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飛升--過去式

迷霧，籠罩了王平的世界。

眼前那團黑影漸漸清晰，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那是個女人，穿著工作的制服大吼大叫：「我不要——不要——」一邊叫喊著，一邊朝王平衝來，但只有一人，但那人明顯陷入了瘋狂。

即便王平學過一些簡單的格鬥術，但他也無法阻止一個發瘋的人，「砰」地一下，強烈的撞擊令王平飛了起來，接著落到了地上，王平幾近暈厥。

「不要，你們不要去那棟樓！」

王平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人抓住，一個人似乎在對著自己大吼大叫，王平不知該如何是好。

「千萬別去那棟樓......」

哪棟樓，什麼意思？王平不禁張嘴問道：「什麼意思？」王平說完后那人反倒愣住了，獃獃地看向王平，過了一陣才開口說道：「你沒被那傢伙控制嗎？」

「誰？控制？」王平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正常的，對吧？」女人抓住王平激動地搖晃了起來。

「什麼....正常啊？先......放開我......」王平拼勁全身力氣才從女人手中掙脫出來，而女人獃獃地看著他。

王平見狀只好率先開口問道：「能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嗎？」

「你是......什麼人？」

「我是獵鬼一科的獵鬼人，據說這裡發生了靈異現象，我們奉命前來調查。」這是他們統一的對外說法，王平比較熟練地從兜里掏出了證件，一下子就讓對方相信了。

「太好了，捉鬼的...額，獵鬼人先生，那百貨樓頂有隻鬼，你快去殺了他，快啊！」女人情緒異常激動，似乎十分憎惡鬼，雖然眼前合格這個披頭散髮，兩眼布滿血絲的女人更像鬼一樣。

「你能先冷靜一下嗎？」王平嘗試安撫她的情緒，但是失敗了，只見對方叫喊起來：「怎麼冷靜得下來啊！馬上......馬上所有人都要死了啊，都會從那裡跳下來，尖叫，不要...不要啊，不要再讓我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怎麼了......」一旁睡在地上的白雪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看著有個不認識的女人抓著王平怒吼，白雪突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有危險。

王平晃眼發現白雪醒來，剛準備招呼白雪過來一起聊下的時候，白雪就如同狡兔脫窟一樣飛速地跑了出去，王平越呼喊白雪跑得越快，一溜煙，白雪便消失在濃霧之中。

王平沒辦法，只能先處理好眼前的事物再去找白雪了。

「那個，你能帶我去一下你說的那個地方嗎？」王平向眼前的女人問道，很快，王平便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因為在王平說完后那人如同被嚇著了一樣也飛快的逃跑了，還大叫著「不要讓我去啊！」

王平愣在了原地，當他還在思考接下來該幹什麼的時候，清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王平回過頭去，只見一位同樣著著員工制服的女子帶著昏倒的白雪朝他緩緩走來，那人開口說道：「這是你的妹妹嗎？」

「你是？」王平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頭黑麗的長發並沒有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反而平添一股同她的黑眼圈帶給人的一種慵懶感，即便身著工作服也給人一種隨時會偷懶的印象。

「我是找一個人的，你看見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了嗎？」對方胸口前的員工牌上浮現出對方的名字，王平看見了。

「吳明......嗎？那個，

我想問下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關於那些人嗎？」吳明嘆了口氣，抱起白雪轉身走去，王平只得跟上，邊走那人邊說到，「你擁有能力對吧。」

「額.......對。」王平有些遲疑，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知道些什麼，但是王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對方。

「那沒事了，這樣的話你就沒被洗腦。」吳明淡淡地開口說道，「你是來這裡找那隻鬼的對吧？」

「等等，你不是在找人嗎？怎麼突然不找了？」王平有些疑惑，但在那女人慵懶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變化，她回答道：「那不重要了。比起那個，現在更重要的是帶你上去。」

「上哪？」

吳明指了下眼前唯一一棟穿透濃霧的一棟樓——百貨大樓。那是幾年前跳樓事件的發生地。

「鬼在那裡。」她說。

王平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即便不知對方明細，但畢竟白雪還在她的手中。

「你是什麼人？」王平開口問道。

「我是記錄者，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女人向前走著，並沒有回頭，遇到分岔口時也沒有猶豫，看起來似乎十分熟悉的樣子。

「記錄者是什麼？」

「記錄一些事件的人，僅此而已。」吳明淡淡地說到，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百貨大樓樓底，一路上沒有遇到那些奇怪的人，這令王平不禁警惕了起來。

看著一臉警惕的王平，吳明平淡地說道：「現在還不用擔心，他們在做準備。」

「什麼意思？」

「他們都在為他們的儀式做準備，現在應該沒人會來管我們。」

兩人站的地方應該是百貨大樓的後門，由於幾乎無人會光臨這裡，後門上的灰塵彷彿在邀請那些不怕髒的小孩前來用手指畫畫，但幾個破裂的蜘蛛網也說明了這裡並不是無人問津。吳明熟練地打開了後門，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安全出口」的牌子和向上的樓梯，一旁有扇緊閉著的大門，大概進去就是商場吧。

