛說到。
「放我下來,我不去。」夏廓掙扎。
這時,車已經停在了法醫的解剖室門口。
「我不進去了,你們自便吧,這三更半夜的。」
顧騰飛說那你在車上待著吧,我們進去了,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四下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