「走吧，大概率不久后就要開始了。」吳明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上了樓梯，王平緊隨其後。

「那個，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王平問道。

「一群人被鬼洗腦了，顯而易見的事情。」吳明無趣地回道。

「那麼這裡過去發生的事情，」王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們也知道嗎？」

「當然，我和那個女人都是記錄者。」說到那個女人時，吳明露出了愁容，但頃刻間那份愁容便消失不見，「你想聽嗎？」

王平點了點頭，吳明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把白雪遞給了王平，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白雪王平有些焦急，吳明看著白雪輕輕地說了句什麼，便回過頭走上了樓梯，王平見狀只得跟上。

空蕩的樓梯間里，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吳明的聲音在此遊盪，為什麼不坐電梯呢，王平不禁想問，不知要這麼走多久兩人才能走到樓頂。吳明並不在意，只是開始講起了故事。

當時的吳明，是飛升教的一員信徒。那裡的人信奉著一個名為終末之門的傳說，傳說在大霧瀰漫，日落降至之時，終末的門將會為赴死者開放，經歷短暫的考驗，信者將飛升，獲得永恆的幸福與力量。當然，運營的模式自然是常規的邪教模式，洗腦加騙錢，日常的行為便是禱告，大概便是這麼一個教團。

「不過，自從某個人來到教團之後，整個教便變得奇怪無比。」

「到底還要走多久啊。」王平暗自在內心裡抱怨道，但為了了解這裡過去發生的事情，只能跟著眼前的這個人走。

那人自稱為神明的使者，教團的活動也從簡單的禱告演變為綁架，搶劫之類的犯罪行為，但是無人感到怪異，甚至連那些被綁而來的人都毫無反抗之意。瘋狂而愚鈍，這是最能形容他們的辭彙。

「故事的高潮在發生在那濃霧瀰漫的一天，我想你大概也聽說過。那是一場名

為『飛升』的騙局。」

那日的我們也同現在的我們兩一樣這麼朝著樓頂走著，瀰漫的濃霧令商場里幾乎空無一人，而我們的蹤跡也得以沒被人發現，輕輕鬆鬆地便爬上了頂樓。

「應召趕來的獵鬼人輸掉了遊戲，奔涌的浪潮吞沒了他們的生命。」

思考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王平還沒注意到一個事實，此刻兩人已經來到了樓頂，吳明正熟練的解開通往天台的大門上的門鎖。

「等等，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王平看著吳明，而吳明只是靜靜地解開了鎖，打開了門。

門外，是天台，廣闊的天台周圍圍著鐵鏽斑斑的欄杆，然而正對著王平的那一部分欄杆卻如同誘惑似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在那裂開的大口旁，站著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也彷彿注意到有人來了一樣，轉過身來，向王平露出了笑容：「你好。」

「那麼，生死契成立。」

吳明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一旁，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靜靜地看著對立而站的兩人。

白雪逐漸醒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而王平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因為探測器顯現出一個事實，眼前的小男孩是鬼。

「我現在是在哪啊？」迷迷糊糊的白雪問出了王平也想問的問題。

「你們兩位即將簽訂一個生死契。」面帶笑容看向兩人的小男孩用著大人樣的口吻說著話，令王平不禁感到有些詭異。

「生死契？什麼生死契？」王平不明白。

「那麼，這份解釋的工作就交給我這個記錄者來吧。」一旁站著的吳明站了出來，一副購物導遊一樣的姿態，看著小男孩允諾的神情，她緩緩地點了點頭：「那麼，就由我來講解一下吧。」

「站在我右手邊的，是飛升教的現任教主，擁有一雙能蠱惑人心的魔眼，他選擇作為進攻方。而站在我左手邊的這位男士則是掌握開門之力的王平先生，作為優秀的獵鬼人便是選擇作為防守方的存在。」

王平不禁感受到一陣寒意，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些？自己應該沒和她說過啊。但是吳明並沒在意王平的疑惑，仍自顧自地繼續說到：「接下來，兩人將進行一場簡單的遊戲，遊戲的規則為，在我說完比賽開始后，防守方的選手需要全力攔住進攻方選手的進攻。那麼，兩位準備好了嗎？」

吳明說完之後露出淡然的笑容看向兩人，但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令王平感到有些發怵，一旁仍在迷糊的白雪也搞不清情況，只是獃獃地看著，而對立而站的小男孩則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只見他開口說道：「我準備好了。」

「王平先生，你呢？」

吳明同小男孩一起看向王平，王平才意識到這大概是個陷阱。